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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笑尘是个行动派,既然已经决定开办酒坊,便即付诸实施。要开办酒坊,需要有场地、器具、原料,还要有熟悉酿酒的工匠。
场地很容易就解决了,就在张府,也就是原来的杜府豪宅,这里占地极广房屋众多,杜家衰败以后家人星散,仅余一二十人也住不了这许多,空着多长蛇虫鼠蚁,不如用作酒坊,也可增些人气。当下张杜二人领着一帮家仆将几处院落打扫干净,又取出纹银数百两命管家王攀购置诸般酿酒器具,又添置锅灶,一并放置进去,倒也有模有样。
至于原料,本来只需要大量购入米酒便可,但一方面为了掩人耳目,另一方面也为降低成本,还是决定自酿一部分米酒,不足部分再采购便可。
要酿造米酒,就要有熟悉酿酒工艺的工匠,原来杜府名下就有一处酒坊,家变后卖与他人,一些工匠因之失业,其中不乏工艺精湛者,旧东家拿银子上门来请,哪有不允的道理?
不过旬日之间,酒坊便即初具规模,张笑尘将之命名为“杜康酒坊”。杜康者,上古酒神也,金字招牌响当当。
万事俱备,唯有打下手的杂工还差一些,管家王攀便在张府门前立了个告示,招手杂工。
本来杜府闹鬼之事传得沸沸扬扬,闲人哪敢近前?直到杜府换了主人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又大兴土木有了些新气象,也村民们才渐渐打消顾虑,这时见张府招收杂工,一些衣食无着的村民才来报名。
杂工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无非是做些搬运洒扫之事,有把子力气就行。王攀命人在门前放个装满水的大酒桶,只要能徒手将之搬进庭院者就即雇用。
一般村民围着酒桶嘻哈打趣,不断攒捣各人心目中的力气豪壮之辈上前一试,只要通过者,当即有账房先生拿来契约与其签字画押,此人便算是杜康酒坊的杂工了。
忙活了一个上午,已招收了二十余人,都是老实质朴的农家汉子,眼看着再招收数人便可满员,却无人上前了。也是,这一大桶水起码有一百几十斤重,加之酒桶圆滑不好使力,能搬动者真是少之又少。
“我来试一下!”人群中突然走出个一袭红裙的少女,来到酒桶旁,挽起袖子就要一试。
这酒桶男人搬起来都够呛,何况一个丫头,这不是捣乱吗?一帮粗痞汉子正要出言嘲弄,却突然长大嘴巴说不出话来,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少女,好似失魂落魄。
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身形婀娜,青丝如黛,眉目如画,好一个娇俏的小美人儿,也难怪一群汉子看傻眼了。
王攀到底是见过世面之人,微一恍惚便即恢复过来,上前一拱手,和蔼的说道:“这位姑娘,本酒坊招收的是杂工,不招丫鬟,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本姑娘应聘的就是杂工。”少女眨眨眼睛,真是媚态横生,“你这告示上并未言明招男不招女,管家何不让我试试?”
“本来让姑娘试试也是无妨。”王攀定了定神,说道“可姑娘身子柔弱,这累坏了姑娘小人吃罪不起啊!”
“管家,这姑娘来应聘杂工,必是生计艰难,您又何必拒之门外断人生路?也不要试什么,直接收了便是。”杂工中一身材魁梧面貌粗豪者拍着胸脯大声道:“至于姑娘那份活计爷包了,让姑娘给大伙递递茶水就行。”
“就是就是!有哥哥们在,还怕这小妹妹累着?!”
“有这么娇滴滴的小妹妹在旁伺候着,爷们干活一个顶俩!”
杂工们跟着起哄,言语无异于调笑,但少女不以为意,她向众杂工盈盈一拜,娇声道:“小女子谢过各位大哥,不过小女子的活计自会打理,必不劳烦各位大哥。”
“怎么回事?”张笑尘正在院中练剑,听到门前一阵喧哗,连忙过来查看。
王攀道:“回禀公子,这位姑娘要来应聘杂工,这不合规矩啊!”
“哼!有什么不合规矩?”少女娇嗔道:“管家何不让我一试,莫非看不起本姑娘?”
张笑尘看向这少女,眼前佳人一袭红裙飘飘若仙,真是超尘脱俗,不觉心中一荡,不光是因为这少女的美貌,还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舍不得?那就好好修炼,以后变个美女来找我好了!”
以前一句玩笑话袭上张笑尘心头,他想,莫非真的是红鲤变个美女来找他?便收敛心神,问道:“请教这位姑娘芳名是?”
“红菱,我叫红菱!”少女眼波流动顾盼生辉,娇声道:“公子,你到底让不让红菱试试啊?”
张笑尘心想,姑且试她一试,便道:“王管家,让这位姑娘试试吧。”
王攀点点头,红菱便走到酒桶旁,柳腰一弯便抱上那酒桶。现场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自己变成那酒桶,但随即他们便张大了嘴巴,眼珠子掉了一地!
原来少女微一用力便抱起那酒桶,轻轻松松迈步走去,走到院子里转了三圈,脸不红气不喘,对张笑尘眨眨眼:“公子,行了吗?”
一帮杂工已经惊呆了,那魁梧汉子是左近闻名的大力士,要他像少女这样也做得到,但绝不能这般轻松,他自信心大受打击,失神的喃喃自语:“居然比我的力气还大得多!”
