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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二堆篝火还烧的旺盛,噼里啪啦的树枝声音格外清晰。三顶帐篷扎在篝火不远处,一顶略大,大概可以容纳十几人睡觉,还有两顶只能容纳两三个人的样子,三顶帐篷成一个犄角的形势。帐篷里也是点着灯火,从帐篷外可以看见抖动着,过一段时间就会从里面传出一些男人和女人的声音。
“大哥,醒醒啊!”魏槐推着王强的肩膀,要是大哥死了,就和那群党项人拼了,反正也没了牵挂。
“槐树,大哥再不醒过来的话,明天上路的时候怎么办?”谢威说道,心中琢磨着大哥要是再不醒的话,明天早晨上路的时候就可能被丢弃在这片地方了。
突然,王强坐起身来。“大哥!”魏槐惊喜的叫道。“小点声”谢威提醒道。
一阵寒风吹过来,王强打了个哆嗦。借着远处的篝火,打量着眼前这个扶着自己的人,胡须拉茬的,头发乱蓬蓬的,穿着露着七八个洞的破皮袄。偏头又看了下站着的人,也是破乱不堪的皮袄。“你们是?我这是?”感觉后脑勺有点疼,摸了下,头发黏糊糊的,捏了下,结在头发上的东西有点硬,像土块啥的一块的,把手放眼前看了下,怎么有点像血,凑近了看。“我duang他个腌臜货,谁他把老子开瓢了!”嗤的一声就站起来了,腿一软又一头朝前面栽下去。王强立马侧身,不然来个满脸土,一嘴灰。流年不利啊,被人阴了一夜就罢了,还差点被自己也坑了一个狗吃屎。捏了下小腿,颤颤的站起来。一片荒野的气息,难道被人扔到农村了。低头就着微弱的月光,也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破袄子。怎么这么熟悉啊,这就是我的衣服?是的吧?。
“大哥,是俺啊,小槐树啊”魏槐满脸惊喜的站起来。
“我duang,是你?”
“是啊”
噗,一耳光打在魏槐的脸上。“强哥,咋了啊,他是槐树啊!”谢威诧异的道。
魏槐捂着脸,委屈的到,“干嘛打俺啊,大哥?”
看着这二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王强揉着脑袋,满是迷茫,自言自语的道,“这是哪啊,我是谁啊?”
谢威拉着两人,一屁股坐下,低声道,“快,胡狗来了!”
黑暗处走出来一个穿着羊皮袄的家伙,腰里别着一把刀朝这边走过来,“你们俩嚎什么,死了没?死了就拖那边去。”
王强总算搞明白是咋回事了,他本来是在王家村。灾荒,兵乱,家里人都饿死了。槐树爹魏老槐带着他和槐树,竟然靠着摸点鱼,采点野菜,种点地主家的地,艰难度到今年秋天。
年年都有打劫的一群党项人,今年又到了他们村。村里那还有吃的,这群党项人挑出年轻的男的,女的都被强行带走。这年景,能不饿死就行,跟着党项人也许还能活命。没啥人反抗,后来还有几个村子的年轻人还来。百来号人如羊群一般,党项人骑着马儿呦呵着赶向目的地。
“阿威,槐树,咱们这样跟着这群党项人不行啊!搞不好就饿死了。”王强低声对蹲坐在地上的两人说道。
“可他们有马啊,跑是跑不了的。大哥你今天傍晚不是跑过了吗?还不是被一刀把砸晕扔地上了。”谢威朝远处的巡视的党项人看了眼,皱着眉头。
“咱们先找个地方睡吧,不然想跑也没精神了。”王强看看在篝火旁的四个党项人,思索着。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心里想着这群杂毛吃的都不给,还指望老子跟你们走。“走,去那边。”指向不远处的四五个人,那边好像也躺着一个人。
“大哥,那李三差不多快死了。”槐树嗫嗫的说,看来那耳光把这小心打懵了,都不像平时那般大大咧咧的了。
“和我一起跑的还有几个活的?”
