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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位朋友过世了，那你应该参加过他的葬礼，尸体难道还能造假不成？”林曼青让他看清自己，“如果我是你那位朋友，脸能够整容，身高体型也能改变吗？“
这就是苏牧风一直不能将怀疑变成肯定的原因，她们外形相似度几乎为零，不仅面部五官差异很大，连身高都差了不少。
“你们给我的感觉实在太像了。”或许是那一点酒精让脑袋发热，忍不住将暗藏的心思抖露出来，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根本站不脚。或许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安慰，不愿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此湮灭消失，不留半点痕迹。
又或许只是为自己爱上另外的一个人找一个借口……
“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逝去的人也没办法再活过来，我想你那位朋友也不想你沉浸于过去，人总要往前看。”这也是她上次忍不住提醒苏牧风时说的话。
回到酒店，望着渐渐消失在走廊另一端的身影，林曼青久久不能平静。
苏牧风的怀疑，恐怕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而她一点也没有察觉……
烦恼地甩了甩头，手就要推开房门，口袋里的手机这时震动了起来。
一到酒店门口，纯白色的跑车就快速停在了前方，反射着灯光的车窗随之摇下。
“东西在座位下面，你拿出来看看。”
坐上副驾驶座不久，车子发动的同时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林曼青将手伸到车座下。
“这是？”打开黑色的文件夹，随手翻阅了几页，发现都是和白成捷相关的资料，甚至比她冒险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那一份更详细。
“或许对你会有一点帮助。”说话的人正是范西哲，俊美脸庞在深夜中尤为深邃。
她上次拒绝了他，范西哲还是为她找来了这些东西。林曼青现在虽然是颇有名气的偶像明星，依然势单力薄，能够做的事情十分有限。
“谢谢你。”
“对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伦敦吗？”早上上网看新闻，正好看到了相关报道。难道范西哲是为了送资料给她，特地赶了过来？
“过来这边处理一些事情，伦敦和巴黎也不算远，我以前也在这边住过。”
“你不是一直在伦敦留学吗？”
“西欧一体化程度高，交通便利，来回并不需要太多时间。”
跑车在公路上飞驰，林曼青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这时突然发现前方火光冲天，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浓烟的味道离得远远就能闻到。
掌控方向盘的范西哲也察觉到了异样，快速调转了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清楚。”
巴黎一向治安不错，但就他们刚才所见，马路上不仅有焚烧起火的汽车，也聚拢了一大帮来路不明的人，直觉情况不对的范西哲选择尽快远离。
但是尽管改变了方向，情况也没有改善。
数量不少的汽车被点着了，很大一部分是警车，聚拢成一堆的人甚至开始投掷石块。
深夜时分，马路上的车子不多，被殃及成为攻击目标的可能性很大。
范西哲加快车速想尽快离开这一地区，数次从燃烧起火的车辆旁呼啸而过。
阴沉的天空被冲天的火光照亮，预示着这个夜晚的不同寻常。
林曼青想不到第一次来到这世界浪漫之都就遇上骚乱，完全陌生的环境让人难掩恐慌的心情，危机时刻，更显出应对突发事件的无措，抑制不住慌乱。
挡风玻璃突然被一个黑色重物砸中，快速行驶的车子因此偏离了原来的行进方向，差点撞上路边的汽车。躲过第一次，第二次车子几乎失去控制，近到能够感受灼烧的火舌。
整个身体被震得差点撞上前方的挡风玻璃，跑车最终在距离火源不到半米的位置刹住。
惊魂未定的林曼青望向身边的人，就见范西哲的额头渗下了鲜红的液体。
浓重的烟味呛得人喘不过气，火光更将眼前映得一片通红，吵闹声充斥耳际。
焚烧的汽车发出难闻的味道，四周像是一个雷区，危险遍地。
“赶快下车！”没时间顾虑伤口，范西哲便对林曼青喊道。
迅速拉开车门，三三两两的人已经向他们的方向靠拢而来，个个人高马大，面色不善。
身处异国又不了解情况，就算有护身的本领，对上亡命之徒，硬拼也不是好办法。
“快走！”手被紧紧抓住，猛力拽着往前奔跑，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灼烧的火光。
危急时刻，身后一群追逐的暴徒，阴沉昏暗的街道向着陌生的方向延伸，不知何处潜伏着未知的危险。呼吸粗重，加速的跳动让心脏几乎脱出胸膛。手被抓得发疼，传来的温度却让惊慌失措的情绪渐渐缓和。
不会被抛下，不会被放弃，只要紧随他的脚步，就能脱离危险，到达安全的地方。
一路狂奔的时候，林曼青心想，幸好这些人没有枪，不然就算逃跑，也会被打成马蜂窝。
离开马路，进入另外一条街道，两人才松了口气，脱力地倚靠在墙壁上喘息。
“你的伤口还好吗？”见着鲜红的痕迹，林曼青气息不稳仍开口问道。
范西哲抬起手稍微擦拭了一下，呼出一口气，“幸好没打到下面，不然就破相了。”
