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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娅离去之前,又丢给他一只乾坤宝袋。看着她离开再未回来,周胥这才擦去嘴角的血迹,捡起丹药瓶塞了一粒入口。将乾坤宝袋打开看了两眼,见里面只是一本基本药理与一本丹心宗初级炼丹配方,他便没了兴趣,随意丢在一旁,心里将明娅当成魔头骂了几遍,解恨后才坐在榻上打坐运功恢复。
天色渐渐沉寂下去,夜空满是乌云,无人来打扰,周胥也懒得出去,只是静坐,一边恢复一边盼着夜里乌云散尽。
等到凌晨,天空下起了雨,雨从小到大,眼看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周胥才彻底失望的躺下入睡。
天还没亮,雨点依旧敲打着门窗,周胥就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下楼开了门,见李子由站在门口,他揉了揉眼睛,问道:“李师兄这么早有事?”
李子由从门口挤进来,将蓑衣放在一旁,说道:“三长老叫宋师弟过去。”
周胥迷迷糊糊点了点头,随即一怔,问道:“三长老是谁?找我做什么?”
李子由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师弟要小心一点,三长老脾气不好,你千万别顶嘴。”
周胥无奈长叹一声,来丹心宗只是想找个庇护,昨天给明娅教训了一顿,今天居然又要面对三长老,不过只要不是因为他身份被发现,教训一顿也无所谓,他从明娅这里已经知道西洲大地能识别出他身份的人不多。
“小心点就是。”看着周胥一脸苦相,李子由拍了拍他肩膀。
周胥应声点头跟着李子由走出内宗弟子居住区,李子由忽然问道:“明娅师姑给你安排到哪个长老门下?”
“明娅师姑叫我跟着她。”周胥苦笑。
“嗬,你小子运气真好。”李子由见周胥一脸苦相,“你小子真是不知好赖,咱们丹心宗现在内宗弟子三千多人,不知多少人曾跪在明娅师姑门前求她,都没成功,你得了便宜居然还卖乖!”
“她真有那么好?那些人不会是奔着明娅师姑的美色去的吧?”一见面就给他打的吐血,虽然明娅人长得漂亮,但跟陶雪霏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人也不如陶雪霏温柔可人,又是一会阴一会晴的,叫人心里时刻都得防备,周胥倒没觉得她哪里好。
“美色自然是一方面,但你要知道,明娅师姑不同于其他长老,其他长老虽然年长,在炼丹方面经验多,但修为的提升和炼丹的天赋上远远不如明娅师姑,反正跟着明娅师姑,只要你肯学习,进步早晚都会超过我们。”李子由笑呵呵道,“我怎么就没你这运气?”
“要不我们换换?”周胥苦笑,他是真心不想跟着明娅,就算两人修的灵诀一样,但人和人修炼资质不同,他六年时间才打下筑基,他不信明娅可以给他正确的引导。况且如今他已经隐隐找到对修炼有益处的方式,那便是夜间借助月光,虽然还没能证实,但在他看来可能性很大。
“我倒是想跟你换,可惜明娅师姑看不上我。”李子由无奈一笑。
“李师兄当初是不是也跪求过?”周胥呵呵笑道。
李子由尴尬笑了一声,“旧事就不要再提。”
从简单的对话,周胥了解到明娅在丹心宗的威望很高,甚至超过几个他未见过的长老,他知道只要丹心宗一日不倒,以后跟着明娅,除去明娅之外,至少在宗门内不会有什么麻烦,这也是他乐于见到的。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到了三长老的住处,这是一处密闭的院子,李子由上前按了下门口的传信符,大门很快便敞开。
临进门之前,李子由回头说道:“忘记跟你说了,三长老跟明娅师姑关系不是很好,你千万不要多说话。”
周胥一只脚才迈进大门一步,听见这话立即缩了回来,李子由笑道:“不必如此,你不顶嘴,三长老顶多是说你几句。”
周胥心里惴惴,跟着李子由进了院子,穿过前堂来到后院,此时院子里几个弟子正在顶着雨忙碌,看得出他们都是跟在三长老身边的弟子。
后院厢房的会客室,两人被一道屏障隔在门外。会客室门开着,抬眼望去,周胥就见一白发老翁坐在榻上,李子由明明通告过,这白发老翁却也不睁开眼,只将两人晾在外面淋雨,似是不知两人到来。
周胥蹙眉,先前对三长老的印象都从李子由口中听来,没有什么直接印象,这会只觉这人让人心底厌烦,再想他跟明娅两人有矛盾,想来也是他心胸狭窄,见不得明娅盖过了他的风头,如今他叫自己来,怕是没那么容易应付过去。
等了近盏茶时间,三长老依旧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不看,周胥心里恼火,不管李子由先前的嘱咐,故意咳了两声,朗声道:“弟子宋元见过三长老。”
李子由顿时一惊,深怕周胥惹恼了三长老,拉了一下他衣角,不叫他再搞出声响。
三长老依旧未动,周胥这时也意识到自己来丹心宗是为避难,不是来惹事的,随即安静下来。
两人站在门前,雨越来越大,蓑衣已经抵不上用处,两人满身皆湿。直到晌午雨停下来,乌云散尽太阳露出头,三长老才缓缓睁开眼。
“你就是新入门的弟子宋元?”三长老睁开眼便将李子由打发走,将门口屏障撤掉。
周胥向前迈了一步进入会客室,应声点头回道:“弟子宋元见过三长老。”
三长老盯着周胥看了一眼,轻叹道:“想我丹心宗创立百年,往昔多么强大,现在居然连筑基修为的弟子都成了内宗弟子,真是可悲啊!”
