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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刚撕开沉寂的夜幕，将第一缕亮光洒向人间，颜若便于顾惜洛出了郡亲王府，急急的赶向宫中，去上早朝。
到了正德殿外，便看见众大臣都在正德殿外站着，等着陛下梳洗完毕，开始这早朝商讨天下事。
与三皇子交好的大臣都纷纷上来打招呼，看见颜若身后的顾惜洛，都带着一种试探询问的眼神。而颜若却不做任何解释，只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所有正德殿外的大臣们都带着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一旁站着的顾惜洛。顾惜洛坦然而立，微笑承受着这些好奇的目光。
“咯吱”正德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老太监佝偻着身子由正门出来了。尖细的嗓音传遍了整个正德殿外：“早朝开始，各位大臣进殿吧。”说完，转身率先进了正德殿。
众大臣随后鱼贯而入，进了正德殿。第二次进正德殿的顾惜洛，心情有点复杂，昨日是与圣上一谈，今日却是来受封的。
颜凌天端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恭敬站着的众大臣，微微点点头，说：“朕前几日去了江南，撤了江南郡丞吴升的位置，至于原因，你们想知道的去问吏部就行了。”
底下一甘大臣弱弱唱了声喏，谁敢出去问声为什么。
看着下面不说话的大臣们，颜凌天嘴角挑起，说：“可就在朕微服巡查江南的时候，竟然有宵小鼠辈，想暗杀朕！”
话音一处，乱了满朝。殿下大臣议论纷纷。兵部尚书曹文出列，跪在殿前，黑锅总得有人去背：“臣保护不周，臣请罪。”
颜凌天扫了曹文一眼，说：“朕微服出巡，连带着的侍卫都让我遣散了，你又何罪之有。起来吧。”
曹文起身谢恩，躬身退回了一旁。他也知道，圣上找的不说罪人，他只是要一个表态的人。
颜凌天待曹文退回一旁，眼光落在了顾惜洛身上，说：“所幸皇命天佑，郡亲王和他的门客死命护朕，朕才得以脱险。”
前排的颜若和最后面站着的顾惜洛双双出身，拜在殿前，同声道：“儿臣（草民）应该的。”
颜凌天欣慰的点点头，说：“我龙朝向来不亏待有功之人，既然有功便要赏，赏郡亲王白银千两，丝绸五十匹，赏顾惜洛二等男爵，府邸一座，白银千两，丝绸百匹。”
语出一惊四座，顾惜洛的赏赐不光不多，似乎还有些少了，救驾之功，却只赏了白银布匹。不过联想到颜若郡亲王的身份，想来什么赏赐都是虚物了。可似乎对于顾惜洛的赏赐就有些太直接，太令人不能接受了。
殿阁大学士冯博轩出列，行礼后，直言：“陛下，臣认为此事不可。”
颜凌天虽然想到今天便会有人出来反对，可还是觉得不舒服，动了动龙椅上稍微有些发福的身子，说：“为何不可？他们二人救了朕的命，不该赏赐么？”
冯博轩再次行礼，说：“三殿下和顾少侠救了龙体，自然该赏，三殿下的赏赐自然无可厚非，可对顾少侠的赏赐有些过了。”
颜凌天眼睛微眯，说：“有何过处？救了朕的命，还不能封个爵位赏座宅子么？”
冯博轩似乎没看到圣上那危险的眼神，说：“满朝百官都是由功勋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才博得了个爵位，被赏了个宅子。臣认为赏顾少侠个护国使，白银三千两，丝绸二百匹便可。”
颜若对着旁边站着的征西将军吴飞使了个眼神，吴飞挺身出列，行礼说：“臣认为对顾少侠的赏赐大可！圣上乃一国之君，龙体之安乃重中之重，顾少侠救下了陛下，对我龙朝的好处岂是一个爵位，一座宅子可以比拟的？”
颜凌天点点头说：“吴卿家此言有理。冯卿家，你也莫要再进言了。顾惜洛！听旨！”
冯博轩带着无奈的表情与吴飞归入了两旁的队列。顾惜洛跪在殿前，听着皇帝的旨意：“龙历721年，草民顾惜洛因救驾有功，朕宣旨，封顾惜洛二等男爵，授护国使称号，赏赐宅邸一座，白银千两，丝绸百匹！”
顾惜洛额头碰到了那已经有了划痕的大理石，声音低沉的传出：“谢陛下，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颜凌天点点头，说：“好了，平身吧。”说完，看着下面的礼部大臣徐宜，问道：“给老佛爷准备的东山拜天祈福，准备的怎么样了？”
徐宜出列，行礼，说：“大体事宜准备好了。等四月份太后便可动身了，天宿司已经选好了日子，四月是个少雨天气的好月份，天也不是太热，正适合太后移驾东山为我龙朝祈福！”
颜凌天点点头，说：“这件事你们礼部费心了，等事了了，你们礼部官员轮值去江南休息休息吧。”
徐宜躬身再拜：“谢陛下。”
颜凌天移开目光，看向户部大臣张晓说：“一会下了早朝你领着顾卿家去他的新宅子去看看，一应用品装扮什么的，全权交给你了。”
张晓出列领旨。
颜凌天扫了众大臣一眼，说：“你们还有事么？没事就退朝吧。一会老三和顾卿家留下。”
一片跪安声，顾惜洛第一次参加的早朝便这般无聊的散朝了。
看着殿下的颜若顾惜洛二人，颜凌天起身，说：“和我去御书房吧。现在估计洛已经在御书房里面等着了。”
颜若和顾惜洛应了声，便跟在皇帝身后向着御书房走去。
春暖，枝头嫩芽新生，鸟儿的脆鸣响彻了东宫。
