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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就这样有些愣神的看着柳慕黎，听着柳慕黎的叮嘱。不知过了多久，萧墨道：“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娘？”
柳慕黎摇头道：“我，我就不去了。”柳慕黎其实很想去看，但是他又怕去看。
萧墨明白柳慕黎的意思，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说。
随后，柳慕黎解开众人限制，在所有人一脸惊愕的表情中，柳慕黎来到苏清涟身边道：“你要不要跟我走？”
苏清涟毫不犹豫的点头，然后看着杜镜明道：“你要好好修行，我会在中州等你。”
杜镜明很是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的点着头。
苏清涟走到杜镜明身边，轻轻依偎在其怀中轻柔道：“我也很舍不得，但是我得不得离开你。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而在东州我很难得到，所以我要和师傅去中州。”
这是苏清涟第一次主动，杜镜明没有表现出喜色。
斟字酌句怕话多，情到浓时哽无言。
“等我去找你！”
在杜镜明两人恨杀离别之苦时，柳慕黎颇有深意的看着东慕阳，一直到东慕阳点头，他才飘然起身道：“墨儿，好好照顾自己。”
萧墨欲言又止，只觉得喉咙中有东西卡住了一般，让他说不出。
柳慕黎也知道他这个舅舅来得太快，走得太急，没有勉强。
片刻后，柳慕黎和苏清涟一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在柳慕黎走后，东慕阳和东皓然邀请萧墨一叙。萧墨安抚好杜洛卿，和东慕阳两人而去。
此时的东慕阳虽还有帝王风范，却与以往完全不同，面对不卑不亢的萧墨，他甚至觉得此人就是柳慕黎一般。
“多谢。”东慕阳一开口便是道谢，所要谢的自然是萧墨没有告诉柳慕黎，萧墨的仇人是谁。
萧墨明白其中的含义道：“我也是东川国子民，也不希望国破。”
东慕阳心中一惊，暗衬道：看来萧墨比朕想象的还要聪明！道：“你要如何？”
在知道柳慕黎是萧墨的舅舅后，东慕阳不能再不问世事，任由那几个不成器的皇子乱来了，否则一旦萧墨改变主意，让柳慕黎出手的话，那么整个东川国都有毁灭的危机。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萧墨道：“我不会让二皇子好过的！”
“想来陛下也知道近些年来的事情，太子结党营私，二皇子拉帮结派……”萧墨知道东慕阳忌惮柳慕黎，不敢拿自己怎样，所以，他今晚要让东慕阳表明他的态度，“而其余几位皇子或是独善其身，或是自身难保，也没有什么成就可言。”
萧墨在东慕阳面前如此评价他的几位皇子，实在是大胆包天。然而，东慕阳没有丝毫的怒色，反而微微点头。
萧墨心中早已对那几位皇子所作的事情恨之入骨道：“请问陛下，您可知因几位皇子的争斗，有多少人命丧黄泉吗？”
东慕阳哑然，根据他所收集到的情报，约有十余万人，甚至更多。但是他不能回答，因为他是皇帝，一个不合格的皇帝。
“按照景州所发生的事情来推测，至少有数万人身死！有无数的家族被覆灭！”萧墨义愤填膺道，“而这些，想必陛下一定知晓。”
东慕阳有些羞愧，他没想到萧墨竟然如此当面指责他。
“东瑞国对我东川国虎视眈眈，几位皇子为挣皇权无所不用其极，现在的东川国正是内忧外患之际，身为天下子民的皇帝，你做了什么？”萧墨站起身道，“不理朝政，不约束子孙！任由他们放肆胡作非为！”
“萧墨！”一旁的东皓然有些看不过去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萧墨闻言轻笑道：“我的身份？没错，我是一介平民，也正是因为我是平民，所以才更有资格指责皇帝！”萧墨看着东皓然，“难道东老前辈觉得，我应该感谢皇上吗？感谢他颁布‘江湖’法令，感谢他的子孙灭我萧家，感谢他对这种事情不闻不问？还是应该感谢他让我今日有说话的权力？”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萧墨，东皓然也无言以对，因为萧墨说的条条在理。
“其实我们都清楚，若非因为我舅舅的原因，我不可能站在这里，更没胆量数落皇上的不是。但是上天就是这么有趣，他给了我这一次的机会，所以我要一吐为快。”萧墨仿似发泄般说着，“皇上只想着皇位和江山社稷的继承，可有想过身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
“我也去过一些地方，有些州县匪类猖獗，是因为城主谋私图利。有些是百姓小心翼翼，是因为私法禁止，违者是要掉脑袋的，所以没人敢反抗。但是当这些怨恨积攒到一定程度后，东川国距离亡国不远矣！”
萧墨在东皓然的房间很久，一直到第二日天亮才走出房门。
在萧墨走后，东皓然看着东慕阳道：“陛下觉得萧墨此番言论如何？”
“于情于理都没错，朕确实老了，变得鼠目寸光，没有了当年的豪情壮志了。”