周胥心底厌烦这人,听他的话也不敢表现出不满。
“你为何要来丹心宗啊?”三长老再次开口。
周胥已经看出三长老要他来见,就是故意刁难,自然不会跟他说实话,回道:“弟子想成为炼丹师。”
“炼丹师?炼丹师只有筑基修为可是不行的,你筑基修为还不如一心修炼,就算宗门将所有资源都给你,凭你此时修为炼出来的丹药顶多是凡品。今天本座叫你来,就是想考一考你对炼丹的理解,若是过不了这一关,你就离开吧,我丹心宗不收无用之人。”三长老沉声道。
周胥眉头轻轻一蹙,回道:“弟子已经拜明娅长老为师了。”
“你是拿明娅来压我吗?明娅居然会收你为徒?真是看走了眼!”三长老明知故问,昨日明娅将周胥收为徒弟,便已经通告宗门长老,弟子们不知,但长老们早已皆知。
“弟子不敢。”周胥心里已经将他骂了不知多少遍。
“既然明娅收了你,那本座也不再多说什么,但是考核,还是要的。”三长老轻哼一声。
三长老与明娅关系不好,明知自己是明娅的徒弟,他还要考核,周胥只能笑着回道:“三长老请问便是。”
三长老轻哼一声,片刻后问道:“你可知三文火如何运用?”
周胥本以为三长老会考一些基础的东西,哪里想到一上来就考这些他在灵逍门只听长老说过,而从未涉及的知识,摇头回道:“弟子修为尚浅,不知如何运用三文火。”
“那你可知千山鼎的构造?”三长老再次问道。
周胥知道这是基础知识,可是他从来没进过灵逍门的炼丹房,根本不知炼丹炉鼎最常见的千山鼎构造,虽说此时他房内有一个小型炼丹室,可那是比千山鼎更为高级的万壑鼎,昨晚他倒是看过万壑鼎的内部构造,外面一只大的炉鼎,内里有九只小鼎。
沉思片刻,根据万壑鼎的构造,周胥胡乱说道:“千山鼎外有一只大鼎,内部三只小鼎。”
“这是最基础的知识,你答对了也没什么可高兴的,我再问你一题。”三长老沉声说道。
周胥没想自己胡乱说居然能将答案猜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清修散的丹药方子,你给本座说出来。”三长老再次开口。
周胥顿时蹙眉,他连清修散是什么丹药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方子。
“答不上来?”三长老眯眼盯着周胥,“三道问题你只答对了一个,若是我,绝对不会收你为徒,你如今已经十几岁,才筑基之境,虽然明娅收了你,本座也会跟其他长老商议,将你逐出宗门。”
见三长老露出真实目的,周胥无奈一笑,说道:“三长老请便吧,弟子告辞。”
周胥说完便转身欲走,三长老忽然大吼一声:“孽徒,不尊敬师长,看本座如何教训你!”
周胥顿时感觉背后一股强劲的杀气压来,想运起天狼术防御,却是想到昨日明娅所说的话,不叫他再将所修功法轻易示人,便迅速向门外逃离。
三长老六合之境修为,一掌劈来,周胥哪里还有逃跑的机会,他才跑出两步,便给掌风劈在后背上,一下子飞出十丈之远撞在院墙上,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三长老出手边是杀招,加上昨日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势,这一刻周胥只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六年心血修出堪比结丹之境修者的真元也在急速的消散。
“若有来世,我必杀你!”周胥感觉自己即将死去,想到黎黎的仇还未报,心底顿时生出强大的不甘,口中强挤出几个字,便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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