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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介面露难色,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道:“尘儿!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许家对不起你,你把所有的仇恨都记到我一个人的身上吧!但是,我就只有许阳这么一个儿子,你就放过他吧,好不好?”
“一个儿子?”
许尘瞪着通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许子介,心中五味杂陈,“您……竟然说……那我是什么?”
也许是伤心到了极点,许尘的叫声近乎于咆哮,他不知道许子介为何会如此的无情,“那我是什么!我没做错任何事,但是您现在竟然不认我了?”
许子介双目低垂,心中翻腾不止,他知道他不该说的,但是现在已经不容他再妇人之仁了,“尘儿!不是我无情,只是有些事情我该跟你说了,但是,先让阳儿走吧,我求求你了。”
许尘知道,以许子介的修为根本用不着求自己,虽然他的短剑已经举起,但是以许子介的修为足以瞬间将他击退,甚至毙命。
“孽畜还不快走!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许子介突然对着许阳大喝一声,其实心中却有无尽的心疼。
虽然他刚刚知道了一个月前那件事的真相,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尽管他自己也感到了不耻。
许阳一听赶紧撒腿就跑,但是因为疼痛,他的身形却是扭捏至极。
反应过来的许尘刚想追上去,却被许子介一把拦下,“尘儿!如果你想一泻心中的愤怒,那你就杀了我吧!”
许尘咬牙切齿,看着许阳慢慢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父亲!您……”
没等说完,许尘突然仰天长笑,将手中的短剑扔在地上,“父亲!您是来抓我的?”
许子介摇了摇头,“尘儿!如果想要抓你,你当时还能跑得掉吗?”
“哦?”
许尘转过头,疑惑的看着许子介,“您是故意放我走的?为什么?”
“唉!”
许子介长叹了一口气,双手轻轻的抓住了许尘的双肩,“尘儿!你长大了!真为你高兴。来!咱们坐下说吧。”
说着,许子介带着许尘坐到了地上,父子二人肩并肩的坐到了一起。
其实,从小到大,许尘都没有和父亲这样的坐到一起聊过天,虽然他自己很想,却没有机会。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不知道许尘会有多么的开心。
“尘儿!你今天回来是想看看老邬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对吧?”
许子介仰着头,看着朦胧的月亮。
“是的!”
许尘点了点头,“许阳说您也曾到这里查找过。所以您也猜到了邬伯伯留下那个符号的意义了,是吗?”
“哈哈!”
许子介轻声的笑道,脸上却毫无轻松之意,“尘儿!不用找了,老邬死前留下的那个符号根本就不是说藏了什么东西。本来我也和你想的一样,但是我翻遍了整个广场都没有找到。我现在可以断定,老邬死前留下的那个符号就是在说杀他的那个凶手!”
“父亲!您还是认为是我杀了邬伯伯?”许尘无奈的看着许子介,目光中带着失望,他不知道,作为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他不相信自己。
片刻后,只见许子介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说:“怎么会?我当然知道老邬不是你杀的,他是你娘带过来的仆人,他又教你修炼,你怎么可能杀了他呢?”
许尘惊愕的看着许子介,“您……您竟然都知道?”
“呵呵!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以你惊人的表现,我猜也猜到了!只是我现在对这个老邬依旧是一无所知呀!”
说到这里,许子介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颤抖的说:“尘儿!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了!但是你要有心里准备。”
许尘僵硬的点了点头,“您说吧!”
“好!”许子介痴痴的看了一眼,左手抚上许尘的后背,“尘儿!其实……其实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啊?”