“陛下切莫如此。”东皓然道，“若非当年之事……”
东慕阳轻笑一声：“当年的伤势太重，即便苟延残喘到如今，总也逃不过一死。”
“陛下！”东皓然泫然欲泣，东慕阳与东皓然的年龄相仿，两人年轻时征战四方，保家卫国。所以，两人的交情很深，“若非陛下为了天下子民，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东慕阳见他这位小皇叔哭了起来，笑道：“那个法令本就不该立，朕也只是随心而行罢了，况且，也正是那个法令，导致很多像萧墨这般可怜的孩子。如果重来一次，朕依旧会去找他们，那场武斗仍然会参加！”
听着东慕阳坚决的语气，东皓然仿佛回到了数百年前的那一天。
在东慕阳继承皇位后，得知了很多辛秘，最让他介怀的便是‘江湖与朝廷泾渭分明’这一法令，当时为了巩固皇权，东慕阳带着东皓然和杜泽等亲信前往东川国一个江湖世家，希望可以与他们商议，撤销这条法令。
那世家得知东慕阳的打算后，当即召集了很多隐世世家家族前来商讨。
经过数天的据以力争，东慕阳没能成功，当初的东慕阳年轻气盛，以为“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又与那几个家族争辩，最后两方定了个协议：比武，三局两胜，胜者可定此令！
在东慕阳一行人中，只有东慕阳、东皓然和杜泽的修为最高，于是三人出战。
第一战东皓然战败；
第二战杜泽拼得性命方才与对方战成平手；
事关结果的第三战，东慕阳使尽全身解数，也没能取胜。又因为东慕阳死活不肯认输，那世家子弟，则一掌将东慕阳击成重伤昏迷了过去。若非最后关头，杜泽挡住了那一掌的三分力，东慕阳极有可能当场死亡。
在回到东川国后，东慕阳就发现他和杜泽的身体越来越差，经过高人查探，东慕阳两人的伤势波及灵魂，最多活不过百年。
当时的太上皇很疼爱东慕阳，得知此事后前去找隐世世家理论，几天后被抬了回来，险些身死。回到东都后的太上皇也发现自己中了与东慕阳一般的招式，并且他的时间更是所剩无几，无奈之下，太上皇使用一门禁术，将自己的生命和武道修为传输给东慕阳，这才让东慕阳多活了三百余年。
而按照常规，身为‘碎星’强者的寿命约有四百余年。而在接收太上皇所有的修为后，加之皇家的无上法典，让东慕阳直接成为了‘凝灵’强者，而‘凝灵’强者的寿命更是达到可怕的一千年！
可是任由东慕阳的修为如何提升，他的伤势始终没有痊愈。
那时杜泽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所以告辞东慕阳，前往中州。
约莫百年后，杜泽重回东川国，其伤势依然痊愈，并且成为了‘凝灵’强者，这让东慕阳找到了生存的希望。
然而，杜泽却说，他的伤势他的师傅医治好的。更令东慕阳失望的是，杜泽的师傅已经身死道消……
后来又经过了百年，东慕阳的身体愈发容易感到疲劳，渐渐变得不堪重负。
也正是如此，东慕阳才不得不全心修养，放开权力。他也想趁此机会观察一番，从这几位皇子当中选择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免得将这大好江山毁于一旦。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无论是太子还是其余皇子，没有哪个人让东慕阳觉得宽慰的，反而根据大部分情报的显示，这几位皇子的所作所为经常惹得他气愤无比，这更使得东慕阳的身体愈发羸弱。
东慕阳忽然猛烈地咳嗽了几声，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上。
东皓然急忙搀扶住东慕阳到：“陛下，您不应该过来的。”
东皓然所说的自然是因为东慕阳感知到柳慕黎的气势，从而动用武力来到东皓然府中，随后又与柳慕黎比拼气势，失败后加剧了他的伤势一事。
东慕阳摆了摆手道：“有人在东都挑衅撒野，我怎能不管？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九大尊者的黎穆柳。”
“这黎穆柳究竟是何人？”
“中州与其余四州不同，那里没有王法，有的是门派的江湖规矩。在中州有五大圣者，九大尊者，三十六位皇者！这些人的实力挥手间便可屠杀一座城池，动辄便可覆灭一个国家，而黎穆柳便是九大尊者之一！”
东皓然闻言，心中升起一抹惧意，难怪以他‘碎星’巅峰的修为，在黎穆柳身前毫无还手之力。
东慕阳有些疲累的躺在椅子上，双目微闭道：“小皇叔，你觉得我皇家子嗣，谁有资格继承正统？”
东皓然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东慕阳笑道：“但说无妨，我身边现在能亲近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东皓然沉默了许久道：“几位皇子难成大业，不过有几个皇孙却还不错。”
东慕阳轻‘嗯’了一声，东皓然继续道：“实不相瞒陛下，依我愚见，东梓宸或许可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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