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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是可行,只是虫子是不是外貌协会的?它们看不看外表?
想到就做,瞿南暗结手印,悄悄伸手指定外围角落里的一只虫子:“变!”
这是瞿南在山上学会变形术后,第一次使用在这么小的东西上。
记得他第一次用的时候是在一只猴子身子,那只猴子的脑袋被他变成了巨大的青面獠牙的怪物,身子却还是瘦小干枯的猴子身,细小的脖子差点支不住巨大的头颅,把个旁观教他法术的灭风笑得好险岔了气。
知道自己的美术底子薄,从此之后,瞿大记者就再也没使用过这个伤自尊的法术。
现在,这只虫子会变成什么样呢?瞿南紧张地盯着那只虫子。
那只虫子的身子忽然变成灰色,涨大了十几倍,翅膀却是一点都没变,身上密密麻麻地长出无数黑色细刺,看起来就像一只丑陋无比的黑色仙人球长了两只美丽的淡蓝色翅膀一样。
这两只和身子比例极不协调的翅膀卖力地振动着,却不能维持巨大身体在空中停顿,终于砰地一声,跌落在地面上。
有门!
瞿南心中暗喜,却见虫子们分出十几只,飞到仙人球虫旁边,挨挨擦擦地钻到它的身下,十几只虫子统一行动如同一个整体,把这只变形虫抬了起来,从窗口飞走了。
我靠!
瞿南心里暗骂,只得另想办法。
要是想再次杀死几只虫子是很容易的事情,甚至把剩下的几十只全留在这儿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想要捉个活的,那就难了。
怪不得战争片中只要一说捉活的,那铁定是伤亡惨重,这捉活的,果真是个技术活啊!
诶?要不试试定身法?飞不走的虫子,其它虫或者会忘了它,自己就可以趁机捉回来研究一下?
虫子只剩下大大小小十几只,瞿南也没了顾忌,把神念系在其中一只的身上,心里默念:“定!”
那只虫子忽然僵了一下,砰的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瞿南暗暗叹气:又白费灵力了,光想着定身法,却忘了虫子是在空中,定住了翅膀不能动,肯定是要掉下来的!
果然,手术室内剩下的最后十几只虫子如法炮制,把这只中了定身法的倒霉虫抬起来,从窗口飞了出去。
嗡嗡声完全消失了。
世界清静了。
如果不是地上还有几十只烧焦的虫尸,这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瞿南顾不得研究虫子,赶紧先去察看陈彦之。
他伸手探探陈彦之的鼻息,鼻息虽然有些粗重,但性命却是无碍。
瞿南放下心来,再去看手术台上的尸体,他早就感觉到手术台上这人生机全无,连魂魄也不见踪影,显然是早已死去的一具尸体。
也不知这尸体生前生了什么病,竟然能在肚子里孕育出这么大一群怪虫。
尸体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这一具男尸尤其难看,面目狰狞就不说了,肚子上被手术刀划开一个大口子,又被虫群爬里爬外地爬了半天,新鲜的绿色粘液和陈旧的黑褐色血块混杂在一起,令人十分恶心。
瞿南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眼光,蹲下身子,用力掐了掐陈彦之的人中。
陈彦之一个人躲在这里打开了这具尸体的腹腔,放出这些怪虫,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恐怕他现在已经丧身虫口,成为一具尸体了。
陈彦之低声呻.吟一声,睁开眼睛。
看到瞿南,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略有些清瘦的脸上有些茫然,神情倒是像极了最近两天那些在街上游荡的人。
瞿南伸手拍拍他肩膀,扶他起来,靠着手术台坐好:“彦之,你没事吧。”
陈彦之这才回过神来,也顾不得摘下手套,抓着瞿南的手大声说:“那些虫子!你看到没有?!”
瞿南发现陈彦之特别喜欢抓自己的手,每次见面都要抓抓自己的手。可是这次陈彦之的橡胶手套上还粘着一些粘液,抓在手上粘乎乎的,瞿南感觉很恶心,又不好意思立即挣脱,只得无奈地看了看他,点头:“你叫我来就是看那些虫子的?”
他四下里看了看,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对陈彦之说:“你等等。”
瞿南挣脱陈彦之的手,从地上拣起一只烧焦的虫子,放在手心里让陈彦之看:“就是这个吧?还好我来得早,不然你现在恐怕凶多吉少。”
瞿南的手拿得太近了,就在陈彦之的鼻子底下,焦黑的虫尸散发出一股焦臭味,直往陈彦之鼻子里钻,陈彦之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一下:“好像是吧?我也没看清楚。”
瞿南收回手,仔细地看着这只奇怪的昆虫,问陈彦之:“这具尸体是哪来的?你又是怎么发现它异常的?”
