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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看了看窗外,见没有人影晃动了,知道看热闹的乡亲和孩子们都回家去了,便对桃说:“天不早了,咱们也上床休息吧。明天你还要早起,烧茶给爸妈喝呢,这是做新媳妇的规矩,不能耽误了。”桃点点头:“我知道,来的时候我妈交待过。”
两个人脱掉鞋子,上了床,李放下帐子,急忙过来帮桃脱衣服,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桃推开李的手,笑着说:“我自己来解吧。你急的什么?都多少回了,还像头一次一样激动。我可提醒你,如今我怀孕了,你的行动要注意些,千万别伤着孩子!”
李有些不好意思,停住手说:“按说也有好几次了,可是一看见你,嗅到你的体香,触到你的肌肤,就忍不住激动。你提醒的对,我会注意的,一定不能伤着孩子。”
桃怕伤了丈夫的兴致和自尊,给了李一个热吻,说:“从今天起,咱们就是正式合法夫妻了,再不必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急急忙忙、战战兢兢了。今后咱们夜夜睡在一起,有叫你不激动的时候。”
李笑了,随后又摇摇头,说:“我想,这是不会的。这种事,我现在多少有了些体会:即使再累,经过一天休息,调整,精神又恢复了,夜里在一起,还是免不了激动。也许这就是女人的魅力所在,也是夫妻能够一辈子长相厮守的一个重要因素。否则,浅尝辄止,就没了激情,哪里还能相伴终生?”
桃听李说的入情入理,头头是道,这正是她最想听到的和人生最需要的,正合心意,便笑着逗他说:“今天咱们才结婚,你就能谈出这么深刻的道理来,那要是结婚一年半载,你还不成了专家,可以著书立说了?”
不想说者是一番心思,听者却是另一番心思,李听了桃的话突发奇想,他一把拉住桃的手说:“对呀,你这话倒提醒了我,我还真要细细体会体会,不断总结经验,等将来体会深刻了,经验丰富了,还真要写一本专著,书名就叫《谈情说爱》——对,就是这名字好,又含蓄又切题。说不定还能热销呢!”
桃听了这话觉得荒诞无稽,大不合心意,她狠狠推开李的手说:“就这书还能热销?你以为是《红楼梦》?像这种书籍,即使你费时费工写出来,再花钱花钞印成书,除了流氓阿飞下三烂,还有谁会买它?”
李拥桃在怀,轻吻一下,大不以为然地说:
“这,你就不了解情况了。你以为只有流氓阿飞才喜欢看这种书?大错特错!他们才没时间看书呢。他们宁可满天遍野追野鸡,甚至不惜为追一个风流女孩打架斗殴,拼刀子,也绝不会坐下来看书。最喜欢看这种书的你猜是谁?”
李看着桃,饶有情趣地发问。桃不解,依偎在李的怀抱里,同样问道:
“是谁?”
“你猜不到吧?竟是是中学生。他们有的十五六岁,有的十七八岁,刚刚进入青春期,情窦初开,对性的认识朦朦胧胧的,既有很大吸引力,又不深懂,又没有机会尝试,于是就找这种书来看;一看就上瘾,自然就不怕花钱买书了。”
桃见李说得有凭有据的,又觉得不可相信,因为她在上中学的时候从来没有看到过,便问道:
“真的如此?你不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你不知道,高中的时候,我们班的男生中,就有一本这样的书,在教室里自然不方便看,回到宿舍,大家都争着看;还有外班的同学听说也托人来借的。”
桃听李说起男同学中争看地下书籍的事,不觉想起温馨旅社的事来,突然大悟,指着李说:“我今天可知道了,在温馨旅社,你敢扑到我身上干那种事,肯定是因为看了这种书,你当时只有理性知识,没有实践体会,要拿我做试验。你坏!”
