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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当然没有劝服高燚收回那些强化训练的命令,反而是受高燚的启发,命令骑兵训练的时候也在两脚上各绑上重二十斤的沙袋,而且拼杀用的枪也不再去掉枪头,都是如同战场实战一般的训练,不过似乎考虑到士兵会难以忍受,沮授便将所有士兵的口粮都加了倍,而且规定,只要可以通过训练的,就可以擢升为高一级的将官。
高燚负责唱了黑脸,他沮授自然要负责唱红脸,果然经此一个细微改变,再没有逃兵的出现,士兵的训练热情也涨了很多。
宛城西北的义碑已经开始修建了,与此同时,宛城城墙城门的加固加高加厚工程,城内城外的民房田舍以及水利设施的修葺也在进行之中,高燚站在宛城外面的塔楼之上看着这一片热火朝天的情景,突然地特别想哼一首歌:“在希望的田野上……”
不过才只唱了一句,塔楼下就有士兵前来通报:“启禀主公,宛城的各个富商都请到了,现在就在郡守府!”
“额!”高燚好不容易起来的兴致被这个小兵给弄得没了,心情不禁有些糟糕,不过他发现自从和落月经历了那一次刻骨铭心的生死考验以后,他的恐高症从此也消失无踪了,所以他现在即使站在十余丈高的塔楼上也脸不红心不跳心不跳气不喘了。
现在高燚还在住在郡守府里,沮授本来要给高燚新建一套宅子的,被高燚以银钱用度有限而拒绝了,因此沮授专门在郡守府打扫了一间屋子给高燚和落月住,加固后的郡守府果然没有再发生过意外,连郡守府里的床都是特别的结实,高燚晚上睡觉不管弄出多大的动作居然都没有坏掉。
一进正厅,高燚就看到了屋内这十几个长得肥头大耳的富商们,他们有的是米商,有点是石料商人,有的是木材商人,有的贩卖马匹,有的还贩卖盐铁,都是富得流油之辈,可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让高燚十分愤怒,因此最近直接采取了极端措施,将这些富商的货物扣下,逼这些富商自己前来。
高燚没有把握能说服他们,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使不能说服,也要从这些家伙身上拔下几撮毛下来,毕竟现在钱粮的用度,非常之大,三百万钱,根本用不了多久了。
“哦,各位好啊,今天是什么风,把诸位吹到了我这残破的郡守府呢?”高燚面露微笑,缓缓踱进厅内,目视每一个富商,对方也是目怀敌意地看着高燚。
“什么风?当然是邪风!”一个满面油光的富商站了起来,指着高燚大吼,“你小子凭什么扣了我的上百方良木?现在买家的人都闹到了我的家里,声称要我退给他们定金,我的定金早已做了他用,如何拿得出来?”
“不错,还有我的那些石料,被使君的手下不由分说就拦住拉近了府库,那些石料可是要修筑淯水的河堤的,这宛城刚刚被大水淹了一次,难道使君还想淹第二次吗?”
说话间另一个面容文雅些的家伙也跟着站了起来,说的话倒也没有前一个人那么冲,
顿时,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纷纷起来指责高燚做的不叫人事,耽误了他们挣钱云云,等高燚穿过他们走到正位屈膝而坐的时候,也没有安静下来,整个大厅一片吵杂,高燚都有种这议事厅的屋顶会禁不住吵嚷直接飞出去。
“诸位,能听我说一句吗?”高燚运足气息,忽然猛喝了一句,所有人被这一声惊到,终于安静下来,各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你说,我们洗耳恭听!”领头的几个富商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对高燚道。
高燚却没有直接开门见山,而是先问了这些富商一句:“平心而论,诸位觉得我这个太守做得如何?”
“这——”众人不知高燚要说什么话,因此没有立即回答出来。
“还不错,算得上勤政爱民!”过了一会,有个富商低声道,其他人立即给他投去威严的目光,这个富商立即改口道,“但是也不能拿我们的钱去换取你的政绩吧?”
