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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爸爸感觉到洪岩坐在他面前,然后小手掌按在脐下。片刻间,小腹里若有若无的暖意,在胸腹间动来动去,舒爽无比。他确信,自己有救了。
朱妈妈扶着丈夫,根本看不见前面矮小得多的洪岩,更看不见他在做什么。她心中想着火堆旺点,别让丈夫着凉。
瑛子在啊爹前面,对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却不理解洪岩的所作所为。这个时代金大侠的小说在大陆还没有泛滥到家喻户晓。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更不知道内功、真气什么的。不过,她关切啊爹生命健康,自然对洪岩的行为也不以为意。洪岩表现得越诡异,越是不能理解,她认为啊爹的病越有希望。
听到洪岩的指令后,她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两指尖尖轻捏阳绿色“半粒樱桃”放入父亲张开的口中。接着就要喂水,洪岩说了声:“不要!”
朱爸爸只觉药入口即化,淡淡清香沿食道而下。入胃,一团温热快速升起,冲向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流经之处无不妥贴舒爽,最明显的是肺部,隐隐酥麻,再有点痒。肺部之痒,却又抓挠不及,只能扭来扭去。
“忍住,莫动!”洪岩低声命令道。他催动真气裹住一团药力,直接送到肺部,滋润修补着早已钙化、糜烂、千疮百孔的肺叶。肺叶在真气和药力的双重作用下快速恢复。再生的肺叶自然奇痒无比。起先只是叶脉再沿叶脉扩散,最后到达叶缘。当整个肺叶的组织恢复,朱爸爸的肺恢复了生命活力,呼吸格外有力。
熊熊火光中,朱爸爸的变化,瑛妹子与母亲都看得分明。两人眼中的喜意越来越明显,碍于洪岩没有发话,她们还不敢行动。不过,他们的喜意却在看到洪岩之后,又变成忧色。
洪岩额头上汗出如雨,小脸苍白,露出力竭之象。朱爸爸体内经脉闭塞,洪岩需要输入比较多的真气才能维持。本来,玄元诀没有大成,真气不能外放。这种输入极耗心神和真气。这也是小成之后,洪岩一直没有给祖祖等家人清理经脉调适身体的原因。
采取所谓的特殊措施其实就是真气辅助药物吸收。他这一维持半个小时,就感觉精力不济,真气不足了。可他又不能半途而废,否则,真气遗留着朱爸爸体内,有害无益。感觉到他的肺叶最后已完全恢复,洪岩开始调动残余真气回撤。
洪岩以坚强的意志,收回残余真气,纳入丹田,双眼一闭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朱妈妈与瑛子手忙脚乱,放开朱爸爸,慌忙来扶洪岩,却发现洪岩双眼紧闭毫无知觉。母女俩彼此对视,却不知应该怎么做。
朱爸爸清醒过来后,惊喜莫名,然后很有经验地摸摸洪岩的颈部静脉和鼻孔。“瑛子妈,给他擦擦汗,抱他上床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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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岩眼前如电影镜头切换,或在水中挣扎,或在阴森的铺着厚厚积雪的原始森林中跋涉,或在美帝码头上搞搬运,但是无论是跋涉还是搬运都累得双腿无力,熊瞎子、警察越追越近,他却无能为力,悬崖绝壁下的莽莽林海、码头尽头的深蓝海水,令人绝望。他不甘地跳起来水中依稀是那千百年来孤独的飞来石,情急之下,大吼一声“啊”双腿猛蹬。
结果,他突然觉得身上一轻,醒了过来,双脚弯曲呈蹬踏状。“嘻嘻!”耳旁却是捂嘴的轻笑声。他侧头看见了一群人或站或坐,立于床前,如释重负,惊喜莫名。朱瑞山和瑛子舅都傻乎乎地笑着,快乐得不能自已。看到最前面朱瑛关切的目光,洪岩也笑了,心中不免尴尬。
“醒了,尊贵的客人醒了!”虽说是汉语,却也是比较难懂的。
说话的是一位长者,赭色头帕,皮肤黝黑,脸如寒风中的树皮,但是眼眼明亮摄人心魄。朱爸爸虽然还是枯瘦眼窝深陷,但已经自主坐立,气色很好的样子。朱妈妈顶着黑眼圈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关切之意甚浓。
“哈哈,这么多人啊!我怎么好穿衣服?”洪岩哈哈一笑。果然床头的老人挥挥手,众人都退了出去。洪岩惊讶地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衣,刚才是开玩笑的,哪知道是真的。还好没有赤身睡觉的习惯。可是昨晚最后收功后,不是昏睡过去了吗?是谁帮自己脱了衣服?
“哥哥大懒虫,太阳都晒屁屁了哦!”其它人出去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趁机钻了出来趴上床沿羞羞脸道。
“晓玲莫闹,哥哥累了!”瑛子拉过晓玲,也出门而去。
“真的吗?出太阳了吗?哈哈,哥哥真的是大懒虫呢!”洪岩透过窗户看看,还真出太阳了,看看位置快十二点了吧。睡了好长时间啊!
