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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邬看了看许尘急切的表情,长叹一声却没有言语,他站起身,将双手背到身后,在许尘的房间里不停的跺来跺去,时而唏嘘不已,时而犹豫不定。
屋外阳光明媚,但是这小小的房间之内却是被压抑所笼罩着。
许尘的双眼随着老邬身影的移动也在不停的闪动,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还有些忍不住了,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邬伯伯!这和我母亲有关,是吗?这本剑决也和我的母亲有关,是吗?所以我母亲根本就不像你上次说的那样,是个普通人,她其实……”
“其实大小姐就是八大部的后人,她是其中一个部族的嫡系后裔,而这只玉剑就是这个部族的信物。但是大小姐她真的不是隐修者,就连修行者都不是,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上次并没有骗你!”
老邬站在原地,背对着许尘一动不动,但是从他那双已经被捏的通红的手可以看出,他心中藏着太多的秘密,而保守着秘密则是极其痛苦的是,更何况他此时面对的正是许尘。
片刻后,老邬干咳了一声,无奈的说:“少爷!原本我不该让您知道这些的,因为这些会给您带来危险。”
“危险?”
许尘不明所以,只是痴痴的看着老邬的背影,他知道,那个人的心底有着他想知道的一切。
老邬倏的转回身,表情有些怅然若失,“少爷!其实刚刚我还没给您讲完,因为您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我现在只能跟您说,这八大部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是关于轩辕黄帝和那个神秘部族的,一直到现在这个秘密一直被保守着,没人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只有当八大部族的后人齐聚一堂时才能解开这个秘密。”
许尘眯起眼睛,思考了好一会儿,突然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他悠悠的说:“所以……所以轩辕黄帝最终还是知道了那个神秘部族的真实身份,对吗?”
老邬无可争辩的点了点头,“而且我相信,即便是现在,这世间也不只我一个人知道这些,一些贪婪的人一定在不停的搜索着这八大部嫡系后裔的下落,他们一定想将这八大部的嫡系后裔全部找到,然后解开那个神秘部族的秘密。当然,他们并不只是好奇而已,他们是想得到那个神秘部族强悍的力量。”
许尘听到这里,沉沉的点了一下头,危险就是从此而生的,他思索了片刻,试探的问道:“那、那我父亲知道这些吗?”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老邬摇了摇头,“但是最好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啊!少爷!您也一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不然定会大祸临头的,知道吗?”
许尘将右手放在胸前,默默的点了一下头,即便老邬没有警告他,他也懂得孰轻孰重。“邬伯伯!那这本……”,说着,许尘指了指手中的《裂虚剑决》。
“这本《裂虚剑决》很适合您。”
老邬郑重其事的说,“我大致看了一下,虽然这只是一个残卷,也只有两三页的剑决,但是这也足以和世间大部分的高阶剑决相提并论了。据我所知,这《裂虚剑决》的后面是需要极高的修为才能催动的,以现在绝大多数世人的修为,恐怕只能是望洋兴叹了。所以,仅仅这两三页就足以应付大部分的情况,其他的部分,即便得到了恐怕也是用不到的。按照这本书中的说法,除非是破了太虚境才能催动,但是,在这世间,别说是破太虚境,就算是能达到太虚境的人,恐怕都没有吧!”
许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不停的打鼓,“按邬伯伯所说,这些秘密只有八大部的嫡系后裔才能知道,那为什么邬伯伯也知道这个秘密呢?他以前也只不过是母亲的一个仆人而已呀!”
犹豫了片刻,许尘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只是轻声对老邬说了一声:“邬伯伯!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老邬僵硬的笑了一下,“少爷!这本来就是您应该知道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剩下的秘密我只能等您真的强大起来了,至少足以保护自己时,我才能告诉您,或者是我……唉!”老邬没将那个死字说出口,又是一声长叹,“少爷!这《裂虚剑决》晦涩难懂,看来您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将它参透,就先别为了这些事分了心,您还是用心修炼吧,我先走了。”
说完,老邬缓缓的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枯瘦的身材,竟然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强大起来?”
老邬走后,许尘不停的念叨着,“强大起来!”
