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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铁兰见元复总算回复了以前的正大光明之状,解脱了心魔,不但不再为难他们,而且设身处地为荒七着象,以皇子之身,心怜百性,情悯众生,顿使连身形都仿佛高大了许多,不由心中感激,忙也向其拜谢。
“山野女子以前不识公子身份,二年来多有不敬之礼,望皇子恕罪!”
元复一怔,自从自己突然出现以来,冯铁兰对自己仿佛生分了许多,使他一直心中暗暗刺痛,以为是对方怪自己难为荒七,对自己心有怨怼,但此时见对方脸上微微闪过的一丝敬佩之情,却不禁大悟,自己方才还真是有些嫉火烧心。根据他对冯铁兰这二年来的了解,对方不是一位儿女情长,多愁善感之人,与一般的庸脂俗粉相比,她就是一位奇女子,虽生在山野之地,但却饱读诗书,见识超群,认可自己这个朋友,与自己这身份地位绝无相干,以前若是知道自己是位皇子,说不定还会故意疏远,不会与他结交。
而之所以这二年来,与自己颇为投缘,相交也颇深,却也是因为自己的心性见识,极得对方赞同,回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心魔作祟之下,竟然不辨事非,就想灭绝一位少年的前程,的确让自己如今想起来,都有些汗颜,也难怪冯铁兰眼中有鄙夷之色。
而此刻自己心魔一去,存心正大,顿觉天广地宽,就连冯铁兰也有察觉,虽然看似是知觉自己身份向上前见礼,但暗一层的意思却是又承认了他这位朋友,他自然心中一阵喜悦,暗暗庆幸自己在这“情关”面前,终于迷途知返,否则不只是失了自己道心,连这位红粉知己都要失去。
“铁兰快快请起,我此次出生,纯属暗访体察,你莫怪我欺瞒与你,我便宽心不少,莫说作这些俗礼,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你如此多礼,岂不是让我很难堪。”
心境放开,元复顿时又回复了那份淡定儒雅,双手虚扶间,谈笑风生,酒丐一旁暗自点头,心中一块石头方才落地,他虽然不知道元复为何方才会如此失态,但隐隐却能猜到原因,让他欣喜的是元复能这么快摆脱心中魔障,这却是心志成熟的表现,经过此事,料想他这位皇外甥的心境也能成长许多,却是件极大的好事。
众人说话间,一位轻罗卫捧着一叠书籍匆匆赶来,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元复示意将书籍留下,转身对荒七道:“元舍,这些书籍,都是学塾与圣堂有关修为功法的课业,你从小未接触过玄门功法,这些课业书籍就留给你习阅,还有就是……。”
元复俊眉微皱,仿佛是在斟字酌句,见众人一脸感激,稍加踌躇,却仍是实话实说。
“至于散功之事,你也莫存侥幸,此事乃朝庭大律,镇府以后可能会持续关注与你,毕竟魔功害人害己,为玄门所不容,还需你凉解衙门苦衷,况且你还小,就算从头炼起,也为时不晚,莫再炼魔功,误了自己一生。”
荒七虽然痞性十足,但却也能看得出元复语出真诚,况且朝庭大律之事,作为皇子之尊,本无须亲自向自己这一介草民解释,对方此言,也是因有八灵牵扯在内,所以才不体下问,自己岂能不知好歹。
但若让荒七这二年放下功行,说实话荒七却是绝不会答应,不由心中一阵为难,不知如何答复,却见冯铁兰一旁上前一礼道:“元公子良药苦口,小女子替我义弟谢过了!”
“哈哈哈,好聪明的丫头,即不答应,也不反对,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倒也不错,复元也莫再计较了,荒七这一身修为,若自愿干干脆脆的散去,我倒要不放心了,可惜这小子如此上好的资质,若你答应散功,老叫化便收你为徒,你看如何。”
酒丐一旁突然语出惊人,不禁让场中众人俱是又喜又惊,特别是元复,自然知道酒丐收徒甚严,就连他们这几个皇子,都看不上一位继承他的衣钵,所以到现在,却只有二位弟子,而且俱已经都是一方武林名士了,这几十年来,都从来没有收过一位弟子,如今突然有了这个念头,自然让在座众人无不替荒七高兴。
荒七虽然也读过不少书籍,但却俱是魔道读本,魔龙有意愚化他们兄妹,自然不会让他们接触到描写关于大千世界的读物,所以他的见识还只是如同东源村一辈子没出过大山的老猎户一般,并不知道酒丐之名。
“这……这……。”
荒七自然不知道酒丐这个许诺代表什么,但如是劝他散功,他却心中极不甘心,不禁又为难起来,见三位美女三双美眸俱是一片热烈,心中还有些疑惑。
“酒丐伯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啊……。”
八灵一脸欣喜,忙上前挽住酒丐的胳膊,而冯铁兰与冬儿更是连连示意荒七答应,就连元复看向荒七的眼神中都难免一丝羡慕。
“我自然不会反悔,不过我看这小子却好象有些看不上老叫化子啊……。”
酒丐对八灵一脸慈笑,瞥了一眼一旁兀自两难的荒七,说话间隐隐便有一丝不满。
“元弟快答应前辈,前辈愿意授徒,莫说在咱们燕国,就算是这九州之内,都算是大事,传出去不知道要羡煞多少皇亲贵胄,武林豪强……。”
“七公子快答应啊,你还等什么……。”
冯铁兰与冬儿见荒七仍是踌躇不决,眼看酒丐都有些不满,也顾不上礼仪,忙出言提醒,要不是有国师皇子当面,都忍不住要上来推荒七了,恨不得拿根大棒来敲醒他。
莫说三位女子着急,连元复一旁也不禁暗自苦笑,但他也能想到对方可能是孤陋寡闻,有眼不识泰山,显的这般不知好歹,却也不算太离奇,不禁忍不住开导了几句。
“你可知道国师大人的来头?莫说咱们圣朝燕国,就算是在这九州之内,能与国师大人齐名的奇人,也只有四位,在我大千世界,乃是如神仙一般的人物,人称‘红尘五尊’,你错过这机会,可能便要遗恨终生了!”