从语气听来，伤势似乎并不大严重，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下一些，但下一秒又立刻吊起。
尽管不懂法语，但一听那样的语调，就知道来者不善。
神经紧绷，两人相视一眼，立即戒备起来，不敢懈怠。
屏住呼吸，黑影自拐角出现的那一刻，一人出脚一人出拳，迅猛的力道立刻将人打趴下，来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范西哲又一记自他颈后击下，将人打昏过去。
但他们需要解决的，不止这一个。
听到密集的脚步声，林曼青暗叫一声不好，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骂骂咧咧的高声呼喊之后，一群人涌入了街道，见到受伤躺地的人后更是群情激奋。
林曼青和范西哲只来得及对望一眼，就被卷入了战局。
这些人既有白人也有黑人，个个孔武有力，装束举止不外乎街头混混模样，下手蛮横。
范西哲躲过击向面部的拳头，扫腿用力一踹，他一开始还留有余地，对方步步紧逼，他不得不使上全力，将人踢翻，握紧的拳头也不再顾虑。
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甚至连这个国度都是第一次来，却在深夜的街道不得不与人拼命斗殴。拳头击打得发疼，嘴角也被擦伤。
如果范西哲不是出身军人世家，现在恐怕只有挨揍的份。
眼前寒光一闪，林曼青抬手闪避，黑人却啐了一口，恼羞成怒地继续砍来，身后一片肉墙堵住，没有后退的空间。
染着火光的砍刀向着手臂猛地落下，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刀向后飞去哐当一声落地。
林曼青见得是范西哲及时踢飞了砍刀，但敞开的后背对着敌人更加危险，她刚想大叫提醒，范西哲肩部就中了一刀，虽然反应及时，仍是没有完全躲过，肩头立即染上了斑红。
“小心！”见刀又要砍下，林曼青奔上前将人直接撞翻，自己也摔了一跤。
惹怒暴徒的后果可想而知，见血之后几个人喘息得更厉害，眼神中隐隐带了兴奋的光芒。
林曼青立即往旁边一滚，锐利的刀锋与地面相碰发出不小的声响。
不肯轻易罢休的高大男人追着又劈手一刀，刀刃带起的风即便在秋夜也让人倏然一寒，林曼青惊魂不定，鲜红的粘稠液体滴落在肮脏的地板上。
抬起眼，对上的是男人身后那双熟悉的墨黑眼睛，此刻带着冰冷的阴寒。
范西哲手中握着一把锋利小刀，深深扎入了袭击他的男人的肩膀，鲜血很快汇聚成一滩，夹杂着凄厉的哀号。或许被范西哲阴冷的气息震慑，那群人都不由往后一退。
也就在这时，警笛声轰鸣响起，除了地板上翻滚哀叫的男人，其他人一哄而散。
坐在警局的长凳上等待，林曼青心急如焚，离范西哲进去接受询问，已经有一段时间。
那个受伤的黑人被救护车送往医院，他们则跟随警员来到警局接受调查。
她语言不通，所以范西哲与警察沟通的时候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在走廊上来来回回，林曼青不断查看时间，过去的半个小时，缓慢得像过了好几天。
想起范西哲身上的伤口还未得到妥善处理，她更是焦虑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开启，一听到声音，林曼青立即奔到了门前。
范西哲正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容与警察握手，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也知道事情得到了解决。
十分钟后，办事效率极高的Medea就到了警局门口，将他们送往了巴黎最大的医院。
林曼青只有脸上的擦伤，没花多长的时间就处理完毕，到病房探望另一位伤员。
“进来。”
林曼青推门而入的时候，范西哲正倚靠在床头，肩膀上和额头都缠上了白纱。
不过尽管如此，依然无损于他俊美坚毅的气质。
“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没毁容也没残废。”
说完范西哲还扬了扬手臂，林曼青急忙按住了他，“刚包扎完，就算不严重也不要乱动。”
房间里一片纯白，衬得范西哲的脸更显苍白，林曼青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了他握着刀狠绝的眼神，就像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不容亵渎也不容他人一点的伤害。
还有握住她的掌心，让人安心的温度。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一双手用力揪住，捂得烫热，止不住地颤动，也停不住加速的跳动。
“谢谢你。”
“今天是你第二次跟我说谢谢了。”范西哲微笑着凑近，“有没有什么实质的回报？例如以身相许之类的……”两人的脸离得十分之近，近到林曼青几乎可以数清他睫毛的根数。
如此静谧的氛围，忘却了闪躲，一双眼睛只见得眼前放大的脸。
“咳咳。”几声咳嗽声打破静寂的氛围，两人一同望向门口，见是耸肩带着意义不明笑容的Medea，“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脸上立即不好意思地泛红，林曼青匆忙起身，“我先到外面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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