是啊,在这个世间,如果自己没有实力的话,任何事情都只能受人摆布,就连自己母亲的身世都不配知道。
许尘用力的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有些麻木的脑袋清醒一下,然后缓缓的翻开了《裂虚剑决》,翻到最后的几页,细细的读起来。
这本《裂虚剑决》被许府内的其他人所忽视,那绝对是他们的损失。
这本剑决的真意在于化繁为简,但这绝非是普普通通的简化,而是通视一切,剑式简单,但是变化无穷。这点也和道家的思想有着惊人的相似。
只有将繁杂的剑式全部放空,将所有的修为和精力集中在当前这一剑之上,才能发挥出每一剑的威力。
然而,也正是因此,《裂虚剑决》的措辞晦涩难懂,其中隐隐约约包含了大量道家高深的思想,也只有先理解了这些思想,才能真正理解每一剑的千变万化。
与剑决的晦涩难懂比起来,似乎对许尘来说,时间的紧迫才是一切的难点。
这时,许尘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冷冷的默念着一句话。
“许阳,你可要等我啊!”
……
这一日,清晨。
初阳刚刚冒出了头,驱走了淡淡的雾气,随着一袭清凉的风刮过,一阵树木的断裂声骤然响起。
永安镇。
镇外一处偏僻的树林中,许尘单手握剑,翩然的立在原地,而他的对面正是几颗齐根而断的大树。
一抹欣然的微笑浮现在许尘的脸上。
因为,就在刚刚,他终于参透了《裂虚剑决》的一点点口诀,一剑挥出,单凭剑气的威力,几颗大树便应声而断。
如果此时有其他人在旁边的话,定会吃惊《裂虚剑决》的威力,当然,更会惊叹许尘的悟性。
许尘身后,一颗大树的下面,一位老者微笑的坐着,看见刚刚许尘惊人的一剑,赞许的点了一下头,这个老者正是老邬。
“少爷!您终于参透了这第一式的真意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许尘这才转过身,慢步来到老邬面前,蹲下身轻声道:“邬伯伯!要不是您提醒了一句‘持而盈之,不知其已。’恐怕我还在刻意的催动着灵气呢!原来,在适当的时候停止催动,才能发挥出这一剑的真正威力。真是难以想象。”
老邬微笑着摇了摇头,“少爷!您是太自谦了,这个道理书上都有,世人也都明了,但是真正能理解,并且运用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呀,这还是靠您自己的悟性才达到了。我不过是提醒了一句罢了。”
许尘无奈的笑了一下,他知道,如果不是刚刚老邬随口的提醒,恐怕他想要理解到这一层,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
这一个月来,许尘其实只练了这一剑而已,这一剑名叫“拔剑式”,但是《裂虚剑决》上的文字太难理解,原本简简单单的一剑,竟然被说的复杂至极。
许尘原本都已经怀疑《裂虚剑决》是不是像老邬说的那样奇妙无穷了,但是当他看见被自己剑气所砍断的大树时,他自然由衷的佩服起了老邬,更对《裂虚剑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才只是个拔剑式而已,按照《裂虚剑决》上所说的,这套剑决共分为九九八十一式,每一式虽然只有一剑,但是从这最初级的“拔剑式”来看,这套剑决真是不可小觑呀。
“邬伯伯!明天就要测试了,您说,以我现在的实力会是许阳的对手吗?”
许尘试探的问道。
其实,他的心中还是有一点点担心的,在修为上,他和许阳此时自然是没有差别。但是,在剑术上,许尘却是极不托底。
无论《裂虚剑决》的威力如何,但是他自己却只是刚刚学会了第一式而已,如果他不能一剑击溃对手的话,那么接下来必然会变得极为劣势,结果自然难以预料轻松。
老邬倒是显得毫不在意,得意的捋了一下胡须说:“放心吧,少爷!只要您在测试中正常的发挥,这一剑足以要了他的命。即便有什么特殊情况,您未能一剑击败对方,您还可以重新用一遍这‘拔剑式’呀!虽然这样会极其生硬,漏洞百出,遇到高手时自然是极其危险的,但是对于这些修为一般的人来说,还是能够应付的过去的。”
许尘僵硬的点了点头,但是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谁都不敢确定。况且,他和许阳可是赌了两只手的,如果稍有闪失,他就会一辈子远离修行的。
许尘和许阳的赌约自然没和老邬说过,所以此时,老邬是无法理解许尘背后天大的压力的。
许尘默默的站起,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继续反复的练习。他不想测试中有什么意外,虽然他和许阳只见并不是生死的赌约,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比生死的赌约更加的重要。
十年的囚禁,众人的歧视,断去的一指。所有心中的不快汇成一道剑气,向着远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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