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项轩微微一怔,脑海中思虑急转:接受灵剑的是和管家,而此时出现在这儿的,为什么却是一个女子?
事情真相并不难猜,联想到吕执事过分热情的态度,以及商会二把手,和管家都要退让的事实,来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项轩神色如常,微微一笑,道:“能让济英商会会长亲自接见,感到受宠若惊的是我才对。”
“然而,大名鼎鼎的会长,真实身份竟然是一名女子?我想,这应该是大多数人都想不到的吧!”
“哦?”
屋内的声音骤然停顿,片刻后,方再度响起,语气夹杂着一丝讶然:“不愧是项公子,居然这么快就猜出了我的身份。呵呵,我对这次见面更感兴趣了,项公子,请进。”
项轩闻言,也不多说什么,径直走进门去。
当项轩踏入门槛,屋内情形倒让他略微一怔。
石屋空荡荡的,没有多余的家具,只一方青玉长桌摆在中央,两墩圆型石椅坐落于两边,桌上放着一张青玉瑶琴。
堂堂济英商会会长,居住的地方竟然如此简陋?
不过,当项轩的目光移到抚琴人身上时,却再也移不开了。
一袭洁白胜雪的长裙,盈盈可握的柳腰上,系着一根水蓝色软带。满头青丝呈瀑布状倾泻而下,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扬,更添几分飘渺的仙气。
如葱削般的十指,轻抚于琴弦之上,婉转悠扬的乐曲,从指缝缓缓流泻而出。
清纯如玉,美若天仙。
项轩蓦然一惊,忽地停在原地,双目骤然闭合。
刚才女子的形象,竟然给他一种完美的感觉,而且似乎还带有一股奇异的魅力,让他情不自禁目眩神迷,难以自拔。
这绝不正常!
然而,项轩也非常人,立即发现了这点,旋即定下脚步。随着心意微动,丝丝缕缕的魂力,如同清凉的流水,从识海流遍全身。
待项轩再张开眼时,双眸已然恢复清明。少女在他眼中,虽然依旧清新脱俗,可不再美丽的勾人摄魄。
项轩顿了顿,随即走到石凳坐下,静静耐心听着少女的琴音。
“铮——铮——”
一曲终了,袅袅的余音犹绕梁不绝。
项轩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说道:“项家项轩,见过会长。”
玉桌边的少女,缓缓睁开双眼,一双乌黑澄澈的眸子,直直的凝视着项轩,片刻后,忽然噗嗤一笑:“项公子不必如此生分,我姓阮,名皓琴。你叫我皓琴即可。”
项轩摇了摇头,心中苦笑不已,对面的少女看似娇弱,其身份可是和项家族长地位相当,他怎么好意思直呼其名。
略微踌躇一会儿,项轩开口说:“阮会长。”
阮皓琴听了,先是微微一怔,然后素手掩唇,呵呵笑道:“项公子还颇为腼腆呢,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勉强了。”
项轩松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
而随即阮皓琴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对了,项公子认为我刚才弹的琴曲如何?”
“阮会长说笑了,我不过一个只会挖矿的粗人,怎么可能懂琴乐这种高雅的艺术?!”项轩打了个哈哈,干笑一声。
他到现在还没弄清对方的底细,也不知道其目的为何,于是,项轩便打个太极,把问题重新抛回去。
阮皓琴也不回应,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在她锲而不舍的注视下,项轩坐立不安,最后只得无奈摊摊手,说:“阮会长琴技已炉火纯青,臻至化境。而刚才弹奏的曲子,更是高荡起伏,如鸣环佩。我虽然从未听过,却有一种沉迷陶醉、身临其境的感觉。从这个方面来说,阮会长的曲子已经登峰造极,但……”
“哦,我的琴曲有什么不足吗?”阮皓琴眼睛一亮,饶有兴趣地盯着项轩,兴致勃勃的问道。
“不足倒谈不上!”
项轩摆摆手,继而委婉解释说:“不过,正所谓‘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一首好的曲子,应该给人一种朦胧婉转的感觉,与听众共鸣,留下更多的想象空间。而会长的乐曲,则稍显直白。当然,这只是我个人一些粗鄙的看法,当不得真。”
“‘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微微螓首,阮皓琴低声回味着这两句话,咀嚼越久,便越觉得意味无穷。
喃喃几遍后,阮皓琴抬起头,清凉的目光盯着项轩,娇嫩的小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让天地失色的笑容:“项公子果然真人不露相,随意一句妙语,便让我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不知项公子能否演绎一下这种“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境界,让小女子开开眼界。”
项轩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连忙摆手谢绝。
开玩笑,自己虽然小时候头脑发热,学过一段时间古琴,但这么多年的荒废,连基本的指法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让他纸上谈兵还行,若要真上场,肯定当场露馅。
“哎,看来我是没这个耳福了。”两道秀眉微微蹙起,阮皓琴皱了皱吹弹欲破的琼鼻,旋即轻叹一句。
这副可爱的摸样,简直我见犹怜!
