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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一看有人专美于前,自然也不甘落于人后,也急眼了,慌忙夺过另一张,大方地丢下八个紫银币,还附带两个紫铜币:“不用找了,赏你的。”
岩克敌看了看那神奇的折银票,却是个请柬样式的纸片,印刷精美,上面最显眼的标志,便是一柄剑刃血红的长剑,上面还有秦府族印,空白处还有几行小字:凭本票购剑折价十个紫银币,秦氏客栈酒楼消费一律八折。
果然是好东西,这回白白赚到了。岩克敌大喜,往前走了几步,却又被一人拉住,鬼鬼祟祟地问道:“兄台,要票吗?要票吗?正宗的秦家折银票,全城最低,五个紫银币一张,三个也可商量……”
“被坑了!”岩克敌一声大吼,转身去寻黄驴秦小四,哪里还见踪影。倒是一起来的赵兄和李兄白捡了个便宜,拿着小票嘿嘿直笑。
流年不利,还未见着血纹剑就被人狠宰一刀,岩克敌心里不爽,阴沉着脸往那秦家剑坊走去。
刚转过坊市口,便见一栋三层小楼,周围用绸布蒙得严严实实,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也不知里面在做些什么。
小楼前的空地上搭了半人来高的台子,台下人山人海,都是些腰挂长剑的江湖人士,将那台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人声喧哗,都伸着脖子往那台子上瞧,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秦家血纹剑果然是名不虚传。岩克敌抬头看着小楼正当中的牌匾,“秦家血纹剑”五个大字,每个字大如斗余,写得龙飞凤舞,张牙舞爪,那鲜红的颜色,如同饱醮了鲜血,像是要滴落下来一般。
忽然前面一阵喧哗,有人高声叫着:“出来了,出来了。”
岩克敌离得太远,视线又被前面的人挡着,看不太清楚,一把分开前面挡路的人,边往前挤边大声道:“借过,借过了。”
前面的人群已经乱了,大家争先恐后的向前涌去。被拨开那人看他熊腰虎背,也弄不清是什么来路,无奈地摇头道:“这纯粹是个人的素质问题,我都不希得说你。”
岩克敌好不容易挤到前头,身边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和赵兄王兄李兄都挤掉了。往台上看去,宽阔的台子上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案桌,后面站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慈眉善目,半闭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高人模样。台子后沿还有两个大木橔,一个木橔上钉着试剑的大铁钉,另一个上面倒立着十几把寒光闪闪长剑,剑刃上十道品级纹清晰可见,竟然是货真价实的十品剑器!
岩克敌还没弄清楚这木橔是做什么用的,突见那老头双眼睁开,将醒木往木桌上用力一拍,待人声逐低,这才朗声说道:“古人言: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实则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剑与艺,自古常纵横沙场,称霸武林,立身立国,行仁仗义,故流传至今,仍为世人喜爱,亦以其光荣历史,深植人心,斯可历传不衰。昨日已讲至上古神兵幻陨,今日老朽便给大家说说灵犀剑……”
这么多人眼巴巴就等着听这老头说书?岩克敌一头雾水,拉着旁边一人问道:“兄台,这是玩的什么名堂……”
那人瞪了他一眼,做了噤声的动作,悄声说道:“兄台,小声些说话。兄台是今日刚到的吧?”
岩克敌点点头,说道:“今日刚到,请问兄台,这里是出售秦家血纹剑的剑坊么?”
那兄台指了拍小楼的牌匾,说道:“就此一家,别无分店。不过听说这血纹剑正在赶工锻造,每日必有试剑活动,兄台,想见证这血纹剑铸造成功的关键时刻,要耐得性子,安心等候,等会儿还有怡红院头牌翠红姑娘的肚皮舞表演呢……”
血纹剑三个字如同有神奇的魔力,让岩克敌纷纷扰扰的心思彻底安稳下来,静静听那老头说书。他入伙黑匪前也读过几天书识得几个字,对这些名剑传奇故事甚是感兴趣,那老头又说得抑扬顿挫引人入胜,岩二当家做了大半辈子的黑匪,平时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难得有此闲情逸致,竟然听得入了迷,跟着摇头晃脑,热血沸腾。
“来了,来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声惊呼,从太祖皇帝手持灵犀剑横扫中州的奇幻传奇故事中惊醒过来,抬头一看,那说书的老头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说完灵犀剑的前半生,拖着后半截走了。岩克敌回味无穷地咂咂嘴,那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勾得他心痒如挠,气得直想骂人,这老头也忒坏了,留着一半不讲,这不是吊我胃口么?