长者最后也出去了。洪岩套好衣服,运行起玄元诀。还好,枯竭的真气自动恢复了少量。他咽下一粒聚气丹,运功九周天,丹田充实起来。不过,洪岩却发现,丹田似乎变大了。
调整好之后的洪岩这才发现,床上被子似乎是刚换过的,还透出一点淡淡的清香。床里头还有一床叠好的旧被。床头架上还有几件衣服,一看就是半大女孩的。不会睡在瑛妹子的床上了吧?不过,想到自家也只有两铺床,完全有可能。朱爸爸吃饭都分碗筷可能一人睡一铺,即使好了也不可能让洪岩睡他睡过的床。朱妈妈带着小儿小女,说不定尿床,也不会让洪岩睡。唯一的可能就瑛妹子,长大不少,爱干净,床铺整洁,留有余香。洪岩比她小了很多,他们也不会在意的。
洪岩鼻子轻嗅,果然有淡淡的女儿香,乐开了怀。哈哈,这算不算间接同床了呢?恋恋不舍地下了床,洪岩出门一看,刚才半屋子人仍然在屋阶上静静地坐着,没有人出声。或许是长者吩咐,不要打扰他的静修。
洪岩站在堂屋门口,屋阶上的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眼中神色颇为复杂,有欣喜,有敬畏,甚至还有期盼。
洪岩不知道应该怎么打招呼,只好一鞠躬道:“你们请坐!小子无状,受不得!”
“受得,受得!”黝黑长者道:“瑛子啊爹这条命拣回来了。你是我们寨子最尊贵的客人,我们怎么表示都不过分。”长者明显是头人,众人都看他说话,朱爸爸现在也得站着听。
“谢谢各位长辈的关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洪岩再次表示感谢。话说前世外出风情旅游,导游都会反复交待不要乱说乱动,以免惹了禁忌。
“尊客无碍,都放心了,有事的做事,没事的也回去吧!”长者发话,人群这才静静地转身离去。不过,下了晒坝之后,人群开始说话。
吃了鸡蛋茶,长者又安排朱瑛的任务:“瑛子,你带贵客看看寨子!”然后伸出手示意洪岩出门。
洪岩向他道谢,跨门出来,走到朱爸爸面前问道:“朱伯伯,感觉怎么样?”
朱爸爸很高呢,超过1米75的样子。尽管瘦弱,气血不足但他脸上洋溢着温馨的笑。见洪岩询问,他竟然弯腰以手抚胸:“恩人,我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当年在高寒地区落下的病根也除去了。”
“呵呵,我就放心了。您生病的原因应该与高寒地区长久身体素质下降有关。帮您治病只是碰巧手边有药,要不然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的。不过还得喝点润肺汤药巩固才好。况且,您是国家做出了巨大牺牲,我只是尽点绵薄之力,您要这么说,我其实很不好意思的。”洪岩笑道。
那笑容哪有一点不好意思。然后他看了眼瑛妹子又说:“我比瑛妹子还小呢,您完全可以把我看作她弟弟一样。晚辈为长辈尽力也是应该的是不是?”
“礼不可废,感谢和尊敬是一定要的。你为朱伯伯治病,冒了极大的风险,朱伯伯心中有数。你是朱伯伯一家的救命恩人,也是瑛子她们姊妹的救命恩人。你降尊纡贵,只怕我们承受不起的。”朱爸爸还是客气地解释。
“好了,瑞阳。恩情不是挂在嘴上的,更要记在心上。贵客年龄小本事大,想必有些虚礼觉得烦琐,既然他有意,你就把他当子侄一样看待吧!”头人长者一锤定音。
真要恩人一样的叫一辈子,还怎么和瑛妹子说话啊!
既然当作最尊贵的客人,为什么不由头人或者选一个有地位的成年人带着参观寨子呢?
瑛妹子恭敬地走在前面带路,晓玲也跟来了。经过之处,无论老人孩子都无一例外地停下来让出道请他们先行。瑛妹子不时称呼“阿打”或“阿内能共”、“阿内能果”、“阿达”或“阿内能共”等等。口里还说着“瑛子先走了”的话。洪岩看她打招呼,遇到年长的停下来点点头,笑笑。他们面露慈祥,说着听不懂的话,比划着手势。瑛妹子翻译出来“俊俏的汉家小哥”,“好厉害的仙家手段”什么的。
寨子很大,有三四百户人家,层层叠叠依山而建。规划得很好,道路预留得很好。阴沟、阳沟都有专门走向的。尽管也喂猪、喂牛,但寨子显得干净清爽。有吊脚楼,有普通楼房,还有平房。反而,如瑛妹子家那种厨房、猪圈等建在一侧的如凤毛麟角。或许,朱瑞阳走过的地方多因而住房有所改进的缘故吧!
“瑛姐,这也太客气了吧!”又经过一群人,洪岩忍不住说道。
“这是应该的。我们整个寨子亲如一家,有难大家帮。我家这些年得到了寨子的帮助才能坚持下来,但啊爹的病大家都无能为力。你治好了啊爹的病,传遍了整个寨子,都传说你是天下的小仙医。嘻嘻!寨子传言你以无上仙术治好了啊爹的病,一定是蚩祖附身!你是不是真是蚩祖派来救我啊爹的?”今天的瑛妹子没有了昨日的忧愁,更显明媚亮丽,声音更清亮、柔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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