张笑尘已是心知肚明,对王攀道:“收了,以后有什么重活都给她干,也算人尽其才。”说完走回院子练剑去了。
“嘻嘻,谢谢公子。”红菱在后面娇笑道。
杂工招齐后,管家王攀又购入了几百石稻米,外加数千斤米酒,还有大量柴薪,如此万事俱备,杜康酒坊便即开工了。
张笑尘将工人分成两拨,一拨由熟悉酿酒的工匠领着配制酒曲,用稻米酿制米酒,忙得不亦乐乎。另一拨都是忠心耿耿的杜家家生奴仆,由张笑尘和杜子潼亲自领着,专门制作蒸馏白酒,这样就不用担心蒸馏技术外泄了。
蒸馏房烟熏火燎,纯净的白酒从竹管中潺潺流出,阵阵酒香沁人心脾。
“红菱姑娘,快把这几坛白酒搬上马车,我马上要送去岳州发卖!”管家王攀指着几个小水缸一般的酒坛喊道。
“来了!”一袭红裙从门口飘入,正是那红菱,只见她将三个酒坛上下码放在一起,就这么搬起来向马车走去,犹如杂耍一般。
几个杂工早已见怪不怪,在一旁嘻笑品评:
“话说这红菱姑娘样貌身段真是撩人,谁能娶到那真是艳福不浅!”
“这胭脂马,可骑!”
“得了吧,你看这龙虎之躯,真娶回去,是你骑她还是她骑你?”
“小声些,你们不要命了,王三哥跟她调笑,被她‘不小心’踩了一脚,差点残废!”
“还不上去帮忙!”管家王攀冷声道:“一帮大老爷们,好意思吗?”
杂工们这才跑过去帮忙,众人合力之下,白酒很快就全部装上马车。
王攀和几个马夫、杂工驾车去了岳州城,可没成想到了傍晚十分,他们又架着马车归来,酒却一坛也没卖出去。
王攀找到张笑尘和杜子潼,苦着脸说道:“少爷,张公子,小的跑遍了岳州城,那些酒楼、酒庄都不识货,说咱们的都不是酒,或者说酒味太劣,还说世上之酒以香醇为佳,哪有如此入口如刀割一般,谁喝?”
张笑尘心想,这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人从没有接触过高度酒的缘故,喝惯了那马尿一般的淡酒,猛一喝到这高度白酒,自然受不了了。不过这也难不倒张笑尘,他想既然后世蒸馏酒大行其道,肯定还是有优势的,就是需要些营销手段而已。他对王攀如此这般交代一番,后者下去布置了。
数日之后,在岳阳楼附近的城西码头,荒滩上搭起数间草庐,院子里放上几十套桌椅,外加一杆写着“杜康酒庄”的挑旗,一家简陋又别致的小酒馆便开张了。
在酒馆外还插着一面布幡,上书:“两斤不醉,赠银十两!”
如此交通要道,南北客商、文人骚客过往众多,不久便有人注意到这面布幡。
“两斤不醉,赠银十两,好大口气!”一公子哥带着家人游湖归来,用折扇指着布幡道:“想本公子哪次喝酒不喝个三五十碗,怕不有一二十斤,走,去赚点银子,等会去倚红楼喝花酒。”
公子哥挑了张酒桌坐下,点点头说道:“这酒馆虽则简陋,倒也雅致。小二,打两斤酒,顺便将银子准备好!”
小二抱着酒坛上前,摆开两只瓷碗,倒满了,顿时香气四溢,引得不少好酒之人驻足围观。
“果然是好酒!”公子哥张开折扇将酒气扇到面门,不由得赞了一句,然后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顿时脸色大变,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酒!”公子哥怒气冲冲道:“入口如吞火,像毒药一般。”
“这位公子别乱说,小店还得做生意。”王攀上前道。
“就是,不能喝酒别占着位子,耽误爷们发财?”人群中有人高声附和。
公子哥脸面上有些下不来台,当下端起酒碗一仰脖子将一大碗白酒喝了个干干净净,接着又咕噜咕噜喝下了另一碗。
两碗烈酒下肚,公子哥面红耳赤,拍着酒桌道:“本公子已喝下两碗,也没见怎样,还不快将十两银子奉上,再拆…拆了……”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舌头打结,身子一软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家仆见公子哥出丑,连忙奉上酒钱,扶起自家公子逃之夭了。
一旁的张笑尘和柳无心看罢相视一笑,张笑尘心想,这些可都是二锅头,真正的五十多度烈酒,哪是你们这些喝惯了马尿的古人能消受得了的?
可偏偏就有人不信邪,跟着又有几人上前,其中不乏海量之人,但都一一醉倒。张笑尘怕闹出人命,在对方醉倒以后,命柳无心暗中用妖法帮其解酒了事。
倒还真有一人,可能天生对酒精反应迟钝,在喝完两斤白酒以后居然能勉强不醉,小二立刻奉上白银十两,更是让酒客信服。
“各位客官。”一个红裙少女端着食盘走上前来,对众人盈盈一礼,正是那红菱,“这杜康神酒虽不能多饮,但小杯饮用妙不可言,佐以小菜,口味更佳,欢迎各位客官品尝。”
美酒、美食、美女,何人能够抵挡?虽然酒价不菲,但酒客仍蜂拥而至,顿时将十几张酒桌坐满,都是打一壶酒,点上一两个小菜慢慢品尝。起先酒客们只是对这杜康神酒心生好奇,待得饮过几杯,便觉醉意熏熏,妙用无穷,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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