桃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李在温馨旅社敢于接受她引诱的依据,似乎自己也可以减少些愧疚之心了。
不想李并不认账,辩解说:
“你要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那与这是两码事。当时,我是被你的真情感动,完全是情之所至,身不由己;而且,我也是得到你允许的。不然,我就是看一千遍那样的书,也不敢拿你做试验。”
桃一时无语。她暗自思想,原来他是这么考虑的,并没有把我看得那么卑鄙。又不便把事情说穿,让李看不起自己。于是故意笑着说:
“你现在这么说,谁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其实,我才是被你的真情感动了,糊里糊涂就答应把童贞给了你。”
桃觉得这件事不便深说,怕露出马脚,引起李的怀疑。于是她吻了李一下,转换话题说:
“过去的事就不追究了,我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结果还不都是一样?现在我只问你:那次试验你有什么体会?可与书上说的一样?”
李想起温馨旅社的风流事,回忆说:
“你要问那一次有什么体会,现在回想起来,说真的,还什么体会都没有。骗你是小狗!当时匆匆忙忙完事后,我心里就只剩下害怕了,还有些后悔。”
桃回想了一会似有同感,附和说:
“这话我相信。我也是这样。你走了,我心里害怕极了,想喊住你又不敢喊。等你走后,我一个人躺在温馨旅社的床上,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竟呜呜地哭了。刚哭了几声立即警觉起来,害怕被别人听见了过来追问,这要是传说出去,那还得了!觉得还是你的办法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连忙擦干眼泪,穿好衣服,洗了脸,梳好头发,装作没事人一样跑回学校;坐在教室里,还两腿发抖,心里霍霍地跳个不停。害怕引起同学怀疑,就趴在课桌上假装睡觉。一直到老师来上课,知道不会有人追问了,才稍稍放心。”
李听了桃逼真的描述,确信不疑,开玩笑说:
“描写得这么细致,逼真,不愧是身临其境,深有体会。”
桃觉得李在挖苦她,推开他生嗔道:
“还不是你害的?如今还好意思拿我开玩笑,讨厌!难道只许你谈体会,就不许我谈?”
随之又咯咯地笑起来,反唇相讥说:
“你谈到现在,什么体会也没有,一片空白。还要著书立说呢,岂不羞死人!”
桃举起手来刮李的鼻子,羞他;李连忙躲开,说:
“体会还是有的,那是后来几次,才真正让我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妙和快乐,那真正是一种肉体的高尚的享受!”
“是吗?你真正体会到爱情的美妙乐趣是哪一次?你说说看,和我的感觉是否一致?”桃见李真正说起爱情的体会,才重新回到他的怀抱,饶有兴趣地追问。
李抱紧桃笑着说:“说起来不怕你笑话,真正感受深刻的,不是在你家,在床上,你能猜出是哪一次?竟是在山上那一次。”
桃有些迷糊不解,追问道:“山上那一次?山上有好几次呢,究竟是哪一次?”桃一时想不明白,看着李,听他解释。
“你忘了?就那一次:你在家又和你妈生气,不吃不喝,我去了,你想对我诉苦,又怕你妈听见,你就拉我到山上去玩。一路上你不断对我说你的痛苦和烦恼,我就不断安慰你。到了滴水泉边,你看见高山流水,风景旖旎,气势壮观,你的心情才渐渐好起来。于是我们就坐在滴水泉边那块平滑的大石头上,看泉水怎么从山崖上滴下来,又是怎么流进滴水泉的,还把脚伸进泉水里玩耍……”
“喔,想起来了!”桃高兴地说,“那一次,确实玩得很高兴。我们把脚伸进泉水里打着水花,抬头竟看见泉水对面的山坡上有一群猴子跳来跳去,嬉戏耍闹;那只猴王竟然旁若无人地爬在一只母猴子身上。你看了一会,突然抱住我说:‘我们也来。’我怕有人来,不同意。你说,放心,这里十天半月也难得有一个人来。现在,人们只想着打猎,采药,卖钱,尽管滴水泉的风景很美,除了我们,却没有人来欣赏它。我相信了,于是我们就在那块大石头上……”桃忍禁不住咯咯地笑起来,一边拿手拍打着李健硕的身体。
李拥着桃回忆说:
“那情景,真像古诗里描写的,天作穹庐地作床。我们一边尽情享受爱情的美妙,一边看着山崖,泉水,蓝天,白云,天上的苍鹰,地上的那两只相爱的猴子。那一刻,我只觉得我们也和天地,大自然融为一体了!”