这回台上来了个小姑娘,长得明眸皓齿粉妆玉琢,走起路来如同细柳迎风,弱质纤纤,手里倒提着一柄三尺长剑,刃口如血,寒光映射,剑身如秋水,纵然静止着,也似乎是在不断颤动。
果然是血纹剑。岩克敌精神大震,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姑娘的一举一动。剑刃上倒没有见到刃纹,无法判别这血纹剑的品级。
小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施然来到钉着大铁钉的木橔前,玉手轻挥,铮铮几声清响,如同龙吟虎啸,已将试剑的十几根小指大小的大铁钉削去半截。
“哦。”台下此起彼伏一阵阵惊叹,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小姑娘柔弱如风,手上绝对没有运劲使力,只是凭着这柄剑的本身锋利!
小姑娘弯着眼睛笑了笑,又来到倒立着铁剑的木橔前,轻轻地挥了挥剑,铮铮几声,那千锤百炼的十几柄铁剑,便被削掉了大半,只剩六七支还在颤巍巍地立着。
小姑娘将手中的剑举到面前看了看,皱着眉头摇头叹气,似乎十分不满意,瘪瘪嘴对着后面娇声嗲气地喊道:“秦叔,又是一柄废铜烂铁。”
这么锋利的宝剑也叫破铜烂铁?岩克敌听得满脸悲愤,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给那小姑娘一耳光,再踹她几脚,让你这小丫头没见识,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好不好?
从后面应声出来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手里提着一柄硕大的长柄铁锤,那锤头足有人头大小。
“这是要做什么?”岩克敌看得莫名其妙。
“唉,这已经是第五柄血纹剑了!”旁边的兄台惋惜叹气:“秦家的血纹剑追求精益求精,品质如一,容不得半点瑕疵。先前已经有四柄血纹剑,被这试剑的小姑娘看成是破铜烂铁了。根据我行走江湖十余年的经验来看,这秦家血纹剑一旦铸告成功,绝不低于八品剑器!”
“都怪那小姑娘太柔弱了,只要她稍微用那么一点点力气,便可将那十几柄铁剑全部削断。”岩克敌义愤填膺地附声道:“要是换做是我……咦,那大块头举着铁锤要做什么?砸剑?”
他话刚说完,便见旁边那兄弟咬咬牙,飞一般冲上台去,奋不顾身地扑在木橔上,完全不管那举在空中的大铁锤,将身下的长剑死命护住,哭喊着叫道:“别砸了,别砸了,你要砸就砸我吧!给我一个机会,我出钱,多少钱我都给……”
真可惜被这家伙夺了先。岩克敌懊悔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哪知那挥锤的络腮胡子大汉一挥手,便出后面涌出来七个带剑护卫,凶神恶煞地将那护剑的兄台直接抓了一起,往台下一扔,如临大敌般站在台上。
络腮胡子大汉向台下拱拱手,满面正气地说道:“对不起,各位江湖朋友,今天又让诸位失望了。秦家出品的血纹剑,必然是剑中精品,保证品质第一,信誉第一。此剑虽锋利无匹,却不达不到秦家血纹剑的标准,所以砸了!”说着大喝一声,高举铁锤过顶,哐当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跳了起来。
岩克敌的心脏如同被那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眼睛都痛得模糊了,心里已是血流成河,满目疮痍。
那络腮胡子大汉挥圆了一锤子下去,那血纹剑却是纹丝不动,反倒噌一声轻微的响声,将铁锤削下来一块来,乌黑发亮。
“哦!”台下又要一阵惊呼。
岩克敌耳边听着哐当哐当几十铁锤,知道那血纹剑已横遭厄运,他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失魂落魄地向着台上的碎剑伸了伸手,突觉有人拉他衣袖:“二当家,你怎么哭了?”
“我这心痛啊,二麻子。”岩克敌抹了把眼泪,捂着心口,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么好的剑被生生砸了,这可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啊。”
“二当家,咱们快走,明天再来。”李二麻子急急拉着他道。
“嗯?走什么走,后面还有翠红姑娘的肚皮舞没欣赏呢。”岩克敌恋恋不舍地道。
“二当家,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李二麻子苦笑道:“秦家客栈已经客满,再不走就没地方住了。”
“那快走,快走,明天起早来占个好位置。”岩二当家也急了,自己可是在宣城衙门挂了号的人物,要是没地方住四下乱晃,说不定就被巡夜的官差发现逮起来,那可就玩完了。
劫匪手中的秦家血纹剑犀利异常,搞得人心惶惶,若是自己手中没有这样一柄神兵利器防身,小命身家都没保障,后果实在不堪设想,世人一下子感到了危机。接下来几天,岩二当家每天早起,按时来秦家剑坊听说书,看试剑,观表演,简直有点乐不思蜀了。
只是每次看那小姑娘试剑,一天比一天的剑厉害。一般未知的,神秘的而又与自身有关系的最容易引起人的好奇心,岩二当家心里像是被猫挠一般,被吊足了胃口,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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