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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柔尔不断回头看向海岸。
原本能让赛瑞尔达成为皇城的大好时机,反而一朝湮灭,起初她还在嘲笑着阿瓦洛萨对于血脉温和控制的失误,而现在,那座城门染血的赛瑞尔达,却让她原本嚣张的气焰灰飞烟灭,米兰达的行为更让她对赛瑞尔达的未来感到漆黑一片。
预兆算是帮她解决了这突如其来的灾难,难道她真的要履行诺言,追随这个不知来历却拥有“神灵”般力量的少年。
海柔尔看着预兆毫无亮点的苍白脸庞,她冷笑了一声,这声冷笑却不是对于这个抱着他的少年,而是对自己,对赛瑞尔达。
她和米兰达从小到大都想着让赛瑞尔达翻身,可她现在才明白,想要翻身,就永远翻不了身,因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赛瑞尔达只是渺小的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水而已,任你再痴心妄想,也只能翻腾在波涛之中。
她原本还想追问预兆的来历,可现在,却是不由的摇了摇头。
前往暗影岛的路途依然漫长,预兆依然埋头前行,他想知道为何熊人会变成死灵,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暗影岛才能给予他。
征服者之海的光明和永冻苔原的黑暗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仿佛这个世界已将这永远处在风雪中的冰原抛弃,将这个“调皮的孩子”关进了小黑屋。
在赛瑞尔达还在笼罩在刚刚脱离危险的忧郁中时,阿瓦洛萨迎来了最高兴的时刻。
因为新皇已经诞生。
阿瓦洛萨的新皇加冕礼在万家灯火、子民称颂中热烈的进行着。
新皇是谁?这事要从预兆跟随者寒冰射手们前往赛瑞尔达时说起。
当他跨上马车时,独自留在家里的瓦勒莉刚刚前往议事厅。
她忍受着肩膀上被血脉掠夺者撕裂的伤口的疼痛,越过大厅内艾希女皇的雕像后,她在会议室门口看到了丝丝血迹。
她原本以为是有刺客行刺了克莱斯特,在惊慌中,那会议室的门缝中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那苍白的手推开了房门,瓦勒莉看到了克莱斯特慈祥而又温和的脸庞,只是此时这个老人好像很虚弱,她也不顾那地上的血迹,赶忙走上前来扶住了克莱斯特。
“克莱斯特大人,您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克莱斯特在瓦勒莉的搀扶之下轻轻说道,“我的孩子,能先把我扶到卧室吗?”
瓦勒莉服侍这这个老人躺在了床上,她又担心的问道,“大人,那血迹……?”
“没事,我的孩子,只是刚刚有只冷血的怪物袭击了我,多亏有班奈特在旁边,我才保住了我这个老命。”
克莱斯特很勉强的笑着,他说道,“我估计着,北方的行动应该也有些困难,所以刚刚我将班奈特也派去了,他前脚刚走不久你就来了,我刚才还准备打扫打扫呢,没想到人老啦,行动不便,干起活儿来有些慢,没吓到你吧孩子?”
瓦勒莉看这个不顾自己危险却还担心这次行动的老人,眼眶里满是泪水,她说道,“克莱斯特大人,您不要再说话了,身体要紧,我去打扫就好了。”她蹲在床边,握着克莱斯特苍白的满是皱纹的手,这个老人的手是如此的冰凉,瓦勒莉轻轻的将其放到了被子当中。
在将克莱斯特的卧室整理了一遍后,便回到会议室,打扫着地面上斑驳的血迹。
她看到血迹中,有一根如同毛发一般的东西闪闪发亮,她弯腰将它捡起,那是一根拇指般长的针,瓦勒莉摇了摇头,独自说道,“这东西洗干净还能再用。”便将它放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
血迹洒在地面上很难清洗,瓦勒莉托着一只受伤的肩膀累的满头大汗,这时她听到了会议室外传来了脚步声,她说道,“克莱斯特大人,您怎么不多休息一会,这里就交给我了,您不必担心。”
可当那脚步声踏入会议室的时候,瓦勒莉将手中的拖把紧紧地握在了胸前,那张脸,他记忆尤深,那惨白惨白的皮肤,以及白色的瞳孔,这分明就是那晚进到她屋子里袭击她的那只血脉掠夺者。
瓦勒莉内心狂跳,可她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卧室里面的克莱斯特,这时候她的身边没有任何武器,唯一能用来招架的只有手中的拖把。
可那只血脉掠夺者并没有立刻攻击瓦勒莉,他用那白色的瞳仁注视着瓦勒莉,突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瓦勒莉紧紧捂着嘴巴看着这个变态的怪物,她注意到那怪物的腹部有一个深深的窟窿,情急之下,她做出了乃至以后的人生中最为粗鲁的一件事,瓦勒莉拿着拖把反过来从血脉掠夺者腹部的创伤伤口插了进去。
然而那只怪物仿佛毫无戒备,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的白色瞳仁中一点点黑色在闪动。
瓦勒莉松开了手中的“武器”,那微微前倾的怪物、拖把以及地面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就这么架在会议室内。
瓦勒莉害怕极了,夺门而出,当她跑到女皇雕像旁边时,却不知为何回了一下头,她看到那怪物用嘶哑的嗓音“啊啊……”的叫着,后者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根箭矢捏在手里,横在空中,像是要递给瓦勒莉。
那箭矢湛蓝的色彩如同瓦勒莉的发色一般,箭尾的羽黑白交错,这根箭矢的模样让瓦勒莉感到熟悉,脚下一滑,便倒在了地上。
这动静终于是惊动了卧室内正在休息的克莱斯特,他询问道,“瓦勒莉,发生了什么事?”