陈彦之像是回忆起什么恐怖的事情,脸色苍白,他喘了几口粗气,站起身脱去手术衣,洗了手,对瞿南说:“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去我办公室说。”
把手术台的尸体用白布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又把虫尸收拾起来,找个小盒子装好,两人来到陈彦之的办公室。
泡了一壶茶压惊,陈彦之开始述说这件奇怪的事。
这是三天前的事情。
当时陈彦之正在家里写个医案,医院太平间的老古到他家里来找他。
老古今年四十八岁,是陈彦之在老家的远房亲戚。老古的儿子出去打工时沾上了毒瘾,把老古给他攒的娶媳妇钱吸得一干二净不说,还偷着把家里的老房子也卖了用来满足毒瘾,老古和老婆被买房子的人从老房子里赶出来,老婆一气之下心脏病发作死了。
老古的儿子也在他妈死了不久之后,就因为吸.毒过量而死,就只留下老古一个人孤零零地无家可归,在村头废弃的破磨房里凑合着生活。
去年春节,陈彦之回老家探亲时遇到老古,知道他的窘况之后,想起医院看太平间的田师傅刚刚退休不干了,就问老古愿不愿意做这个。
衣食无着,冻饿交加的老古哪有什么不愿意做的?只要有口饱饭吃,有个暖和的床睡觉,别说是只是看管死人,就是让他搬运死人他也愿意。当然,当了太平间的“光杆主任”,偶尔搬搬死人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位太平间的古主任上任以后,除了太平间有些阴森之外,对自己的工作环境和待遇都很满意,因此对介绍自己来工作的陈彦之,那是感激得不得了,经常隔三差五地提着自己做的家乡风味的小吃到陈彦之家里送给他。
而陈彦之也不白吃他的,有时病人送些烟酒土特产之类的东西他自己吃不了,就让老古走的时候拎上一些。
那天晚上天刚黑,陈彦之正在写一个医案,门铃响了。
刚巧这几天夏露露带着孩子回去住娘家,家里只有陈彦之一个人,他去开门,就看见老古哭丧着脸站在门口。
老古是个老实人,进门没等陈彦之说话,就哭哭唧唧吞吞吐吐地告诉陈彦之,太平间丢了一具尸体。
“什么?尸体丢了?谁会偷那东西?老古你不是喝多了吧?”陈彦之没有大惊小怪,先让老古坐下,给他泡了一杯浓茶,这才说话。
也难怪陈彦之这样说,老古的身上有一股酒气,说起话来语无伦次,一看状态就知道他头脑不太清醒。
老古没有说话,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才垂着头嘟嘟囔囔地念叨起来,大意就是自己对不起陈彦之,没把工作做好,丢了尸体云云。
陈彦之开始还以为他是醉话,可是越听越是担心,听老古的话音,这尸体是真的丢了!
陈彦之起身去柜子拿了两支高浓度的葡萄糖,打开给老古喝了,又泡了一大壶茶给他倒上。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老古上了两趟厕所,清醒了许多,这才详细地把尸体丢失的情况告诉了陈彦之。
按照老古的分析,丢尸体应该是头天晚上发生的事。
头天晚上老古多喝了两杯睡得早,早晨来上班,发现太平间的门没锁,他以为是自己昨晚下班时忘记锁门了,这种事儿倒是经常发生,他也没在意。
好在太平间里除了尸体,其它什么都没有,估计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贼来偷这儿。
他照例在太平间巡视一遍,忽然发现有一个冰柜半敞着。
这可不对了!
老古有些惊讶,但也没往心里去,有时取送尸体的人不注意没关好柜门也是有的,可是走到跟前他才发现,冰柜里的尸体不见了!
难道是昨晚自己不在,太平间门又开着,尸体的家属没跟自己打招呼就把尸体拉走了?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毕竟谁家里死了人都心情不好,也未必愿意特意跟自己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头子打招呼。
“这多浪费电哪!”习惯了勤俭过日子的老古一边在心里骂着这具尸体的家属,一边走过去把柜门关上。
在关上柜门的一瞬间,老古忽然僵住了!
因为,他想起来这具尸体是哪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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