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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怒自威,他笑也严肃。
他身上有无穷的光,这光温暖、温柔,将世界都溶化。
他脸上堆着皱纹,而镶嵌金边的道服,也将他衬托得神圣。
他吐露声音,声音庄严,也透出欣慰:“天怜我道,后生可畏,见我分身,得我传承!”
“按我教规,入门之际,该行大礼。”
“入门?大礼?”梁易刚要发问,身体竟不由自主,跪了下来,尔后三叩九拜,施了一种极其繁复的礼。
到了此时,梁易才感觉到身体受自己控制,他站起身,老者笑道:“好,从今以后,你就是贫道的亲传弟子,也是这剑才洞府的新主!”
与此同时,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梁易的脑海,但转瞬又记不得。
他无暇细想,眼前老者又说道:“你根基浅薄,今后为我传人,需勤练不辍,才能弥补。贫道昔日纵横天下,少逢敌手,全靠一部《道剑典》,如今传授与你,望你日后发扬光大!”
梁易满脸疑惑,眼前人究竟是真是假,他要传授自己武功秘籍?还有诸多疑问,一打发时堵在心里,竟无法开口。
可那老道却似知晓其心事:“贫道早已离世,你所见的,只是我留下的分身。”
梁萧心中大震,难道眼前这人早就死了,还是如世间传言般飞升仙界了,难道他就是剑才仙人?
老道继续说道:“《道剑典》为贫道自创道法,而非武功。练到高深处,白日飞升,亦非梦幻!”但他又坦言,“可惜岁月匆匆,贫道未能将其完成,后面的路,还要靠你自己。”
梁萧心中早翻起滔天巨浪,来到此地后经历的种种震撼、凶险,都不能与之相比,饶是他自幼冷静过人,也不由惊呼:“难道世间真的存在修士,白日飞升不只是传说吗!”
老道却不理他:“这分身,只有在有人破解贫道机关后才会出现,如今法力无多,也将消散。”
“最后,望你功成之时,能重返东溟教,再塑我教昔日辉煌!”
到了这时,老道的分身已快要消散,梁易抓紧最后的机会,赶紧大声问道:“前辈既然收晚辈为徒,不知能否告诉我前辈的身份,日后他人问起,我该如何回答?”
老道的口角、面貌都已模糊,声音也飘飘荡荡:“真是痴徒,这剑才洞府只有一个人用过,为师不是剑才真人还会是谁?”
梁易本猜到答案,却还是不免一番震撼,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个明白,比如这条路要从哪开始,需要如何去修炼?但剑才仙人的分身已经消失无踪,梁易只得叹一口气。
四周复归黑暗,传来阵阵死寂。
黑暗中,剑才仙人刚才所在的地方,似乎有一样东西,在反射着天空中淡淡的月光。
梁易先前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但神经紧绷,此时稍一放松,又差点饿昏了过去。他赶紧走了过去,发现是一把剑,剑鞘早已锈迹斑斑、破破烂烂,露出小部分剑身,也是同样如此。
“莫非这就是‘真仙锈剑’?”梁易大皱眉头,这样一把剑,怕是连草都割不断,居然被世人当作至宝,简直可笑。
他拔出剑,才发现可笑的原来是自己。
这一柄真仙锈剑,剑鞘并无任何花哨图案,剑柄为一种不知名的深青色金属打造,并非青铜。
梁易拔出剑的刹那,没有照亮白昼的光华,没有绝世锋锐的剑刃,没有不可一世的气息。
可那剑鞘,似乎有无穷空间,其中阵阵寒意,直指梁易心神!
“这…是什么?”
梁易稳住思绪,朝里看去,并非黑漆漆,反而透出些许亮光,他浑身一震!
世间传说,远古之时,曾有一样法宝,名叫“乾坤袋”,可纳天地万物,而这剑鞘,竟给他同样的感觉!
他想到这里,将剑放到一旁,腾出手来,试着伸进剑鞘,随后大喜,他的手比剑鞘宽,却不想临近剑鞘时,手掌似乎受到一股奇力,微微缩小,进入其中。
梁易用手探索,抓到一样事物,而后掏了出来,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自己手里正拿着一颗黑白二色的丹药。
“这是什么丹药?”他心存疑问,不知是否无害,于是放在一边,又朝剑鞘中掏去。
这一次,他拿到一封信函,其中写道:“此剑鞘为储物之用,其中有五行丸一枚,以助贫道传人一臂之力。”梁易默默感慨:“原来剑才仙人早就料到后世修士凋零了,这丹药应该是增加修道上‘功力’的东西。”
但他又错了。
这封信不长,后面写道:“五行丸是贫道于前辈高人曾栖居之地偶然所得,为武林中稀世宝药。”
“江湖人习武,皆暗合五行之道,此丹入口,可化五行之力,彼此相生,层层递进,内力增长,无休无止!”
梁易看到此处,脑海中有似有江海轰然炸开,嗡鸣之音不绝于耳:“彼此相生、无休无止?那光靠内力,也能纵横天下难求一败了!”
可后面几句却给梁易泼了冷水:“但肉身之力有限,若内力达到肉身承受极限、无法容纳,则会爆体而亡,切记、切记!”
梁易惊呼一声,幸好自己并未服用,否则可能就要尸骨无存了。
到了这里,信已写完,并未提到其他,但梁易先前在那剑鞘里似乎碰触到了其他东西,于是再次将手探进其中,果真如他所料,还有一块磨得破破烂烂的木头。
这块木头不知是什么树上砍下的,不大一点,光靠手指接触,就能感受到其质地之坚;被人精心打磨成板状,其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细小古文字,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屡经古怪,梁易倒愈发淡定,如今身陷困境,他确认剑鞘中并无其他宝物后,立刻将几样东西装了回去。
此时此刻,他想起剑才仙人的分身与他交谈时,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梁易努力回想,脑海中浮现出一篇古经,他精神一振,莫非是剑才仙人以大.法力将这篇古经传授给他的?
此经正是《道剑典》,梁易心中不胜惊喜,粗粗默记一遍,而后按照开篇指引,修炼起来。
《道剑典》为剑才仙人自创修真法门,但依旧遵循剑才仙人那一世的修炼步骤,想要有所成就,须从“炼体境”入门。
“炼体,顾名思义,即锻炼肉身,强健体魄。与此同时,按照前人遗留法门,自丹田之中,修出一道法力!”
梁易自幼习武,同样以锻炼肉身为始,只不过按照家中留下的武功秘籍,丹田中修出的乃是内力。
这相当于早有类似经历,可谓经验丰富,梁易只是按照《道剑典》中所述方法,稍为指引,立刻功到渠成!
他暗自大喜,世人传说中的修真之道,原以为只是痴人说梦、并非现实,不想在九死一生后,居然变为现实!
他继续回想接下来的修炼,按《道剑典》叙述,居然说要夯实根基,肉身愈强,将来成就愈高,梁易暗道自己习武多年,肉身之力又怎会弱?于是朝下看去,《道剑典》中记录着炼体、燃血、修魂等等境界的修炼方法,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今后修炼之路还很长,如今还是先脱困再说。”梁易整理思绪,拿起真仙锈剑,辨认入口方向,出了剑才洞府,外面灯火常明,到了这里,总算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他略微思索,虽然此番经历几多凶险,但传道之恩,无以为报。梁易回过头,朝着剑才洞府的牌匾叩拜一番,心中默道:“师父大恩,梁易一定铭记于心,托付之事,也一定竭尽所能。他日若有幸相见,必答谢授道之恩,再叙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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