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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少东刚在一户人家门前拉起二胡,几个叫花子一起拥了上来,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地打起来。
少东一边躲闪一边大叫:“你们凭什么打人?”
几个叫花子也不听他的话,也不解释,打完了,一个花子摔坏了少东的碗,一只脚还踩两下:“我叫你讨,我看你还怎么讨?”他们还把少东拖着走。
少东挣扎着,“你们还想干嘛?”几个花子也不言语。
时间不大,几个叫花子把他拖拽到一个破庙里,扔到另一个叫花子面前:“帮主,就是这个叫花子想抢我们的饭碗。”
“我不是叫花子。别侮辱人!”少东一边哼哼唧唧,一边辩解道
那个被称作帮主的花子,冷笑着:“你不是叫花子?你当你是谁?是个少爷吗?我看你不是那块料。”边说边摇摇头。
“哈哈”众叫花子大笑起来,“大概在梦里当过少爷。”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少爷遇上了叫花子,有话没处说了。少东不在说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帮主,此人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虽然也是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但是,明显比别的花子要整齐一些。别的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帮主吆喝道:“兄弟们,教教他,什么是叫花子的规矩。”
叫花子又拥上来,你打一拳,我揣一脚的
少东呻吟着争辩:“我真的不是叫花子。”
帮主笑着说:“一点也不老实。告诉你,他们已经盯你好几天了,那天不在要饭吃?还不是叫花子,不来拜门子就想当叫花子,门都没有,再给我打。叫花子又纷拥而上,一阵拳打脚踢,起先少东还叫唤,再后来呻吟的声音也逐渐低了,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一个女花子扯了扯一个老叫花子的衣襟:“大,别让他们再打了,他们会把他打死的。”
老花子走过来制止了他们:“别打了。”
帮主对老花子说:“长老,这小子太不懂规矩了。”
长老跟帮主作了个揖说:“我来调教调教他吧。”众叫花子慢慢后退后。
长老问少东:“你是个跑单帮的?”
少东疑惑地望了望长老,摇了摇头,长老又问,“那么你是哪趟线上的?”少东听不懂长老在说什么再次摇了摇头。
长老‘奥’了一声,“原来是新上跳板的,怪不得,是个楞头青呢。”
长老向小曲招招手:“拿来。”小曲应了一声,随后端来了盛满杂土的破碗:“大,给。”
长老接过来,对其他花子说:“把他扶起来。”两个花子过来,掀起了少东。少东是没有一点力气,全靠别人的推力才能坐起来,长老把一碗土递到少东面前,“接住。”
少东有些诧异:“怎么?你们要我吃土?士可杀不可辱,我不会吃土的。”
花子们哈哈大笑。少东望着花子们,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笑啥?”
一个花子止住了笑声:“这是路头赏你个饭碗,算是丐帮的把儿了。”
少东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加入丐帮?把儿?”
长老挨着少东坐下,说:“是的,你就是我们丐帮的一员了。在我们这趟线上,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化锅了。没有人再会对你做生活了。就是到了别的线上,只要你报出扁担,也不会有人见外了。”
少东:“我不做花子,你们为什么要我做花子?我是——”其实少东不知说什么好,说到这又听了下来,他们的话,一句也没听懂。少东只是默默地看了长老一眼,又望了望大家,低下了头,呻吟起来。
长老说:“把儿,你不做花子,就得饿死,混饱了肚子,再说什么远大理想吧。不过,刚才我看你宁愿挨打,却护着二胡,你一定很喜爱它不是?还是它就是你吃饭的家伙,才这么护着它?要不,你拉一段,让我听听,怎么样?”
少东感激望望长老,是在长老的干预下,花子们才停止了殴打,心里是感激长老的。如今长老提出了要求,少东觉得应该满足他。他伸手去拿二胡,身子立刻又晃了一下,实在是被打惨了,动一动就钻心的痛哪,长老连忙吆喝扶少东的花子,“板凳,你们把他扶稳啰。”
少东没有选择的权利,只好调了调弦,拉起了一段《五更调》,过门刚结束,想不到女叫花子小曲竟然跟着就唱了起来:
一呀一更里
月儿照高楼
小二姐在房中
想着郎儿独自愁
众叫花子拍起了巴掌:好,好,继续。
少东也有些惊奇,小曲的嗓音还不错呦。人才到处都有啊。花子中间也有唱得好的。
长老笑着跟帮主说:“恭喜帮主,”
帮主不解反问长老:“长老,你的话,我不明白呀?喜从何来?你且说与众人听听吧。”
长老笑着说:“帮主,你不觉得,我们又多了一个专业——唱响子么?这还不是一喜么?”
帮主笑笑:“说的也是啊,我们的专业真够多的,开光的,碰头的,扯溜的,画指的,告地状的,献天灵的,耍老人的,飘叶子,拍叶子,如今又有了唱响子。麻雀虽小,五脏六腑齐了。”
长老说:“所以说,恭喜帮主呀,这也是帮主把舵有方,我们才发扬光大呀。这个新上跳板的就是本帮的活宝,有了他,我们又多了一个进项,从今儿起,他就是我的把儿,你们谁也不能打棚了,谁要是小蜡灯,我就叫他吃火腿。听到没有?”
众花子附和“听到了。”
帮主对长老说:“那么,长老,今个儿起,我就把这个擦白交给你了。”
长老来到少东的身旁:“小子,以后你就跟着我,不用谢我,要谢,你得谢我闺女,是她让我救了你。”
长老指了指女花子,“她叫小曲,是我在平城的大官庄捡的。”
少东一愣:“我也是平城的,”
小曲跑了过来:“你是那村的?”少东张了张嘴,想说我是县城,话到嘴边又换成了:“我是石灰窑的。”小曲“嗷”了一声,就没有说话。
长老像是跟少东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那个当妈的也怪狠心的,曲儿那会儿才个把月大,也许还没有一个月,就把她扔了,真是太狠心了,正巧让我看到了,要不是碰到了我,冰天雪地还不冻死?“
小曲依偎到长老的身旁:”大,你别说了。“
“想起来,我就生气,怎么能不说?当时我还叫住了她,‘大嫂,为什么扔孩子?’她说。‘养不起了。’我说,‘她好歹也是一个生命啊,扔了她,你不心疼?’她竟然说‘不是我亲生的。’你说这个当妈的真够狠心的。后来曲儿还被我养活了,还多次去找那个女人,一直没有找到。”长老有些伤感。
小曲说:“找到我也不回家了,大,你就是我的亲大,我哪也不去。”小曲趴在长老的肩头呜呜地哭了。
少东问长老:“你还记得那个女人的模样?”
长老愤愤地说:“当然记得,扒皮我能认到她的骨头。”
少东想说大官庄有徐家的客庄,自己可以帮他找到这个女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暂时还是不说自己的身份好些。
长老又跟少东说,“小子,给你起什么名字呢?入了丐帮,就要有个号,不带姓的。”
一个花子马上接着说:“二胡呀,正好和小曲配成一对。”
那个叫曲儿的花子追过来打他:“当心割了你的舌头。”
少东苦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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