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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燚来得不早也不晚,看着赵忠起身要发火,大步走进了营帐,对赵忠行了一礼,幽幽问道:“她是我的人,赵大人,可有什么问题吗?”
赵忠见到高燚,自然不得不收敛了怒气,冷哼一声,笑道:“没有问题,只是本官从洛阳而来,有要事要见使君,这个时候,不适合有女眷在场吧?”
高燚点头称是:“大人所言不假,只是我家娘子并非寻常女眷,高家军的大小事务离不了她,对了,大人有所不知,南阳此次被何进密谋袭击,死伤数千人,我家娘子也是专门组织了一批人手,负责救治伤兵的!”
说到这里,高燚自然也看到了地上杀猪一般惨叫打滚的郭胜,面上立即换了一副惊yà的表情:“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对我们的郭公公下这么重的手!”
赵忠的脸都绿了,高燚是眼瞎还是耳聋,明明是落月出手重伤的郭胜,高燚还好意思在这里询问,实在是怒不可遏,但是这里毕竟还是高燚说了算,赵忠除了庆幸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是郭胜他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胳膊!”赵忠恨恨说道。
“是吗?那郭公公也太不小心了,我这里是军营重地,路面本来就坎坷不平,加上又连着下了一个月的秋雨,自然是路滑难走,郭公公以后走路一定要长眼睛才行啊!”高燚装着震惊了一下,立即便去扶郭胜,触手之时,自然故意在郭胜的肩窝脱臼处暗暗施力,郭胜只觉得痛不可当,叫得更欢了。
“啊!”
“使君,你这是做什么?”赵忠趋前几步,知道高燚是不怀好意,此刻见到郭胜惨叫,哪里还按捺得住?立即呵斥道。
高燚却是故作不知,趁机在郭胜肩窝处又揉动了几下,他来到这个时代日久,自然也从华佗哪里通晓了接骨之法,不过虽然看似帮郭胜将关节复位,其实哪里会放过这个折磨对方的机huì,那郭胜浑身冷汗滴落,只差没有昏死过去了。
片刻之后,只听喀拉几声,高燚这才恋恋不舍地将郭胜关节复位,起身抱拳对面色阴晴不定的赵忠道:“赵车骑不要误会,在下之下帮郭公公将骨头复位罢了,并无他意!”
赵忠平白吃了个哑巴亏,不由阴着脸冷声反问:“哼,如此说来,我竟该谢谢使君不成?”
高燚笑着抱拳:“在下岂敢在赵车骑面前造次!”
最痛苦的莫过于郭胜了,他的胳膊先是被落月给卸掉,现在又被高燚使了一顿坏又接上,这夫妇二人实在可恨,但他却又不敢说出,只能恨恨等着高燚。
高燚侧头,看见郭胜这副模yàng,疑惑着自言自语:“公公神色好奇怪,莫非是嫌在下接的不好?若是如此,那就让在下把手臂再卸下来,另寻医术高明之人来接骨,可好?”
一听高燚这话,刚刚费力站起来的郭胜噗通一声又瘫在了地上,高燚这是把他当什么了,以为造做机关吗?他这一把骨头,脱臼一次已经是要了半条命了,哪里还禁得起这样反复折腾?
“没有没有,使君的手法真是高明,此臂伸展自如,我不过是在思考该赏使君些什么东西罢了!”
看到郭胜那副哭笑不得的模yàng,还有高燚一本正经说着的玩笑话,落月都忍不住要笑了。
高燚咳嗽了一声,对落月道:“娘子,郭公公的骨头虽然被我复位了,但是还是容易肿胀感染,你和文鹭妹子带几个将郭公公安置到伤兵营里面,让华佗拿最好的伤药给郭公公敷上,一定要好生照顾!”
说这话的时候,高燚自然不忘冲落月眨几下眼睛。
落月自然会意,对高燚行了个万福:“夫君尽管放心!一定将郭公公伺候得妥妥帖帖!”
说罢落月便走到了郭胜面前,郭胜自然是脸色都吓得惨白了,他连连后退,挥舞着双手拒绝,确切地说,是挥舞着左手拒绝,因为他的右臂根本用不上力气:“不必了,我很好,很好!”
郭胜边说,自然也向赵忠投去求救的目光,但是赵忠此刻心里想的却是赶快离开高燚这个鬼地方,是郭胜自己自作自受,又能怪得了谁?索性他也劝郭胜道:“好了,使君也是一片好意,郭公公你去便是了,我就不信有人敢无视王法把你怎样!”
落月已经招呼了几个士兵进来,不由分说便架起了郭胜,嫣然一笑:“去伤兵营!”
郭胜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这里是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谁知道会不会生不如死?