“原来在诸位的眼中,我这个太守就是这样的?”高燚霍的起身,语气忽然凌厉起来,“我只问一句,我高燚当日不顾惜自己性命,舍命要保住这座城池,为的是什么?难道是我自己的政绩?不是吧?现在看来,好像保住的是各位的身家性命与万贯家财吧?当日黄巾贼据守此城,怎么看不到你们这样义正词严的身影?”
“杀贼保城,难道不该是你的本分吗?”几个富商不忿,反驳高燚道。
高燚点头,用力地点头:“是,不错,杀贼保城,是太守的本分,但是我高燚还是想提醒你们一件事,官军攻破长社、陈国、汝南、广宗、下曲阳之后做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众位富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做的什么?”
高燚哼的冷笑一声,凛凛说道:“是屠城,城里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有钱的,没钱的,都污蔑为黄巾贼的同党,然后洗劫一空,再杀光烧光!我高燚不想说自己有多伟大,但是如果没有我高燚,你们不要说还能心安理得地在这南阳郡贩卖货物,就是连死后都是没有葬身之地的!”
“这些,都是真的吗?”有几个富商,还是动摇了,他们一想到高燚说的那种后果,不仅冷汗直冒。
高燚见有了成效,心中稍稍松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有良心的商人,交易的货物都是质量好、分量足的,可是我高燚还是想问一句,你们既然可以把这些上好的稻米、木料、石料、马匹、盐铁运往邺城,运往西凉,运往吴郡,运往寿春,运往曲阿,为什么不能分出一部分来供应咱们的南阳加固城墙用,给百姓盖房子用,给百姓士兵们果腹用,给宛城的士兵们打仗用?”
“你说的很有道理!”一个富商站起身来,却直接说出了最致命的问题,“但我们都知道,你们官府没有钱!”
终于把话说到点子上了,他呵呵一笑道:“现在没有钱,不代表以后也会没有钱,钱对我来说算什么,屁都不算,我要的是一份信任,近来有很多人都说我高燚傻,不知道贪,不知道赚,不知道往自己的腰包里塞东西,我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不过我要是站在他面前,我会狠狠地抽他一个嘴巴!”
此时高燚露出一脸凶相来,把在场的富商都给吓了一大跳,他们纷纷要夺门而出,却没有想到屋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高燚正视着有些慌乱的富商们,昂然说了一句,竟再也没有人能够反驳:
“我高燚如果需要钱,用得着贪?我直接抢不就行了,抢多简单!”
说完这句话,高燚挥手下令道:“打开门,让他们走!”
议事厅的门被猛地推开,有几个富商当即跑了出去,但更多的人却选择了留下来。
“使君,我们想通了,那些货物,我们都不要了,就给宛城修城墙盖房屋用,我们再摊出一份钱来,支援使君用度!”
高燚激动不已,他想不到,自己的口才现在居然已经这样好了,竟然把一群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们给说服了,他大步走下来,颤抖着说道:“诸位放心,我高燚不会白拿各位的东西的,我会向朝廷罢免三年的赋税,而你们商人的税例我会比其他州郡减少一半!”
众人的眉头舒展开来:“我等岂是不明是非之人?只要想要知道太守的心意如何,便知足了!”
直到这时,高燚才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莫非是故意来考验自己的?
一个人影从门后转出,正是沮授本人,对高燚拱手做赔罪状:“主公,真是对不住,这些人,昨天我便已经说服他们了,今天是他们要见识见识主公的心胸气度,我可是拦也拦不住啊!”
“好你个沮授啊!”高燚连呼上当,“枉费我这么绞尽脑汁!”
沮授一本正经道:“所以我前些时日已经说了,有些话,主公说出来,比我说出来,更有用,更有意义!”
高燚呵呵一笑,对沮授躬身一拜:“先生之言,谨记于心!”
这时一名小兵匆匆来报:“启禀使君,城外来了一支人马,约有三千,自称是中军校尉袁绍,要见主公!”
“舅舅!”高燚听罢大喜,他转身对沮授道,“麻烦先生替我接应这些商人朋友,我须得亲自出城去接舅舅入城了!”