无论是小学生、中学生还是大学生见了,根本保持不住啊。
就连一向自号“坐怀不乱柳下挥”的项轩,定力都摇摇欲坠,一个“好”字,几欲脱口。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周幽王为博红颜一笑,烽火戏诸侯,我为顾美人一颦,难道就不能出回丑吗?”
然而,就在项轩不顾面子,准备慷慨赴义的时候,阮皓琴突然一顿,话锋立转。
“我们来说另一件事吧。”
“啊,这么快就过去了吗?那……关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曲子呢?”
“哦,那个啊,我只是随便问问,不用当真的。”
……
“咔擦”,项轩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阮皓琴拿出一把小剑,轻轻扬了扬,说:“这把剑是项公子送来的吧。”
“恩。”项轩点了点头。
“它也是出自项公子之手吧?”虽然是疑问句,但她的语气却无比肯定。
“阮会长为什么确定,这是我做的呢?”项轩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反问道。
看到项轩没有立刻否认,阮皓琴展颜一笑,说:“这柄小剑完全由蕴灵金制造,价值不菲,整个日落城有这等财力物力的家族,也就项、董两家罢了。
“而这把剑尽管模样简约,但做工精良,技术娴熟,隐隐带有项家锻造风格,我虽然不常过问商会事务,可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至于灵纹吗?虽然由一位十几岁少年,铭刻的可能性比较低,但刚才听过项公子的“论琴说”后,就算是出自项公子之手,我也不奇怪呢!呵呵。”
随着她的逐条分析,项轩心中惊讶越来越盛,对阮皓琴也不禁高看几分。
从一把简单的剑身上推断出如此多信息,光这份细腻的心思便让项轩敬佩不已,同时也让他暗生警惕。而当谈到最后的论琴,项轩就唯有摇头苦笑的份儿了。
“我原本还奇怪,阮会长怎么会让我,这个初次见面的粗鄙矿工,来评论你高超的琴技。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赐教是假,试探为真啊!”
“这可就冤枉我了,对项公子的琴论我可是真心佩服得五体投地,想要一睹项公子奏乐的风采呢。”阮皓琴眨眨眼睛,眼角眉稍全是笑意。
对这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会长,项轩感到有些难以招架,只能摇头苦笑了。
“这么看来,项公子是默认了!?”阮皓琴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道。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现在否认还有用吗?没错,这把灵剑是我做的。”既然已经被识破,项轩索性直截了当承认了,反正一开始,他也没打算隐瞒。
虽然早有猜测,但当亲自确认后,阮皓琴还是掩饰不住诧异,红润的小嘴张成O型,眼睛睁得滚圆。
灵纹师!
放眼整个大陆,那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每一个都是各大势力争相哄抢的对象。
作为势力遍及大陆的庞然大物,十几年来,济英商会也不过才拉拢了十几名名灵纹师,而且大部分都处于低阶,其中几位高阶灵纹师,地位之尊崇,甚至比起她也不遑多让。
就连三大帝国之一的维邦帝国,拥有的灵纹师数量,也不过堪堪与济英商会持平。
这倒不是说帝国影响力,比不上济英商会,而是因为绝大多数的灵纹师,都集中在艾蒙特帝国,剩下分布于其他两大帝国的,只占很少一部分。
一件物品的价值,往往与它出现的困难程度成正比。
灵纹师既然能让无数势力趋之若鹜,那他自然也拥有与之高不可攀的地位,相匹配的价值。
别的不说,单单就天赋与资源两道门槛,便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
而现在,区区一个矿工,竟然铭刻出一件灵器!尽管只是最低等的,但给阮皓琴带来的震惊可想而知。
然而,作为一会之长,她的定力也非同一般。
经过最初的惊愕,阮皓琴迅速恢复本色,小嘴微抿,试探问道:“好吧,我承认,项公子你又让我吃了一惊。那你这次的来意是……?”
“我想和你们做一笔交易!”项轩开门见山。
“交易?”
阮皓琴略微一怔,旋即点头,说:“以项公子现在的身份,自然是有这等资格的,就是不知道交易具体指什么?”
对这个问题,项轩早有腹稿。
“我需要一百套上好的盔甲,包括武器和盾牌。作为交换,接下来的半年,每个月我都会交给你们一件灵器,当然因为我目前的境界太低,所以只提供这种黄级灵器,另外,材料费得由你们出。”
一件顶级盔甲大约一百维邦币左右,若加上武器,一套装备需要一百五十维邦币,一百套就是十五万;
而一件黄级下品灵器,换算成金币大概一万五,除去材料、手续,纯利润估计有一万维邦币,半年六件灵器也就是六万。
算下来,这笔交易,济英商会要损失九万维邦币!?
这么亏本的生意,稍微有些经济头脑的人,都不可能答应。
可项轩却泰然自若,静静地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回应。
从他脸上从容的微笑来看,项轩似乎颇有把握的样子。
而听到他报出的条件后,阮皓琴也没第一时间拒绝,螓首微微垂下,沉默不语,竟然认真思量其中得失。
过了许久,她终于抬起头,面容严肃,缓缓说道。
“好,我答应!”
(https://www.biquya.cc/id49271/2657840.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