荒七也不知道这圣朝燕国有多大,更不知道九州是什么概念,但他能从众人眼光中,知道这位叫化一般的人物来历不凡,但即使如此,却仍不能让他放弃自己的修为,一念之下,不禁甩了甩头,仿佛将满脑子的杂念赶走,上前一步,躬身一礼。
“荒七一介痞子,能当国师如此厚爱,心中慌恐不己,也是感激不尽,但若让我就此散去功行,却是恕小子难以从命……。”
他这一席话虽然虔诚,却让众人不禁俱是大失所望,一脸焦急,恨不得替他应了此事,冬儿更是一旁连连跺足,不过冯铁兰虽然心中遗憾,但毕竟心志不凡,见荒七能在如此大的诱惑面前,仍能不动声色,反而高看了荒七几分,而八灵更是从小与荒七一起长大,自然深知他的品行,倒不算太意外。
“七哥你还是这么犟,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可要占你位子了,我先替你占着,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拜师好了!”
八灵一脸娇憨,不但不着急,还转过身形带起一阵香风,如一只轻盈的燕子一般,来到酒丐身边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一脸不快的酒丐,连连摇起酒丐的胳膊,如玉一般的娇颜上满是乞求,仿佛对方不答应就要马上哭出来一般。
酒丐乃是一介奇人,几十年逍遥九州,虽然看似性情洒脱,但久居巅峰之位,自然养成一身孤傲,见荒七竟然不识好歹,虽然心中并未动怒,但却免不了一阵失望,但被八灵一阵撒娇,不禁心里一软,冷声道。
“莫道你是个天才便奇货可居,这世上从来不缺天材艳之才,只缺的是一份机缘,老叫化虽然喜欢你,但却也见不得恃宠而骄之辈,小子你可要三思。”
荒七心中想通了关节,倒并不为意,脸上仍是一脸谀笑,忙再躬身答道:“不过晚辈有一个奢求,想求前辈答应。”
“哦?”
酒丐一脸鄙夷,但却不免露出几分奇异,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出现过这般不识好歹的家伙,何况对方竟然还有什么“奢求”,不禁让他也露出几分好奇,不禁强压怒气道。
“不得了,你这娃儿有意思,且说说你有什么‘奢求’,不妨说出来听听。”
酒丐字字如巨锤一般,敲打在众人心头,就连元复也生出一阵担忧,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舅父大人突然翻脸,那对荒七来说,可就是一场灾难了,八灵与冯铁兰、冬儿,更是只觉字字惊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前辈不妨等晚辈三年,这三年内莫让官府老逼着晚辈散功,当然三年之中,若晚辈有入魔之象,前辈随时毙杀晚辈绝无怨言,三年后,若无所成,便拜前辈为师!”
众人见荒七不惊不忙,一句句道出这“逆天”之言,不禁俱是头脑一阵眩晕,仿佛已经能看见荒七被酒丐当场击毙的惨状,冯铁兰与八灵,更是下意识间拦在荒七身前。
酒丐突然脸上怒极而笑,仿佛已经处于暴走边缘,声音都一字字仿佛从牙缝中崩出来一般。
“你凭什么如此自信老夫会答应你这般得寸进尺的要求……。”
酒丐身上突然散发出一阵狂暴的威压,众人俱是心头狂跳,连元复都只觉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荒七却是晃若无知无觉一般,突然不再躬身,仰首挺胸,舒展开身形,脸上的谀笑都顿时消失无踪,显出一脸的自信,几近于狂傲。
“凭的是晚辈的资质,凭的是晚辈的心境,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九州八州,反正是在这当世之上,在晚辈面前,没人佩称天材!”
荒七一脸的狂傲与自信,远远超越自负,特别是最后几个字,一字字崩出,顿时显的大有一幅睥睨天下之狂放。
场中众人俱皆惊呆,他们眼中方才还如一堆烂泥一般的荒七此时仿佛一座巨山,屹立在众人面前,哪儿方才一丝的痞子之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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