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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时间之后,尼塞提着黑油伞走出了洗手间。
还没等到他走回自己的位子,那个名叫玛利亚的女子便一直手托香腮看着他媚笑。一直等尼塞坐回桌前,玛利亚才极为隐晦的坏笑道:“这么长时间?真是……年轻啊!”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呵呵!过奖!过奖!”
尼塞夸张而猥琐的笑了一下,“对了,刚才说到哪了?”
他这样说不过是想岔开话题,谁成想,玛利亚轻柔细腻的手臂再次袭来,仿佛一条通体如雪的白蛇,危险而让人不能自拔,好像今天必须把尼塞吃到肚子里一样。
“说到……想不想玩一次真的呀!”
正当尼塞被腻的微微发醉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酒馆的大门被巨大的力量猛然推开,随着外面的雨声骤然增大,身为治安官的布鲁斯诺已经出现在了酒馆之内。
随着他身后一名撑伞的便衣卫兵抬起手指了一下尼塞的桌子,布鲁斯诺冷峻的目光也瞬间袭来,那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些许的失落。
那气势汹汹的目光吓得玛利亚瞬间就收回了手臂,尴尬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啤酒。
就在刚刚,一个巡查的卫兵发现了圣西索教堂附近的马车和一具尸体,那熟悉的伤口和汩汩流出的鲜血预示着,那个杀人如麻的幽灵又出现了,而且刚刚离开。
所以得到消息的他迅速来到了这家酒馆,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但是,正在逍遥快活的尼塞却让他失望了。
“你确定他一直都没有出去过?”
布鲁斯诺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道。
身后的那两个卫兵不停的点着头,神态坚定至极。
布鲁斯诺无奈的点头,“嗯!那就把都有的探子都撤了吧,咱们人手本来就不多,就先不用盯着他了。”
说完,他再次看了一眼远处的尼塞,转身走出酒馆。他之所以如此轻率的将尼塞排除嫌疑,并不只是源于两个卫兵的说辞,还有那具刚刚变冷的尸体。
同为剑士的他自然知道七级剑士的实力如何,而一刀就能让七级剑士毙命的人,恐怕怎么都不可能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这是他的判断,自信的判断。
其实,此时尼塞虽然面色如常,但是内心却早已狂跳不止,他为这个治安官的反应速度而感到震惊。
“哎!你怎么了?”
玛利亚见到布鲁斯诺离开,再次回到了职业的神态。
“哦!”
尼塞定了一下心神,嘻笑道:“我正在想,希儿为什么没有上班呢?”
“切!”
玛利亚的表情明显略过一丝不满,在自己的面前一直提另一个女孩儿,这是多么不礼貌和愚蠢的做法。
撅了撅嘴之后,玛利亚像是故意要报复一下尼塞的言辞,便相当无所谓的说:“她呀!在后院养伤呢!昨天又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嗯?为什么?”
尼塞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
玛利亚不屑的白了一眼尼塞,像是一位智者一样解释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不听话呗。她昨天又是不肯……”
说着,她极为蔑视的冷哼了一声,“要我说,都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装什么纯呀!女人嘛,不上床还有什么价值?先是被客人痛扁了一顿,然后又被领导痛扁了一顿,这下好,她这几天真的不用接客了!”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轻松的喝着啤酒,一副老练的神态。
听完玛利亚的讲述,尼塞额头上的肌肉猛然一跳,但是,瞬间他又回到一个不良少年的神情,“她,总是挨打吗?”
“那还用说?干一行得爱一行,你说是不是?”
玛利亚微微摇着脑袋,“哪有她这样的,一次客都没接成过,就跳个舞,你说能给酒馆赚几个钱?领导都说了,像她这样白吃白喝的货,早晚得弄死她!要不就给她毁容,她不就仗着长了一副装纯的脸吗?到时候成了标本,看她还能不能嘚瑟起来!”
“嘿嘿!”
尼塞不屑的笑了一声,“切!你说的领导就是那个壮的跟牛似的那个吧?我看他也就是吓唬你们,他还真敢那么干呀!”
