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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有个未出五服的亲戚住在农村。海瑞在城里过烦了，正好是春节，他就打包裹坐火车到了那个农村亲戚家。农村亲戚对他很热情，海瑞过了个很传统的春节，见识了村里留传下来的风俗。
其中有个海瑞印象最深。村中心有一颗千年梧桐，枝叶已经是遮天避日，而它似乎还在生长。大年三十那一天，由村里灵活的人上树，在树枝上扎了几十个鸟窝。
然后，他们拿来一筐母鸡刚下的种蛋，一个窝里放一颗。
据说，这样一来，如果晚上有凤凰栖息在树上，鸡蛋沾了灵气，就可能孵出凤凰。海瑞问亲戚：那么以前孵出过凤凰吗?亲戚说：没有，孵出的都还是鸡。
海瑞笑道：我猜就没有，那只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亲戚听了，笑笑。春节后又住了几天，海瑞便告辞了。亲戚送了他不少土特产，他很高兴。可赶上那天忽然下雨，海瑞就多住了一天。这天晚上，雨停了，星星月亮都出来了。海瑞看天气不错，就出来透气，随便看看。雨后的土气很清新，他走在松软的土地上，很舒服。
不久，他到了千年梧桐树下，抬头看，天空被叶子挡严了。他又看了看那些人工鸟窝，觉得很可笑，觉得村里人很淳朴。这时，树叶哗啦一声，海瑞一抬头，发现树上有个黑影。他问道：谁?之后，就听见扑的一声，黑影跳了下来，掉头就跑。海瑞眼力不错，胆子又大，他感觉那是个人，就追了上去。
但那个人道儿很熟，一晃就没了。海瑞跟踪过去，来到一个破屋门前，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一个童音说：奶奶，我今天又挣到鸡蛋了，您吃吧。海瑞一听，破门而入。看见床上躺一个老妪、地上站一个小女孩。
他指着老妪道：你怎么让你孙女偷东西啊?
女孩忙拉住他怯怯地说：我没有偷。
他指着她上衣的蛋黄说：没偷?都摔碎沾衣服上啦!
老妪道：别怪她，小孩不懂事。女孩哭了，她说：对不起，我们实在没钱了...
她说了好半天，海瑞知道了，他知道这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她，是穷孩子，苦孩子。
第二天，海瑞走了，他仅仅给自己剩下买一张车票的钱。而那个女孩，有了买鸡蛋的钱。海瑞回家不久，收到了那个亲戚的一封信。
信上说：有个好消息，今年凤凰来了，有人在晚上听见了凤凰落树上的声音，而且树上少了几个鸡蛋，前些年都没少过，估计是被带走孵了，不久村里可能就有小凤凰飞回来啦...海瑞一笑，说：凤凰原本就在村子里啊!这天晚上，他梦见那个女孩上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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