“我不去啊,放开我,放开我!”郭胜的声音渐jiàn飘远。
高燚忍住笑,这个时候,才一本正经地看向赵忠,脱口而出问道:“赵车骑此来南阳,恐怕不是为了游山玩水的吧,有话但讲无妨!”
赵忠呵呵一笑:“果然是少年才俊,说话开门见山,此前我与张公公他们并非坐观战事,而是洛阳内外也有各种势力蠢蠢欲动!”
高燚面上恭恭敬敬,内心却是冷笑,这些事情,不用赵忠说他也知道,难道当高燚安插在洛阳的细作是摆设吗?
此前据细作来报,刘宏不理政事,十常侍纷纷深居府中,文丑在洛阳东,董卓在洛阳西,丁原在洛阳东北,白波贼在洛阳南,黑山军在洛阳北,都是彼此掣肘,虽然白波贼已经撤回河东,黑山贼也撤回并州,但是张燕还是留叶十七带着一支人马隐藏了起来继续观望,高燚的细作甚至与魅姬的血玲珑成员交手了几次。
高燚这才知道,想要趁机进京的不仅是董卓,还有丁原和张燕,不过张燕似乎不该是那种对朝政感兴趣的人物,由此高燚便联系到了曾交手过几次的叶十七,此人行为一向古怪,陈鲲每每提起,都是恨得咬牙切齿,高燚知道陈鲲自然还是为张宁的遭遇而嫉恨叶十七,可是高燚却不这样想,因为张燕毕竟也算和黄巾势力有点关xì的,既然高燚收拢了这么多的黄巾余党,为何不能索性狮子大开口一次,收服张燕或一起合作呢?
赵忠见高燚没有言语,接着说道:“我听说,使君这次俘虏了不少何进的人,包括何进,只是上军校尉蹇硕不知何故也被使君的部将裴元绍羁押了起来,这个似乎不太好吧?”
高燚等的就是这句话,果然十常侍不请自来,必有蹊跷,他只装着浑若不知道:“竟有此事?为何裴元绍从未向我提起,何进是被他现下羁押在军中,但上军校尉系西园八校尉之首,裴元绍如何敢有这样大的胆子?”
赵忠道:“是与不是,使君亲自去一趟裴元绍军中,不就知道了?”
田丰见赵忠气焰如此嚣张,不由面上不快,从容说道:“宛城此次险些遭受灭顶之灾,正是百废待兴,主公如何能轻离宛城?车骑将军这是在说笑吧?”
赵忠打眼看向田丰,一双细眼中微微一眯:“这不是侍御史田丰吧,怎么现在成了高使君的幕僚了?”
田丰笑笑:“这个,车骑将军应该比在下更清楚吧?”
赵忠吃了个瘪,南阳战事正激烈之时,田丰曾去找过十常侍,毕竟高燚也是因为被当做十常侍的一派而遭到攻打,不过那时候的十常侍并不表明态度,甚至都不见田丰本人,现在赵忠在这里见到田丰,自然是有些尴尬。
高燚现在其实也是打算去一趟裴元绍那里,毕竟何进人在那里,难保不会有人觊觎,况且若是董卓真的掌权了,何进这张牌就失去了谈判的意义。
只是高燚若是就此答应赵忠,未免也显得太软弱可欺,既然十常侍是有求于他,那么此时不敲一下竹杠,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高燚坦然笑道:“我这人并不喜欢绕着弯子说话,上军校尉果真在裴元绍处的话,我即刻令其放行,不过何进并非蹇硕之辈,赵车骑与诸位常侍大人难道不打算表示一下吗?”
赵忠身子一震,蹇硕的命存活与否,他确实是不在乎的,果真死了的话,将上军校尉这个官位换到其他常侍身上也并非难事,关jiàn的自然是何进,只要能除掉何进的性命,张让、赵忠、段珪等人自然有把握将何进的兵权与幕僚逐步收做自己人,那个时候,他们又将是在洛阳炙手可热的人物,而地方官吏敢于反抗的,都会被安上叛乱的名义,就连高燚也不会例外。
赵忠盯着高燚,幽幽说道:“使君的遭遇,我等也并非不知情,所以已经预备了三千万钱,以助宛城重建之用,就在营外马车之上!”
原来营外那些马车上拉的竟然是银钱!高燚也不由微微吃惊,他冲沮授示了个眼色,沮授会意,出了帐去。
赵忠见高燚不说话,以为高燚是被三千万钱的巨大数字给震hàn住了,呵呵而笑,却没有想到高燚之上冷冷一句,让赵忠如坠冰窖:
“赵车骑真是说笑,何进身为当朝大将军,居然只值三千万钱?一口价,十亿钱,分毫不能少,这钱什么时候到,人就什么时候随你们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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