宛城之外,只见三千人身着统一的服饰,手持利剑长矛,凛凛以待,袁绍与袁谭策马立于阵前,看起来好不气派风光。
城门大开,高燚引着身后数百骑兵飞马而出,到得袁绍身前,在马上对袁绍抱拳笑道:“舅舅,好久不见,谭弟,好久不见!”
“哪里好久?不过才一个多月而已!”袁绍朗声笑着,策马向高燚近前了几步,对高燚打量了一番,然后突然坏笑道,“可是这才一个多月,你小子竟然不声不响地就成亲了,也不把我和你娘亲请来做个见证,是不是怕到时候把你给灌醉了,不能行周公之礼啊?哈哈哈!”
“舅舅真是说笑了!”高燚说话间翻身下得马来,自嘲道,“还不是你外甥运气太差?从房顶上落下去都差点摔死!”
“燚表兄这是因祸得福啊!”袁谭也是翻身下马,语气中不乏揶揄,“我听说表嫂还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表兄这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谭表弟真是爱笑话我!”高燚却是一本正经道,“没有请谭表弟和舅舅及母亲大哥前来也是始料不及啊,因为成亲这事,我自己都不知道啊,我昏迷了半个月,一觉醒来,她就成了你表嫂了,嘿嘿,嘿嘿!”
“听听,听听!”袁绍也下得马来,打趣高燚道,“这个呀就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诶对了,怎么没有带着她一起出来,不会是有了小高燚了吧?”
高燚差点没忍住:“舅舅你可别开这种玩笑啊,哪有这么快?”
“好了,不说玩笑话了!”袁绍傲然转身,指着面前这三千人马对高燚道,“如何,燚小子,从汝南带来的,不赖吧?”
高燚扫了一眼,这三千果然不一般,一看就比高燚新收的民兵要起点高,他走进人群之中,试着和几个人交了下手,然后满意地撤到了袁绍身边,点点头道:“恩,不赖,反应迅速,铠甲结实,兵器锋利,舅舅一出手,果然是大手笔!”
袁绍得意的笑:“那是,这可是花了我不少银钱的啊!”
不过高燚可没有打算就此住口,而是对身后不远处的赵云道:“云弟,把咱们水平最差的三千新兵拉出来给舅舅瞧瞧!”
“诺!”赵云答应一声,催动起坐下的照夜玉狮子,便向城内而去。
“三千新兵?”袁绍微微一惊,和袁谭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听错吧,新兵就有三千,那么老兵呢?
袁谭凑近高燚道:“燚表兄,你不会是要跟父亲较量一番吧?”
高燚不置可否,目光看向城门处。
不一会,三千新兵便被赵云给带了出来,不过令袁绍和袁谭惊讶万分的是,高燚的这三千新兵,没有带兵器,也没有穿铠甲,甚至连上衣都没有穿,只赤膊着上身,就出了城门,跟着赵云在护城河边摆开了阵势。
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看到这一幕,袁谭忽然有些冷,他对高燚道:“燚表兄,你这里真穷啊,新兵们连身衣服铠甲兵器都没有,我让父亲送你一些吧!”
高燚笑着摇头,径直对袁绍道:“舅舅,可敢让他们比试一番吗?”
袁绍不禁对高燚的这份狂傲震慑住了,不过他还是提醒高燚道:“刀剑无眼,万一伤了人,可不好!”
哪知道高燚却是毫不在乎,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三千新兵面前,厉声喝道:“一炷香为限,给我把他们的铠甲穿到你们身上,兵器抢到你们手里,如果有一个做不到的,今晚就没有饭吃!”
一炷香点下
“杀!”两支看起来几乎没有悬念的人马纠缠到了一起。
半柱香时间过后。
袁绍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三千人马,此刻都狼狈地东倒西歪在地上,他们的铠甲没了,兵器没了,有趣的是,上衣也在和高燚人马搏斗时被撕碎了,此刻都是赤膊上身,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袁绍骇然,随即脸色煞白,他大怒着对自己这不争气的人马吼道:“没用的花架子,三天不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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