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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聂风陷入了一种接近茶不思饭不想的状态,常常独自一人心事重重地发呆。这一切步惊云当然都看在眼里,然而他自己的内心又何尝不是在纠结呢?
不过,如今的他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人,也不是当年的那种心境。孔慈虽然至今在他心中占据着一个不可逾越的小角落,但对于他而言孔慈更像是上辈子做的一场美丽的梦,虽然美丽却十分恍惚、遥不可及,最后这场梦破碎了,是被他自己打碎的。
望向了院子里的楚楚和小步婷,步惊云深谙这才是他如今该拥有的生活,这两个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也最想要保护的人。不,应该是三个,想到这步惊云不禁微微一笑。因为楚楚又身怀有孕,他们的家庭不久后即将多出一个新成员。
“云,你来陪婷儿玩,我要去准备晚饭了。”楚楚温柔地呼唤着步惊云。
步惊云回过神来应道:“我去做饭。”
“你都在木雕铺忙了一天了,我不希望你太累。”楚楚温柔一笑,“你在这里陪陪孩子吧,做饭这种小事我现在还是可以的。”
“那好。”步惊云轻抚楚楚红润的脸颊,“不要太辛苦了。”
楚楚点了点头,含笑离去。
“爹,为什么风叔叔最近不陪婷儿玩?”步婷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一脸天真地问道。
“怎么,婷儿不喜欢爹陪你玩?”步惊云故作惊讶。
“不不,风叔叔上次教我编蚂蚱,可是我还是不会,我想再让他教我。”步婷嘟着小嘴挤着小眉头。
“爹教你下棋如何?”步惊云柔声问道。
“可是。。。我想编蚂蚱。。。”步婷依依不舍地望着手中编的一团乱的半成品。
“下棋很好玩的,你一定会喜欢,你等一下,爹去拿棋盘。”步惊云说着便起身。
“好吧。”步婷最终乖巧地妥协。
步惊云摸了摸女儿的可爱小头便进屋去拿棋盘,经过聂风房间门口时忍不住瞥了一眼,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晚上,步惊云来到了聂风房内。
“云师兄,是你。”聂风见是步惊云来了,脸上立刻恢复了神采。
“风,我看你这几日望着那七窍玲珑丹苦恼,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步惊云关心道。
“云师兄对此有何打算?”聂风也想知道步惊云有什么想法。
“我既不想用它来增强内力,也不想用它来复活死人。”步惊云淡淡回道。
聂风的脸上微露诧异,他不禁问:“云师兄没有想过让孔慈复活吗?”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只想好好把握当下的生活。”步惊云说话时虽面无表情,但心里的悲痛却在翻滚。
“对于孔慈的死,你知道我一直心怀有愧。。。”聂风见步惊云如此释然,却仍是无法放下责备自己。
“你不必自责。”步惊云抓住了聂风肩膀认真地说,“这一切都是雄霸那个老匹夫的奸计。况且,归根究底孔慈是被我的排云掌打死。。。”
步惊云说到这,撇过头懊恼地紧闭双眼,仿佛试图抹去那些痛苦回忆。
聂风抓住了步惊云的胳膊,深情唤:“云师兄。”
“总之,是我对不起孔慈。我怕是这辈子都要对不起她了。”步惊云沉重地喃喃道。
“好了,既然我已经决定不使用我的这一颗七窍玲珑丹,我就把它交给你。”步惊云说完从腕带中拿出了另一颗七窍玲珑单递给聂风。
聂风有些迟疑,但看到步惊云一脸心意已决地望着他,还是接了过来。
“风师弟,你是善良的人,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已经有了许多想要复活的人选。现在你有了两个决定权,希望你能好好用它们。”步惊云拍了拍聂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聂风有些怔怔地望着步惊云,心中既感激云师兄如此体谅自己,又不禁更为惆怅。
“但是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会支持你的选择。”步惊云说罢便离去,留下聂风一人独自思考。
其实,聂风的脑子里毋庸置疑出现的第一人便是第二梦,那个救了他好几次,又为他而死的女孩。可随后他在无双城的初恋明月的模样又浮现在脑海,明月最后坠崖时喊出的那句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接着,便是更多其他的人,霜师兄,幽若,孔慈,还有自己的娘,甚至还有,断浪,当年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