随后,他却叹了口气,不无感慨地说:“没想到我们的夫妻生活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开始了。有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第三次,一发不可收拾。不想竟把学业耽误了,成绩越来越差,致有今日。”言语之间似有后悔之意。
“你呢,是否也有同感?”李问桃。
“唉!我也说不清楚,反正糊里糊涂就把童真给了你。原想不过是两相爱好,感情所至,在一起随便玩玩,感受感受青春冲动;没想到一次竟然种下了孽种,怀上了!从此就觉得今生今世就是你的人了,什么都依了你。”
李从桃的言语中似乎感觉到她的后悔和无奈,不无歉疚地问道:“你后悔了?觉得是我害了你?”
“不,我没有这么想过。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长到十五六岁,懂得人事了,就想,如果能嫁给这个人,让他陪伴一生该有多么幸福!不论怎么说,今天,这个青春梦想终于实现了;虽然因为怀孕,耽误了学习,没有考取大学,但是,能够和你终生相伴,不离不弃,我也就满足了。事无两全,有得就必然有失,我认了。”
桃连忙否认,说完,她把脸伏在李宽阔的胸脯上,竭尽柔情爱意。李见桃忍受了那么多痛苦却并不责怪他,很感动,就势把她揽进怀里,若有所思地说:
“老人们常说,男女婚姻天配就。我原来不相信,心想:婚姻是自己的事,怎么是天配就?现在却相信了。就比方你和杏,你们两个都和我同年而生,从小就在一起玩,后来又一起上学,同来同去,直到高中,几乎天天在一起,无话不说。日久生情,看得出,你们都喜欢我。我也都喜欢你们,两人一个样,分不出更喜欢谁。小时候觉得三个人能够永远在一起,始终不分离,所以我们就发誓说:‘桃李杏春风一家,桃李杏三位一体。’可是长大了,特别是上了高中,我就开始想,男女大了总要结婚,将来到底和谁在一起更好?想和你结婚,又舍不得杏,想和杏结婚,又舍不得你。这样想了二三年还是没有结论。直到发现你怀孕了才确定下来:我这一辈子决定和桃在一起,和杏今后只能做朋友。你说,咱们的婚姻,不是天配就的吗?如果不是温馨旅社的事情发生,我敢说,到现在还是没有结论。”
桃听了李的话却狐疑起来,她挣脱李的怀抱,正色说:
“这么说,你心里还想着杏?盼望着有朝一日和她结婚?”
李稍稍迟疑,回答道:
“想着。我不能欺骗你,也不能欺骗自己的良心。可是,请你放心,现在,我只是把杏作为自幼至今的同乡好姐妹和好朋友看待。这种感情是纯洁无瑕的,但与爱情婚姻无关。我想,我一生也不会丢弃,更不会忘记。”
李的话让桃仍不放心。她知道,在他们三人之间,爱情和友情从来都是混淆在一起的,分不清,剪不断。于是说:
“既然如此,我退出,让你和杏结婚好了。”
李心里明白,桃是深爱他的,不会甘心离开他,她这么说,是出于对杏的嫉妒和对他的不放心。便安慰她说:
“怎么又说傻话了?我说过了,我们的婚姻是天配就的,天命所使,我这辈子只可能和你结婚,终生相守,一辈子不弃不离。我和杏,今后只能做朋友,互相关心,帮助,可以,但决不可能做夫妻了。——我想,这也是天命所定,非人意可以逆转的。杏的丈夫,一定另有其人,我相信老天爷也会给她配就的,非我们可以预知。”
桃听李这么说,追问道:“你这是真心话,不骗人?”李着急了,发誓道:“我若骗你,天地不容!”桃放心了,连忙用手捂住李的嘴说:“谁要你发毒誓了?我相信你还不行吗?”她伸出两条玉臂,紧紧挽住李的脖颈说:“既然我们的婚姻是天配就的,就把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全忘掉,迎合天意。来个天地同春,尽情享受爱情的甜蜜吧!”
李顿时高兴起来,把桃紧紧抱在怀里,翻云覆雨,极尽鱼水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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