许尘惊讶了一声,怯怯的看着“父亲”,从许子介最开始说出的话中,许尘其实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但是当他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的搅动的疼痛却也难以明说。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这样看着许子介,细细的听着他往下讲。
“尘儿!其实我和你母亲本就是假夫妻,你今年已经是十七岁了,也就是十七年前,你母亲和老邬来到了永安镇,我当时就能看出他们是在避难,她当时说要嫁到许府来,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不过是想掩盖身份而已,因为你母亲当时就已经有孕在身了,也就是你。”
“虽然你母亲确实很美,但是我当时其实是一万个不愿意,毕竟……唉!但是,最终你母亲还是说服了我,因为她以一本书作为交换,那本书里有第一境一直到第九境的修行功法,你知道,对于一个不在宗门之内的普通的修行者来说,那比什么都珍贵。”
许尘理解的点了点头,“所以,我从小到大都从没看到过你和母亲睡过同一个房间。”
许子介点了点头,“我们俩都是明白人,不需要点破什么,但是时间久了,怎么能没有感情,就像是对你,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又怎能不喜爱呢。十年前和白家的那场对战,我败给了白穷天,是你救了许家,但是你该知道,我当时一样的不舍。”
许尘听到这里也是苦笑了一下,哽咽道:“我并没有说过后悔呀!”
“我知道!但是我一直觉得是欠你的!”
许子介仰着头,泪水早已肆意的流出,“好啦,就这些。现在我就告诉你老邬到底是谁杀害的。”
许尘诧异的望向了许子介,“父……您知道杀害邬伯伯的凶手了?”
“不!但是我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
许子介伸出右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下,继续说:“尘儿!你能找到这里不是也是因为老邬留下的那个符号吗?其实,那是老邬还没有画完。”
“哦?”
许子介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惊讶的许尘说:“最开始我已一位那是个兑卦,所以我也像你一样……呵呵!但是之后我又仔细的查看了老邬的身体,他胸前的那个伤口其实是被两剑所伤。当然,这不准确,准确的说,是一剑刺下却有两个伤口。”
“啊?”许尘大概没有听明白,“一剑刺下能出现两个伤口吗?”
许子介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这世间古怪高深的剑决很多,但是能达到这样效果的却只有一个剑决,兑山剑决。”
“啊!”
许尘恍然大悟,“所以邬伯伯画了一个兑卦,是告诉别人杀他的那个人是用的兑山剑决?那……那个兑卦上面的竖是什么意思呢?”
“我说过了,老邬并没有画完!”许子介解释道,“其实老邬是想画一个这样的图案。”
说着,他伸出手指在地上画起来,虽然大理石上没有留下痕迹,但是许尘却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那应该是一个兑卦,然后一竖直通天地,细细想来,其实更像是一个“半”字,只是两个点却是是平的。
许子介画完继续说:“老邬是想说,杀他的人不只是用的《兑山剑决》,而且就是兑山宗的人!因为这个图案就是兑山宗的标志。”
“兑山宗?”许尘摇了摇头,“为什么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许子介呵呵一笑,“是啊!你自然是没听过这个名字,咱们这里偏僻至极,自然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
兑山宗虽然不是朝阳国最大的宗派,却是朝阳国最神秘的宗派,更有人说兑山宗其实是朝阳国修行界的无冕之王,因为它和朝廷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没人知道它起源于何时,也没人知道它原来的名字,直到楚家在几百年前夺得了这个政权后,兑山宗才在都城亳堰城外的一处山上开山立宗,其实谁都知道,这个宗门早就存在。
而且其中的高手数不胜数。因为它所在的山有两峰,而且两峰的高度几乎一样,正像一个兑卦的形状,所以取名为兑卦山,这个宗门也就取名为兑山宗。”
许尘不住的点头,但是突然他问了一句:“既然兑山宗如此神秘,又为什么会和邬伯伯扯上关系呢?”
“不是和老邬扯上什么关系!而是和你呀,或者说是和你母亲原来的家室有关系。”许子介顿了顿说:“其实,丹阳城这一带就有一个兑山宗的弟子,而且,你还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年!”
“啊?您是说白穷天?”
许尘当然不傻,听到这里,他当然早已经猜到了。
许子介默默的点着头,“正是!白穷天曾经就是兑山宗的弟子,而且十年前那场对战我也领略过他的实力和他的兑山剑决,确实输得心服口服啊!”
说到这里,许子介长叹了一口气,其间夹杂着无限的感慨,“尘儿!这就是我为什么将老邬的死往你头上推的原因,白家不是我许家能惹得起的,而且很明显,他根本不是对着许家来的,而是对着你来的,但是你名义上是我的儿子,而且现在来看也只有我知道这件事了。所以他一直都不能断定你真实的身份,所以……”
许子介又是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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