对于第二梦,聂风充满了愧疚,从第一次萍水相逢她救下了他,替他治好了眼睛,而后又救了他,到最后为他换血。。。这世上连自己曾经最亲的娘都不曾为自己付出那么多。更让聂风惶恐的是,第二梦那双略带忧郁的大眼睛每回都让他想起无双城的明月。当年要不是自己执意抢婚,明月也不会叛离无双城,最终坠崖而死。
这两个女孩实在太难抉择,无论选择哪一个都对不起另外一个,聂风也不希望看到她们以后再为自己出任何闪失差池。
想到这两个女孩,聂风不由得无比痛心,然而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是,他却始终在回避着想起另外一个人,因为想起那个人,他便体会到什么是心碎。
那个人就是断浪。
聂风曾经是那么喜欢他,相信他,惋惜他。他为他的出走而紧张无比,为他的背叛而心乱如麻、心如刀绞,他利用自己杀火麒麟,令自己是如此气恼,然而,在这些感情中,唯独没有恨。聂风始终无法真正恨断浪,那个俊美邪恶的少年,那个孤苦伶仃的少年,那个为了权力地位执迷不悟的傻小子。他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他教会了自己许多东西,他是那么有灵性,可是他却那么早就死去。。。
而自己亲眼看着断浪最后一刻那死不瞑目的双眼,那尤作挣扎的双手。或许他悔悟了,他愿意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聂风闭上双眼,童年的一幕幕如放映一般在脑中缓缓掠过,断浪的音容笑貌是如此令他怀念。。。。。。。
第二日,做出了决定的聂风带着两颗七窍玲珑丹准备远行,然而他被步惊云发现并拦下。
“风,我和你一起去。”步惊云手上已然重握绝世好剑。
“云师兄,你就安心地留下来陪妻女吧,何必为此重出江湖。”聂风善意地劝道。
“不,风,我们曾经患难与共、生死相许,如今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步惊云皱眉郑重其事地应道
“可是,楚楚嫂子和小婷儿怎么办?”聂风不禁问。
“这个你不用担心。”步惊云笑着将头转向一旁,只见猪皇和丁宁出现了。
“聂风,好久不见啊。”猪皇大笑着拍聂风的肩膀。
“风大哥。”丁宁也笑着打招呼。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时隔六年与故人相会,聂风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悦。
“是我请猪前辈他们回来的。”步惊云笑道,“我早料到以你的性格肯定会用七窍玲珑丹复活故人,所以便通知猪前辈他们回来替我照顾楚楚和婷儿。”
“风大哥,你会让霜大哥复活吗?”丁宁紧张地盯着聂风问道。
“我此行的头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复活霜师兄。”
“真的吗?”丁宁原本静如死水的双眼霎时间眼波流动,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聂风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丁宁激动地说,“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
“这。。。”聂风犹豫地望向猪皇,丁宁也满心期待地望向了师父。
“丁宁可算是对秦霜一往情深,你们就带上她一块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猪皇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
“谢师父。”丁宁激动地搂住了猪皇。
步惊云来到楚楚身边,柔声道:“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云,我等你回来。”楚楚扯出一抹笑容,心中却是万分不舍。
步惊云又蹲了下来,捏着步婷的小脸说:“婷儿乖,要听娘和这位猪爷爷的话,知道吗?”
步婷乖巧地点了点头,说:“爹放心。”
猪皇重重地拍了拍步惊云的肩膀,说:“步惊云,你放心吧,我猪皇保证让你妻女毫发无损。”
“多谢前辈!”步惊云抱拳致谢。
“哈哈,不必客气,当年你和聂风也救了我一命。”猪皇笑道,“那你们三人就赶快上路吧,早去早回。”
于是,聂风,步惊云和丁宁便踏上了去往秦霜坟墓的道路,而聂风和步惊云也因此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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