瓦勒莉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焦急地说道,“没有什么事,克莱斯特大人,我只是不小心滑到了。”
卧室内传来了一声“你小心点”的话,便又安静了下去。
瓦勒莉想要把这个怪物引出议事厅,然后看看外面有没有巡逻的侍卫来拯救她,虽然这个想法很天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又返回到会议室,一把将洞穿了血脉掠夺者腹部的拖把拿起,奋力的朝着通往议事厅大门的方向推。
她的脚踩在新落在地板上的血液里面,湿滑的地面让她举步为坚,那只怪物在瓦勒莉将她推到走廊里的时候,突然间发了疯,一把将伤口里的拖把拔了出来,血液喷涌而出,然后将手中的箭矢插进了还没站稳的瓦勒莉的心脏。
血脉掠夺者嘴角又露出了刚开始那样的微笑,他用沾着鲜血的手指慢慢的在瓦勒莉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图案,那是一把反向搭着箭的弓,是象征着阿瓦洛萨的图案。
这时,克莱斯特走出了卧室的房门,他看着走廊里的情景,脸上没有吃惊、没有恐惧,而是有些惋惜和安宁。
他一伸手,从袖口里射出一根拇指长亮晶晶的针,“嗖!”的一声插进了那只血脉掠夺者的脑袋,然后叹息着说道,“何苦呢,我的孩子,你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那只血脉掠夺者,嘶哑的喉咙“咯咯……”了两声,倒在了地上,瓦勒莉也倒下了,她的胸口一片殷红,瞪大了双眼,仿佛还未相信这一切。
卧室的房门离他们只有七八米远,年迈的克莱斯特从眼角流出了几滴泪水,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年轻美丽却冷若冰霜的女人。
这个女人嗤笑的说道,“舍人为己,却永远在头顶上挂着崇高的光环,猫哭耗子假慈悲,多么可耻的行径。”
克莱斯特擦了擦泪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璀璨的冰晶皇冠,将它放在了头顶苍白的长发上,“我只是为了阿瓦洛萨,在阿瓦洛萨只有我和艾力两人在一直对抗着寒冰血脉的扩张,每个出生在阿瓦洛萨的人,从小就担心着血脉温和仪式能不能成功完成,将血脉扩张视为毒瘤,他们不知道这血脉之中隐藏了多大的力量,我一旦将这种力量的规则破解,那么整个阿瓦洛萨将得到永生,永远也不再畏惧死亡。”
丽桑卓将克莱斯特头顶的皇冠摘下,拿在手中欣赏,“好一个为了阿瓦洛萨,那么你成功了吗?不!你失败了,在你的失败下,牺牲了如此多原本拥有正常生活的百姓,你将他们转化成血脉掠夺者,让后再用他们当试验品,你以为寒冰血脉是你一个区区凡人就能完全掌控的东西吗?”
克莱斯特惊慌的从丽桑卓手中抢过了皇冠,又小心谨慎的放在了自己的头顶,“我会成功的!会成功的!这世界上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成为寒冰女巫,获得永生,我也可以!”
丽桑卓哈哈大笑,“瞧瞧这疯狂的眼神,你还是那个慈祥的克莱斯特吗?我不得不说你做的很不错,至少我幽魅国度有多了数以百计的冰霜掠夺体。”
克莱斯特苍老的脸上透着诡异的红光,他说道,“那些只是残次品而已,只要我将神血融入寒冰血脉的方法研究成功,那么整个阿瓦洛萨的子民都将是永生的寒冰法师,我将会成为他们的王!”
丽桑卓蔑视的看着克莱斯特,“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你就是阿瓦洛萨最为崇高的存在了。”
克莱斯特张开双臂,洁白的牙齿在咧开的笑容下,显得如此光亮,丽桑卓一伸手,整个手臂化作一根巨大的冰刺,一瞬间结束了这个还在畅想着未来的老人的生命。
黑冰的力量恐怖到了极点,在冰刺穿透克莱斯特胸口的一瞬间,甚至连血液都没有流淌出来,克莱斯特的身体便化作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而他的脸还在笑着。
丽桑卓冷冷的从他袖中取出一盒透着蓝光的尖针,“太天真了,不过足够智慧。我只在你半只脚踏进阿瓦洛萨参议院的时候,告诉你了一些如何制造寒冰血脉的信息,没想到,短短六十年,你就能利用权势将其研发出来,哦?六十年,或许对我来说很短,可对你们来说,可是一生啊。”
就在她伸手想要取下克莱斯特头顶璀璨的冰晶皇冠时,议事厅外,寒风骤起,漫天雪花变的晶莹剔透,化作一颗颗坚硬的冰晶顺着议事厅的窗户飞了进来,一颗颗落向伸出手的丽桑卓,丽桑卓一惊,“极冰碎片!艾维尼亚?!”
她不知这个上古的守护者什么时候来到了阿瓦洛萨,想要艾维尼亚的强大,一缩手,在身后幻化出一条冰霜之径穿过议事厅的墙壁,然后突然间出现在了延伸出去的冰径的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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