“和你一起跑的有十几个吧,就只有大哥和李三还能活着。”谢威回头看着王强,紧了紧那棉絮一般的破袍子。
“走,去看看。”边说边琢磨着,这群人还知道杀鸡儆猴。
离李三那群人还有四五步,嚯的一人站起来,眼神凶狠的瞪着王强。“瞪啥,愣老五!”槐树狠狠的瞪着王五。王五爹妈死的早,要不是有李三家带着。不是饿死,就是被人吃了。
李三和王强一伙逃跑时,都没带上王五,槐树和谢威,就是怕自个没跑成,反倒几个都被砍了当饭吃。
王强挥了下手,示意槐树别说了。“愣五,我是来看你三哥的。”
“三哥都是你害的,别来这瞎扯淡。”双手拢着,不停摩擦着的一个大汉站起来看着王强。
“原来是李四啊。那你们大哥砸不带着你们一起跑?”看着站起来的四人,王强搓搓脸。“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蚯蚓,迟早都要被这群党项杂毛祸害了。”推开挡着的王五,把手放在李三鼻子上,还有气息,就是前胸那刀有点深。“还有救,就看你们敢不敢了!”回头望着四人,然后脱下自己的破布袄子盖在李三身上,解开自己的腰带,就是一根长点的布条,帮李三系在身上。
“有啥不敢的!俺命都是三哥的。”王五一听李三有救,乐呵呵的,立马问到:“啥整?”
“杀了,就行!”指了指远处在篝火。烤火下四个党项人喝着酒,大声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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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怎么样?”大胡子拓跋思辉指指旁边大帐篷,抢过鸟儿手上的小酒壶,大喝一口。“你们这群小崽子,知不知道这只狗熊和我当初可是有的一拼的!想当年这节度使还是康福那个鸟厮的时候,都得依仗咱们呢。”呡了口酒,继续说道“没咱给他打前锋,他算个鸟????????”
拓跋思鹰想着,这事都说了好几十遍了吧,只要这大胡子喝的差不多了就要讲他的光辉历史。今年应该可以分到一个女人了,那样就可以自家养点羊,不用总看头人的眼色了。以前还听大胡子说唐人有多富裕,咱每次过来弄点吃食都这么少,分到口里又剩不了多少了。
篝火的火苗跳动着,拓跋思鹰看了眼大胡子,跟着他虽然每次都喝不到啥酒,但是吃食分的还算好些。其他几个带他们打粮队的基本看心情给,特别是那个拓跋思谦好几次啥都没给。
这几年越来越难出来打粮了,听说现在的节度使是个能人,头人都不敢像以前那样放肆的一年来两次打粮了。唉,这日子难啊!抱着后脑勺躺在干草袋上,看着这夜色,遥远的天空,要是有菩萨显灵能让俺当头人就好了,大碗的酒,大口的肉,美貌的女人,大群的牛羊,成千上万的勇士,那该多好啊!“鸟儿?”总要一些臭虫在人吃美味的时候,嗡嗡嗡的叫个不听。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拓跋羽这鸟毛,他娘的又想偷摸过去女人堆里滚一圈,就想春天的马驹一样。“咋啦,鸟毛?”思鹰大声的回应道。
“鸟儿,鸟毛,你俩???你俩小崽子想????开溜?”大胡子立马瞪着拓跋羽。
“哪啊?俺就是问鸟儿要不要喝口酒,暖暖身子???”拓跋羽那星空纯洁般的黑眼珠滴溜溜的朝坐起来的拓跋思鹰打眼色。看,哥们对你好吧,你懂的。说着还把那葫芦递过来。
“谁?”拓跋平原站起来,拿起弓,弯腰从身旁箭壶抽出一支,用汉语朝夜色中的人影厉声叫道。
拓跋思鹰,拓跋羽俩人立马把手按在刀柄上,大胡子瞪着双红眼睛扫了下远处,随后朝他俩挥挥手,露出三个手指头。
“头人,是俺,是俺们啊!”黑影渐渐露出人来,一脸憨厚惶恐的魏槐。
“别射????是俺们”随后王五,李四也跟着走出来,一脸的害怕。三人站在那一动都不敢动。
“平原,问下啥事?”大胡子用党项话发话。
“你。”拓跋平原拿箭指着魏槐,“过来。”
王五向前走了两步,“是我吗?”
“嗖!”箭插在了王五脚旁,又用弓指了指魏槐。
魏槐指指自己,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篝火旁,低着头。
“啥事?”
“回头人的话,俺去尿的时候,听到有人准备抢马跑。”
拓跋平原走过去,左手用力捏着魏槐的下巴往上抬了抬,直直的看着魏槐,像看一只死猪一样。“啪!”看着魏槐嘴角溢出血,随后拓跋平原问、闻道一股尿骚气。“大叔,应该没问题。”
拓跋羽希冀的看着大胡子,“四叔??”大胡子拓跋思辉想了想,又喝了口酒。站起来走到拓跋羽身边,踹了拓跋羽屁股一脚,笑道:“就你小崽鬼心眼多,刚不是要去的嘛。行,你随平原去一趟。”把酒壶扔给拓跋思鹰,“鸟儿,咱咪会,看来事还没完。”
拓跋思鹰看了眼四叔,一刀一刀的事情,那有什么没完没了的事儿哟!
天好像又黑了点,这群唐人咱这么不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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