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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薛万彻来找了太子,再劝太子道:“目前形势对咱们十分有利,尉迟敬德入了狱,皇上又倾向于殿下和齐王,咱只要在尉迟敬德问题上添点油加醋,再争取主审尉迟敬德,以谋反之罪判他个斩立决,京中秦王身边也不过程知节、段志弘、李世勋三人,若收买不成,就想法把他们调离京城,即使能调离其中二人,秦王就不足为忧了。”
薛万彻又道:“如今,他每逢出门,总带这三人在身边,咱想暗取他也不是易事,大凡领过兵,打过仗的人都知道,一员猛将,若有防备,几千人马也擒他不得,战场上纵然数十万雄兵围住他,他仍能突围而出,何况他手下猛将,我等皆难匹敌,若强取他,谈和容易!”
“你以为该如何才能更快的除掉秦王呢?”太子道。
“目前突厥蠢蠢欲动,似有入侵河南之意,河南守将是咱们的人,驰书让李瑗暗派密卒与突厥钩连,让突厥尽快进军河南,再密令河南守军稍作抵抗后退出河南,这样战事已成,朝庭必派兵北征,如今皇上已忌嫌秦王,北征挂帅者,必是太子或齐王。”
薛万彻接道:“殿下可向皇上进言,让秦王手下的程之节、段志弘等人随征,可于昆明池设宴邀秦王践行,那时则可轻而易举的诛杀秦王,报说秦王暴疾身亡,朝臣即使有疑问也没人敢细究,至于秦王手下几员将领,若不服软,则尽皆捉拿坑杀之。”薛万彻道。
太子听薛万彻计,觉得较魏征之计更为慎重,更为严密,但却不忙着表态,说道:“薛护军,你一向对我忠心耿耿,这我心里明白,但我还得找齐王商量一下,再作定夺。”
薛万彻走后,太子又仔细权衡两计之利弊。他想,调离秦府之兵是不成问题的,倘若这些天不见动静,可进言父皇促成调开秦府之兵,秦府兵一旦调离,即直捣秦府,让三千兵士尽配弓箭,直取世民,量他有天大本事也躲不开。
至于父皇那边,自己可先入报,世民以数百壮士夜袭东宫,东宫护军才直抵秦府杀了世民,这样既拖延了时间,使攻秦府之兵有充足时间,事后也有借口。
但是,魏征之计却让他背上一个不义的骂名,虽然他所行之事皆为不义,但暗里施行和明里施行却大不一样,明里施行,天下人皆懂,不义之骂名无法推脱,暗里施行,真相隐晦,是马是鹿,只不过给天下人一个猜测,最终定论可以左右。因此完全可以不必担忧天下人之唾骂。
太子究竟是个读书人,知道仁义的重要。知道失去仁义,即使登基当了皇帝,这江山的根基也不稳固,知道失去仁义,他便会成为千夫所指,被万民唾弃,甚至于普天下将对他蜂拥而倒戈相向。倘若如此,他将来的皇帝梦也做不安稳。
至于薛万彻之计,太子仔细推敲,也觉得有破绽,其中最关键的是世民会不会上钩,目前的情势已经明摆着,双方都已是剑拔弩张,如此情况,世民不会傻到自投罗网的地步。
至于他的手下几员大将,皇谕随北征他们不得不从,要除掉他的这几员大将看来不是难事,但一旦杀了他的几员大将,他感到势单力薄,则不会坐以待毙,若逃离京城,与李靖、秦琼会合,以数十万雄兵直指京城,他这太子即使登上了皇位也难坐稳。
太子权衡利弊,总觉得难求万全之策,但情势所迫,除掉世民已经刻不容缓,既然如此,何不如双管齐下,两计并用,魏征之计先行,倘若不奏效,接下来薛万彻之计也可施行了。
第二天,太子又找元吉密议,觉得这双管齐下之策可取,遂密谴使往河南送书信去。
再说李世民为尉迟敬德的事情苦谏,得了父皇口谕,尉迟敬德案交由刑部依律审理,自己回了府中,几位兄弟来府中说了一会话,个个都劝他及早行事。
李世民虽然暗暗在心里已下了决心,必须除掉太子和元吉,但他却不露声色,甚至连父皇面意让他自调府中护军这样重大的事情都没有说出来。李世民心里明白,他府中的护军一旦全部调出,带给他的将是灭顶之灾。
他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这样做,难道父皇不担心太子、元吉乘虚对他下毒手吗?或者父皇是有意这么做,李世民想到这点上几乎不敢往下想。
李世民明白,无论如何,现在已经到了不容他再犹豫的时候了,但他必须等待尉迟敬德受审的结果,父皇面意让他自调府中护军充作宫中禁卫,他忽然灵机一动,一个瞒天过海之策在他心里形成,而行此策最关键的人物就是尉迟敬德。
刑部尚书萧造进宫面见李渊,正捉摸不透皇上的意图,猜想皇上难道又改了主意不成?正忐忑着心,跟着那朝甫和那小太监到了垂拱殿。那时李渊正用着晚膳,让萧造在寝宫外站着等了半个时辰,才宣他进来。
李渊用了晚膳后,漱了口,又喝了一杯茶,便宣萧造进来,自己便坐到案前一边批阅奏章。今天一整天让世民搅得他心神不宁,这个时候心里安静了下来,李渊便想连夜批完案上这一叠奏章,免得堆积明天。
萧造进了寝宫来,他看见李渊坐在案前,低着头,翻阅奏章,案旁宫灯暗黄的光线照着他的脸,看得清他那张松迟的脸上隐现的皱纹和一些老年的斑痔。
李渊那时正用朱笔写着批语,萧造以为他批完一本奏章便会抬起头来,可他那里知道,这上了年纪的李渊专注于那奏章的时候,早就把他忘记了。萧造那时看着李渊一本一本的批着奏章,却不敢出声,站了有一个时辰,他感到脚都站麻了,还是不敢出声。
那时候,许是那朝甫在门外也等得不耐烦了,他走了进来,看着站着不动的萧造,便笑了笑道:“看看我这乍的了,也忘了给大人看坐。”说着,给萧造端来一张靠椅。
那时李渊也抬起了头来,看见了萧造,遂笑了笑道:“看朕只顾批着奏章,爱卿何时进来,朕也没察觉。”萧造亦笑道:“臣看皇上专注批着奏章,便不敢打扰。”
李渊接过那朝甫送来一杯新泡的茶喝了一口,把茶杯放了案上道:“这尉迟敬德交由刑部审理,这案呢,你先不忙结,先搁一搁再说。”
那萧造听着李渊说话,以为下面还有圣意,却见那李渊说完一句话,又低头批阅起奏章来。他又坐着等了约半个时辰,李渊还是没有抬头,心想,这大概就是圣意了,遂站了起来说道:“皇上,臣这先告退了。”
李渊只摆了摆手,依然埋头批着奏章。那萧造退了出去,一路往回走一路想:“这皇上宣我进宫,难道就仅仅说这么一句话?”
可又仔细想想,既然皇上旨意由刑部审理尉迟敬德案,这说明皇上在尉迟敬德问题上也主张依律行事。尉迟敬德自然没事,可又叫先搁一搁,这不等于无辜关押一员大将?这也是于理不合呀!
萧造一路钻着法律的牛角尖,正想不通时,忽的却恍然大悟,看来这皇威毕竟是皇威,尉迟敬德那封书信毕竞有狂妄之词,尽管出于气语,谈不上有谋反之嫌,但押在天牢,让他反醒反醒也在情理之中。萧造这么想着,遂觉得也该到天牢看看尉迟敬德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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