颜墨恭敬的站在德妃身后，德妃轻轻抚着枝头的那几抹嫩绿，声音如那冰释的溪水，有点冷：“你说老三身边有个文武双全的高手？”
颜墨弱弱的应了声：“恩，就是今日早晨封爵赐宅子的顾惜洛。”
德妃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说：“你调查了他的身世了么？”
颜墨沉默了下，说出的话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一片空白。”
德妃转身，盯着颜墨看了半晌，说：“一点都查不到？你这些年东奔西跑培养的暗部势力，就这般没用？”
颜墨眉头深深拧成了个川字，苦苦的说：“我动用了所有我能动用的势力，可最后给我的结果全是一片空白，没有进展。”
德妃面色阴沉，说：“你父皇不是让你领着林家二丫头去淮安督办淮南织造局，去了那边就好好待着，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知道。”
颜墨点点头，继续听德妃说着：“现在老三握着兵权，如果顾惜洛再在文吏方面站稳了脚，虽说你是太子，但你背后没有兵部的支持，这太子也只能不安稳的当着，你与老三的关系，现在在你们几个兄弟中，你与老三关系最好，继续好好维持着。不管老三什么心思，但你是正牌太子，在你父皇不在之前，他老三始终得用手中的兵权护着你。”
颜墨点点头，说：“儿臣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始终觉着老三不会倒政，加兵与我的。”
德妃看着颜墨几年东奔西跑，消瘦的脸庞，柔声说：“你这些年为了稳固太子的地位，东奔西跑，多多少少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可你始终都是那颗柔软的心！对谁都是往好了想，殊不知，就是这般心思，害了多少人！”
颜墨沉默，不接话。
德妃舒缓了眉头，说：“这宫中的权力之争，输了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母亲不舍得看你输。”
颜墨点点头，抓住了德妃的手，稍稍捏了捏，说：“母亲放心吧，二臣心里有数。”
德妃点点头，反捏了捏颜墨的手，没有说话。
沁才人半躺在软床上，棉被裹着身子，睡眼惺忪，看着下边站着的颜肖，说：“你是说方才早朝封了个二等男爵？是老三的人？”
颜肖点点头，说：“恩。是，方才早朝父皇刚下的旨意，原因是江南遇刺，他救驾有功。并且听人说，还是个有诗才的文人。”
这下沁才人眉头皱起，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给老三在培养文吏方面的势力么？”
颜肖摇头，说：“既然父皇立了大哥为太子，却又给三皇子不声不响的培养着势力，这不是在给大哥无声的树一个强大的敌人么。”
沁才人想了想说：“若是陛下铁心让老大继位，这老三估计是陛下给老大找的一块磨刀石。不过这磨刀石实在是太强了些，不小心便可能将这把尖刀磨断。”
颜肖淡淡笑了笑，说：“也好。最好最后磨刀石也碎了，刀也断了。”
沁才人看着颜肖，说：“不管他们怎么闹，你得给我乖乖的在这皇宫中忍着。不管哪条河，都别给我踏足。”
颜肖点点头说“儿臣知道了，这些年的隐忍和暗里的争斗，让儿臣成熟了不少，母亲你就放心吧。”
沁才人点点头，裹了裹身上的棉被，说：“你出去吧，我再睡会，这春天来了，困意也浓重了些。”
颜肖躬身，请安，便退出了才人殿。
熏香沁满了整个御书房，让人心头平添一抹宁静。颜凌天坐在檀木做的扶椅上，两手轻轻揉着太阳穴，对着角落里的那个黑衣人，说：“朕这一个儿子，一个大臣，便这般交给你了，一年半后你若还是这般原模原样的还给我，别怪我罚你。”
角落的洛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不是洛不怕陛下，不是洛不尊重陛下，只是他便这般性格。
颜若看了角落的洛一眼，说：“父皇，我们就这般在长安里面进行么？”
颜凌天笑了笑，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一会你们先回你的郡亲王府，明日他便去了你的郡亲王府。至于怎么训练，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颜若和顾惜洛点点头。没有说话。
颜凌天看了顾惜洛一眼，说：“给你封了爵位了，假假也是半个官了，你总不能做个闲散爵爷吧。我完了让文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官职。”
顾惜洛拱手，说：“谢陛下，只是臣能力有限，还请陛下给个闲散的一官半职便可。”
颜凌天点点头，说：“能力是培养出来了。有些时日，你也能独当一面了。这事朕相信你。”
顾惜洛深深拜了下，没有说话。
颜凌天看了角落的洛一眼，对着顾惜洛和颜若说：“没事你们跪安吧。明日起，没事就不用入宫了。安心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吧。”
颜若、顾惜洛双双跪安，退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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