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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墨走后,大殿一直持续着可怕的寂静……
萧墨告别萧云飞之后,慢慢的散步似的来到萧家的内院里。萧家内院,是萧家本姓家人的住所所在地,除萧家人之外,一般的家仆不允许入内。只有极少部分的护卫可以进入,用来保护里面的人。
萧墨不一会便来到了一所幽静的小院内。小院中假山陈列,绿意盎然,还有一条清澈的潺潺溪水。一位娇容华贵的美艳少妇,正端着一壶花洒和一根小土铲,忙碌的穿梭在花丛中。萧墨与少妇有七分相像,这也使得萧墨极为俊俏,缺乏一些男子气概。
萧墨见到那人,脸上浮现一抹温馨之色。少妇仿佛心有感应,顺着视线向着萧墨看来,一抹深深地微笑顿时让其身边的百花黯然失色,道“墨儿回来了。”说着,放下手中的工具,在溪水中把手掌清洗干净。
萧墨走到少妇身侧,搀着少妇的手臂,叫到“娘。”
原来此人正是萧墨的母亲柳慕绫。此时的柳慕绫已年岁近半百,但是从其面容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反而因为经历丰厚,显得格外的成熟动人。
二十多年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柳慕绫忽然出现在幕林山中,遭到一群野兽围困。正巧遇到外出历练的萧云飞,于是一出英雄救美的场景出现了。随着两人的接触,彼此心生好感,在排除万难之后,终于结成连理。
之后,在两人在结婚后的第五年,萧晨出生了,相隔十年后,又诞下萧墨。柳慕绫不仅仅相貌惊艳绝伦,而且其性格以及心性各方面皆是极佳,这也使得萧云飞有什么烦愁或者难以解决的事情,都会咨询柳慕绫的看法。
至于柳慕绫的出身,则是鲜有人知,即便身为夫君的萧云飞也只是隐隐知道一些皮毛,只知柳慕绫经历大难,最终沦落到幕林山中。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人夫妻的感情,反而促使两人感情更好,是先德县人人称赞的模范夫妻之一。
萧墨搀扶着柳慕绫回到房中,颇为乖巧的帮柳慕绫按摩肩膀。
柳慕绫则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享受着萧墨的服侍,一声轻柔的声音从柳慕绫口齿间露出:“墨儿,今天和卿儿玩的开心吗?”身为杜洛卿未来的婆婆,柳慕绫对于乖巧可爱的杜洛卿颇为喜欢。
随后,萧墨讲一天的事情慢慢述于柳慕绫听,柳慕绫也津津有味的听着。
随着两人的聊天,夜幕渐渐降临,一轮弦月当空,倾泻着冰凉之色。萧墨自柳慕绫住处吃过晚饭后,便回到自己房中。
萧墨的房间很是整洁,一股股浓郁的书香和一列列排放整齐的书籍充斥着整间房屋。萧墨径自走到书桌前,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从桌上拿起一本打开的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萧墨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爬上房顶,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晨读。
晨读,这是萧墨很多年来的习惯,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虽然对此萧墨不以为然,但是依旧很重视‘晨读’。
晨读后,萧墨匆匆吃过早饭,再次坠入到书海之中。
一本本书籍看完后,继续寻找下一本书籍。忽然萧墨看到了一本名字很陌生的书《上善若水》,根据萧墨的记忆,他的书房中应该没有这本书才对。
萧家大部分的书籍,八成以上都存放在萧家的藏书阁内,即便地位如萧墨这般地位想要看书,都必须得到萧云飞的同意后,才能前往藏书阁取书。所以,萧墨书房的每一本书,都是萧墨从藏书阁一一取回的。而这本《上善若水》,萧墨没有丝毫的印象。
但是由于书房中的书几乎读完了,最终萧墨还是抽出了这本《上善若水》,认真地品味起来。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
直至夜晚,萧墨才将这本书籍看完,咂了砸嘴,萧墨意犹未尽的将这本书放于枕边,准备再细读几遍。
这时,萧墨才感觉到了饥饿,叫来贴身丫鬟,随便交代了一下,又爬上房顶。
萧墨双目微闭,静静地感受着身边的微风和淡淡月色下的凉意。缓缓睁开双目,伸出手掌,喃喃自语着《上善若水》中的句子。越是反复的咀嚼,萧墨越觉得其中的深奥之意。当即,萧墨便决定,明日一早前往杜家,与杜洛卿好好的讨论一下《上善若水》……
翌日,东方鱼肚白之际。
萧墨早早起床,从床头小心的拿出昨夜反复熟读的《上善若水》,将其放入怀中,匆匆的出了萧家府邸。
由于时间尚早,很多店铺还未开门,大街上静悄悄的。
突然,六七个人影拦住了萧墨的去路。萧墨抬眼望去,一抹苦笑挂在嘴角,暗道:“又来了……”
在萧墨前方十丈远的位置,六七人站立在那里,这些人萧墨都很熟悉,其中领头者更是熟悉不过,那人正是周家周陵。
周陵长相一般,鼻梁有些塌陷,这是当初杜镜明暴打而致,双眼眯成一条缝,将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凸显的淋淋尽致,刻薄的嘴唇上挂着一抹冷笑。
看着来势汹汹的周陵,萧墨知道今日难免又要挨一顿打了。不过萧墨并不在意,放慢脚步继续前行。
在二者靠近后,周陵伸手挡住萧墨的去路,语气调侃道:“哎呦,这不是萧家的废物吗,这是要去哪啊?”
