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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怎么了?”他放下电话,跟着女儿上楼。
十二岁的李瑞衣在楼梯上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父亲,眼神冰冷漠然:“我的手是被烫的,您忘了吗?”
她讥讽地使用了您这个敬语。
“我怎么知道!”李建勃然大怒,刚刚在酒吧里受的气募然涌上心头,让他有揍女儿一顿出气的想法。
李瑞衣却似乎没看到他的怒火,径自转身向上走:“郭小美烫我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你真的忘了。”
最后一句是疑问句的句式,女孩却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淡然。
李建愣了一下,混混沌沌的头脑中忽然记起,女儿手上的烫伤是怎么来的。
那是郭小美死去的前几天,究竟是前一天还是前两天?李建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他只是清楚地记得事情的经过。
那天晚上李建临时想起要回家中取些东西,郭小美也跟着。
车子停在楼下,李建打电话让林佳丽把东西送下来,林佳丽却说自己不在家,让他自己上去找。
几乎与今天是完全同样的场景,只是那天多了一个硬要跟着上来的郭小美。
当时为什么会让郭小美跟着上来的?似乎是因为林佳丽不在家,李建也就由着郭小美的性子,让她跟着上来了,反正俩人取了东西就要走的,他也没在意。
同样是自己没拿钥匙,同样是女儿来开门,同样阴郁的眼神,同样不理不睬的态度,就连跟在自己身后的郭小美也没引起她哪怕一点点的情绪波动。
她神情淡然地看了自己一眼,至于自己身后的郭小美,女孩子连眼皮也没向她那边撩一下。
郭小美是第一次来李家,李家装饰豪华的复式楼让她看得瞪大了眼睛。原本觉得自己住的那间房子倒也不错,可是这么一对比,她才发现,自己住的那房子跟这房子一比,那就是草窝和梧桐树的区别。
可是它们的女主人却正好相反。郭小美认为自己和林佳丽相比,自己是凤凰,而林佳丽不仅是母鸡,还是一只脱了毛的母鸡。
自己这只凤凰委委屈屈地住在草窝里,而林佳丽那只脱毛的老母鸡却住在这么豪华的房子里。
那一瞬间,郭小美心里的妒火熊熊燃烧起来,烧得她眼睛发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虽然那只脱毛的母鸡不在家,可是她的女儿,这个眼神阴鸷,表情淡漠的女孩儿却在家。只是这女孩儿对郭小美完全无视的态度更激起了她的怒火。
在这一瞬间,郭小美已经决定,要代替脱毛母鸡林佳丽教育一下这个不懂礼貌的小贱人。
李瑞衣就像屋里没有这两个人一样,自顾自地坐回沙发上看电视。
李建自己到楼上卧室里去找东西,郭小美则紧挨着李瑞衣坐在沙发上。
她甚至挤出一个看起来很是和蔼的笑容,同李瑞衣搭讪:“你也喜欢看动物世界?阿姨也很喜欢呢。”
李瑞衣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下,没有作声。郭小美却感觉自己不能再忍受了,因为,旁边小贱人的脸上,鄙夷之情那么真切,那么清楚明白。
她决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小贱人。
有了!
她拿起水杯,去饮水机旁边接了两杯开水,一杯放在茶几上,另一杯递给李瑞衣:“衣衣,来,喝点水。”
李瑞衣没有理睬她,女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屏幕上一只北极熊正带着两只小熊崽漫步在一望无际的白色冰原上。
赵某祥醇厚的声音通过效果极佳的家庭影院音响系统回荡在室内:“当看到远方一头公熊的身影时,母熊就急忙召唤孩子们回家。不过正像在任何家庭里都能看到的那样,有些孩子并不那么听话。幸而那头巨大的公熊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他正借助他的鼻子,搜寻他的猎物--海豹的踪迹。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只北极狐如影随形,期盼着可以获得一份免费的美餐。”
屏幕上的北极熊崽遭遇了生死危机,李瑞衣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的红潮。
“哎呀!小心!”郭小美装作不注意的样子,把一杯滚烫的,冒着热气的开水倒在李瑞衣的手上!
“啊!”一声惨叫,李瑞衣从沙发上跳起来,用力地甩着手,郭小美满脸都是惊慌和内疚,捉着李瑞衣的手,撅着嘴使劲地吹啊吹。
看郭小美那个着急上火,关心忙碌的样子,就算是李瑞衣的亲生母亲林佳丽见了恐怕也要自愧不如。
这一幕从头到尾都被站在楼梯口的李建看在眼里,他那还没有彻底老眼昏花的眼睛,同时也捕捉到了郭小美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恶毒的光芒。
电视机里,赵某祥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然而事实上,他们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个温暖的家了。从现在起,只有他们的母亲会站在他们的身旁,陪伴他们面对北冰洋上危险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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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手是被郭小美烫伤的。
李建晕晕沉沉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了女儿被烫伤时,赵某祥在电视里的解说词:“从现在起,只有他们的母亲会站在他们的身旁边,陪伴他们面对北冰洋上危险的生活了……”
李建甩了甩头,把这些有的没的思绪从脑子里甩出去,他紧走几步跟进女儿的卧室:“来,我看一下你的手,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好?”
李瑞衣满脸不情愿地把手递给他。
渗满黄色液体,又干结了的绷带一圈圈地打开,女孩的手背上结着黄色的硬痂,边缘处还在渗着淡黄色的液体。
伤疤并算不太大,李建放下了心。他正打算问一下女儿林佳丽去哪儿了,鼻腔里却突然扑进来一股异样的香味。
那是女孩儿身上的体香。
心头和体内同时有一股熊熊的火焰燃烧起来。
刚才在酒吧里喝了不少酒,年近四十的李建还在酒里加了些“提神”的药物,被云朵一阵暴打,身体上的疼痛和内心的屈辱暂时压住了药物和酒精的作用。
但是现在,药物和酒精突然像一个鬼魂一样出现在他的体内,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在他体内无声地呐喊着。
李建的眼光忽然变得炽热而疯狂,他的眼睛充了血似地发红发胀,散发出野兽般的光芒。
原本阴沉黯淡的李瑞衣接触到父亲这野兽般的眼光,忽然瑟缩了一下,使劲地把手从李建手中抽回来,向床的角落里缩了缩。
已经迟了,李建肮脏的,沾着自己呕吐物的手伸向女儿的睡衣,用力一扯,嘣嘣几声,扣子掉了。
女孩儿还未发育完全的身体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娇嫩的皮肤上瑟瑟地顶起小小的鸡皮疙瘩。
李瑞衣已经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她疯狂地用手推,用脚踹,哭喊着,骂着:“爸爸,我是瑞衣啊!我是你的女儿啊!你别这样!”
李建已经迷失了神智,在药物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憋了几十天的欲.火和怒火同时发作,他疯了一般地扑上前去,把女儿按倒在床上:“我管你是谁!”
门外,有黑影一闪而过。
李瑞衣嘶声嚎叫着,那声音已不似人声:“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啊!啊!!”
李建忽然觉得小腿上一阵巨痛。
巨大的疼痛让他忽然清醒过来,看到身下赤裸的,满脸惊怒交加的女儿,他惭愧无地,捂着脸冲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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