说完,他满不在意的喝了一口酒,像是完全瞧不起那个壮汉的胆量。
谁成想,玛利亚直接就把脑袋探了过来,煞有介事的低声说道:“切!你还别不信,以前又不是没干过,好几个女孩都死得相当惨,你还真以为这里能给你养老呀?做梦!我现在就是正在努力赚钱呢,到时候还能把自己赎出去,要不然,到时候你失去了价值,就算人家不动手,直接把你踢出门外,你还不是得流落街头?”
这一席话听得尼塞就是一愣,但是对面玛利亚的喃喃细语还没有结束,她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那个希儿就是太笨,根本不懂这其间的道理,你说,女人这辈子不就做两件事吗?”
“什么呀?”
尼塞附和的问了一句。
“上床和准备上床呗!”
玛利亚骄傲的一笑,“总结的牛吧,我现在和你聊天那就是在准备上床,对吧?”
说着,她又是呵呵一笑,露骨但很坦诚,向后面微微一靠之后,她又转成平常的音量说:“所以说,和谁上床不是一样,装纯能当饭吃吗?重要的是得为了自己以后着想,你们男人啊,一个都靠不住!”
“哈哈!”
尼塞毫不反驳的哈哈大笑,放了好长时间的啤酒已经变的不再那般凉爽,但是,灌进尼塞的肚子里,却寖的胸口一片冰冷。
一个小时之后,尼塞走出了酒馆,这是他第一次离开的这么早。
黑油伞之下,他的心情平静而混乱,正如伞外平坦的街道和嘈杂的雨声。也许是觉得回到李尔的诊所也是无事可做,还得跟那个老头斗嘴,所以尼塞走得相当缓慢,像是一个故作高雅的三流诗人,一边欣赏着雨景一边思考着下一句诗该如何开头。
纵然如此,他依旧穿街过巷,身后的忘忧谷酒馆已经被朦胧的雨帘安全遮盖。
然而,就在某一刻,他似乎还真的想起了一句诗:“朦胧雨夜,滴落情人的眼泪,远去,却痴心不悔。”
那一刻,尼塞停下了本就极为缓慢的脚步,不知为何,他随意的在身上翻着,不一会儿,一只湿漉漉的钱袋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轻轻的掂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转身,看了一眼忘忧谷酒馆的方向。
……
几分钟之后,尼塞出现在了忘忧谷酒馆的三楼。
当推开那扇写着办公室字样的木门时,纵然是出入过各种豪宅的他,也是被吓了一跳,这间办公室精致而奢华。不!这简直就是在给奢华做着定义。
奢华不是金碗玉盆、宝石玛瑙,而是在这样个繁华的城市难得一见的清幽。
在这里没有喧闹的音乐,但是外面的雨声却也一丝都听不见,名贵木材制作的家具,雕刻着大师级匠人的杰作,墙上除了两幅失传已久的油画,还有几柄精钢打造的装饰重剑。
对面宽敞的水晶窗下,是一套古典的金丝楠木沙发,正中间长长的主坐之上正做着一位精明商人模样的中年人,看上去五十出头的样子,修理的相当整齐精致的胡须,表明他绝对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两边则是两个单人沙发,上面同样坐着两个人,但是他们两个就年轻许多,正值三十几岁的壮年,更加让尼塞注意的是,这两个人沙发的旁边都放着一把黑玄铁打造的长剑,而且两把剑如出一辙,剑柄之上都镶嵌着偌大一颗泛着红光的宝石,可见这两个年轻人绝对是剑士出身。
刚刚,这三个人应该是在随意的聊天,见到尼塞推门而入,中年人先是一愣,当发现进来的是个孩子时,他竟然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那杯咖啡轻轻的放到茶几之上,客气的对尼塞说:“孩子,你是不是走错了,你要是想嫖的话,应该去二楼,哈哈!”
这一开口,两边的年轻人也是附和的露出了猥琐嘻笑的表情,但是,他们清冷的目光却出卖了他们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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