萧墨神色不变,冷眼还击道:“去杜家找人。”萧墨希望碍于杜镜明的威赫,周陵能收敛些。可,当萧墨看到周陵嘴角的那丝嘲讽后,“要打就打,不打我走了,”
“呵!还真有自知之明。”周陵阴沉的笑着,慢慢贴近萧墨的耳朵,道,“不过你放心,本少爷今日不打你。来日方长,只需再过几日,我便可尽情的折磨你!让你这废物知道,你跟我之间的差距!”
萧墨面色不变,刚欲前行,只见周陵忽然从萧墨怀中猛地将《上善若水》抽离怀中。
萧墨为之一惊,有些动怒道:“还我!”
周陵一把推开萧墨,瞥了一眼书名,大笑道:“《上善若水》?连自己都保不住的废物,还有闲情看书!”说着,将书籍撕个粉碎,仍在萧墨脸上,大笑着转身离去。
《上善若水》,是萧墨这么多年来所读的书籍之中难得的一本好书,萧墨极为珍惜,可现在却被周陵撕碎了。萧墨眼神呆滞的望着满地的碎屑,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疯一般的大叫着冲向周陵,一脚将周陵踹倒,按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
周陵满脸的惊愕,一时没缓过神。先德县的各位少爷都知道,萧墨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即便再怎么欺辱,也鲜有反抗的人。可今日,萧墨一改往常,竟然主动动起了手。
在众人恍然回神后,看着骑在周陵身上疯子一般的萧墨。自家主子竟然被一个从不习武的废柴打了,还不待众人动手,回过神的周陵恼羞成怒之下,一掌将萧墨打翻在地。
萧墨怎会是周陵的对手,更何况再加上周陵身旁的家仆,被狠狠地打了一顿。
看着蜷曲着,浑身青紫的萧墨。周陵恶狠狠地一口唾沫吐到萧墨身上,道:“废物就是废物!等着吧,再过几日,我会让你后悔出生这个世上的!”说着,狠狠一脚踢在萧墨腹部,将萧墨踢出三四丈远。
萧墨嘴角挂着一丝鲜血,看着远去的周陵等人,只感觉浑身火烧一般的疼痛。忍着剧痛,萧墨将被撕成碎屑的《上善若水》一一拾起,小心的用衣服包裹着,向着萧家后门而去。
书,对于常人来讲,不过是学习的工具。但是对于萧墨这般深深爱读书之人来讲,一本好书可以堪比自己的身家性命,而《上善若水》毫无疑问,正是好书中的精品。也正是如此,萧墨才会不顾强弱,与周陵起了争执。
萧墨一路避开人群,窜入萧家之中。而后,躲开巡逻的守卫,进入到自己房中,从床底抽出一个大木箱,很熟练的为自己清洗消毒,涂抹疗伤药。不一会的功夫,萧墨便将伤口尽数包扎好。
随即将包裹书纸屑的外衣放在床上,轻柔的把一片片书屑取出。看着满床的纸屑,萧墨紧了紧拳头,将心情放平和,长叹了口气,从房中的一个角落取出一罐浆糊,准备将碎屑拼凑起来。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一本书被撕成上千块纸屑,若是想拼凑回原样,至少需要几天几夜的时间。更为重要的是,前提必须是一个将这本书的内容牢记心底的人。
萧墨虽然读了很多遍,但是依旧没有全部的将内容背记下来,可即便如此,萧墨还是忍不住要试一试。
双眼微红的萧墨,轻轻的拿捏着一片片零碎的书屑,慢慢的,轻柔的拼凑着……
与此同时,萧家大殿内。
一副憔悴的萧云飞和萧云扬正坐在首座,在两人身下,有一道身影单膝跪地,好像在禀报着什么……
在那人说完后,便起身退去。萧云飞豁然起身,怒道:“欺人太甚!难道真当我萧家任人欺辱吗!”说着,一掌将身侧的木桌打个粉碎,继续道:“云扬,按原计划行动!我要让那些觊觎萧家的人知道,若想惹我萧家,即便使是他们也要崩断几颗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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