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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辆满载军车顺着来路接上其余队员返回,向东行驶一段后再转向南。西北夜空突然红亮起来,有如电闪,继而又传来滚滚闷雷。队员们相互击掌。
“首长,成功了!”葛大伟身旁的王保义低声道,话中掩饰不住喜意。
“应该是那个地方,你们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
“那是首长领导有方!”郭劲松笑道。
“滚!啥时候学会这一套了!”王保义差不多要抬腿踢上去了,“那不是你们深入虎穴冒着生命危险执行的吗?回去后,给你们记一功!”
“多谢首长!”记功那是对战士们最好的奖励了。“嗯,首长,您还别说,这个功劳应该给的!首长,9个铁门,百十米的宽度,我站在外面瞅着隧道深不见底,那里面得有多少军火啊!瞅这架势,我估计啊,那座山可能塌了。洪岩说那里驻扎着约一个连的守卫士兵,哈哈,一颗炸*弹报销一座军火库外加一个连的兵力。”
“不错,确实不错!”王保义夸了一句却转过话头,“不过,主席说过‘谦虚使人进步’,你要戒骄戒躁,我们队员也要时刻警惕,我们的任务还很艰巨,必须保持一颗永不自满奋斗的决心。”
“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从军火库出来到达况孟北面的山地,时间正好一个小时。队员们迅速下车押着12个扛着弹药箱和武器的俘虏,隐入公路旁的竹林与草丛中。
洪岩走在最后,不经意间6辆汽车消失在原地。
“等等,洪岩小同志跟上来没有?”王保义问道。他只看到洪岩比较彪悍的一面,对其它就不了解。
“首长,放心吧!他会跟上来的。我没说错的话,他和史大个子一定已经在队伍后面了。”
在杂乱的草丛与竹林、低矮的小树丛中又摸索着行进了约一个小时,整个队伍停了下来。夜里看不到明显的地理标志,无法判断处在什么位置,离开公路个把小时,相对而言已经有一定安全感了。
分配好布置防御和继续搬运物资的人手。洪岩只得随队返回刚才停车处。两个队长来到王保义跟前请示下一步的安排。有了一个更高直接领导,他们就得按着基本程序走。
“首长,下一步有什么计划?”郭劲松第一个发问。
“是啊!我们已经完全位于敌人纵深了!再进一步过了外波河,那就是越南的内陆。”葛大伟带领的第12小队没有郭劲松率领的第10小队深入敌人后方的经历。
“不错,我们深入敌人后方,而且大约卡在敌人退路的关键点上。按照军指交待,我们要摸清老街到柑塘敌人的兵力配置情况,但是,我们目前却远远位于敌人后方了,要想摸清敌情显然不太可能了。不过,通过炮兵司机供述的消息判断,敌人的兵力明显不足。所以,我倒是不担心军指的魄力和推进的速度。至于具体任务还要等天明确定位置后再进一步商量,尽可能摸清敌情是第一步,敌人撤退时予以阻击是第二步,伺机炸毁大桥是第三步。”
王保义抽出一支烟,放在鼻子下嗅着,不时深吸一口气。黑夜之中,战场中不允许抽烟,他作为副大队长要以身作则。
“首长,军指大约得要多久才能推过来?我们要潜伏多长时间?”郭劲松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
“怎么?呆不下去了?”王保义眯缝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首长,哪能?您给我们说过,我们部队的性质决定了我们的任务是处于敌人后方或心脏,要做好长期持久、艰苦险境中求生存的决心、勇气和信心,也要树立随时应付一切可能的心理准备。”
葛大伟刚开始还在笑,越到后面越是严肃。郭劲松说得一点没错,联想到王副大队长的三步。这个任务相当艰巨。特别是阻击撤退的敌人,势必招致敌人疯狂冲击以及南岸敌人的炮火打击。
“呵呵,不错。劲松、大伟,你们能这么想我很高兴。这支部队具有试点性质,没有现成的成熟的训练体系与指挥思想,一切要靠我们在战争中摸索。我们的成员虽然是原来部队的老兵班排长,技战术水平较高,但是也容易带着过去的老一套作战思想参加到战争中来就不可避免了。如何摆脱过去的框框条条,实践出一套崭新的战略战术也是我们面临的任务。所以,我们这一次的战绩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试点与正式组军的可能性。”
“首长说得好!下一次的任务要交给我们小队了。老是第10小队打头阵很不公平的。”
“去,去,都是革命,还分你我。革命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郭劲松当即不愿意了。“首长,您说的这个思想很重要。您不知道,上次我们在行动中出了差错,被洪岩训斥了一顿,他也提到你说的这些……我们羞愧难当啊!”
“哈哈,老郭你脸皮厚还怕训斥?”葛大伟没心没肺地低笑道。
“还有这一出啊?那你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王保义诧异得很。
被训斥,而不是表扬、夸奖。虽然都是老兵,而且不泛连排级军官,但是行动中出点差错难免啊?最后还是羞愧难当,这顿训斥看来不轻啊!
这些糗事,没人问,他们自然不会到处炫耀。而且,从昨天汇合到现在还不到十二人小时呢。离得比较近的12小队队员支起耳朵要听听了。
“事情是这样的……”郭劲松把当时在山上伏击越南特工的前后经过叙述了一遍,“我认为洪岩训斥得相当正确合理,我和宏刚悄悄作了自我检讨,在安排兵力与突发情况处理方面确实欠周详。”
“先人板板,伏击了追踪而来的15个特工,你们总共才一个受伤一个崴脚……”
“你知道什么?要不是洪岩在后面灭了狙击手,侯承志早就死翘翘了,伤亡可能还要更大!”
“大伟,天明之后,要和劲松一起研究一下这个战例,从中吸取教训。你们俩以后要注意,战士们能够完成的就让他们去做,超出战士们的实力范围,实在做不了的才请洪岩出面。队伍的锻炼还是要亲自去,不流汗不流血哪里会有收获。战争终究要死人的,我们要尽可能少死,死得值。”
“明白了!”两人答道。这个道理他们不可能不懂。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防备敌人的搜索和反侦察。现在想来炸毁敌人军火库已经打草惊蛇,俘虏炮兵司机明白地告诉敌人我们已经深入到敌人后方,所以天明后要严密防守并消除我们的踪迹。”王保义却指明了当前任务。
一会儿,洪岩和史雁宾抬着竹筐给每一个战士送来夜宵。看到牛肉罐头、水果、巧克力等东西后,王保义再次惊讶了!战士们当然清楚残留物容易暴露踪迹,他们把罐头水果皮什么的,全都收集起来又交给洪岩处理。
安排好几个方向的明暗哨位,所有战士开始宿营。薄雾起来,再加上前些天的下雨,地上还真不是容易休整的。洪岩独自一人坐在山顶打坐休息。黎明时分,雾气加重了。想来这里东有红河南有外波河,湿气更大的原因吧!
雾气渐散,几个人趴在草丛中观察着地形与地图比对。昨晚摸黑走了一个小时,实际上离原来公路不超过两公里。离东边7号公路也竟然不到一公里,而距外波河稍微远点。阴差阳错他们占据了两处200余米高的山头。
7号公路柑糖与朗票段纵贯山谷,道路两侧为300―500米的开阔地,西侧这段地势比较高,而靠近红河的东侧,更是低平,目测是低于百米的小山包。农田、寨子密布。外波河位于柑糖市东南6公里处,河宽约100米,沿河两岸为丘陵地,草深林密。外波河在况孟整体上呈西南—东北流向,但流经况孟时略呈东西走向。况孟吊桥为外波河唯一的公路桥梁,是黄连山省与越南内地连接的咽喉,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这两处比较高的小山头不容有失!”王保义低声道。
“嗯,敌人占据了这两处的话,我们即使占领了南面的矮山很容易受到攻击。”郭劲松同意王副大队长的意见。
“我们要不要派点人占据公路对面的山头?”葛大伟看出了公路经过山口,容易受到两侧山地进攻。只要迫击炮和高射机枪就足以封锁公路了。
“现在不急。在柑塘战役没有打响之前,我们暂时不能抢占,否则易遭围攻。你们看北面的高地、南面以及公路东侧那个无名高地都应该有少量守卫。更远一些,外波河对岸的山中,我也怀疑有士兵防守。”王保义观察着地势,分析着对方可能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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