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欢喜对贺建军这个人有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把两条这次大出风头的龙鱼暂时交给莫胖子帮自己养两天,回到宾馆休息了一下。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燕姐敲响了门,问雷欢喜休息好没有,休息好了就一起吃晚饭去。
坐的还是贺建军那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车子。
雷欢喜就纳闷了,那天他记得燕姐乘坐的是辆宝马啊。忍不住问了句:“军哥,你怎么不换辆好些的车子?”
“车子就是一个代步工具。”贺建军笑了笑:“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就成了。说老实话,你让我去买辆大奔或者宝马我也买得起,可我就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
车子在一幢位于居民区边上,两层的小楼前停了下来。
从外观看,这幢小楼普普通通的,根本看不出是一家饭店。
“这是一个私人会所,里面只有两个包厢,只能招待两桌客人。”下车的时候贺建军介绍了一下:“菜的味道还不错,但贵的要命。不过好处是清静,没有人打扰。”
一进去,会所的老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看到贺建军进来立刻迎了上去:“军哥,你可好久没有来了。燕姐一打电话说你要来,我立刻把另一桌客人也退了。”
“老罗,你这可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贺建军笑着说道:“现在谁还敢来这吃?你一个礼拜都未必有一桌客人吧?”
被成为“老罗”的老板笑嘻嘻的,把贺建军三个人迎进了包厢。
包厢里装潢的富丽堂皇,极尽奢侈,甚至比雷欢喜曾经进过的五星级酒店包厢还要奢华。
贺建军也没有点菜,老罗自然会去安排的。
燕姐让上了两瓶白酒,亲手打开,在扎壶里倒满了:“你们一人一瓶,不许多喝。”
一人一瓶白的?还不许多喝?
这要换在以前,雷欢喜喝上三两就要倒了。还好现在酒量莫名其妙的变大了。
“小雷,第一杯我们夫妻敬你,感谢你帮我们抢回了那只包。”贺建军和燕姐一起举起了杯子。
“军哥,燕姐,你们太客气了,这点小事不必总是提出来。”雷欢喜也端起了酒杯:“真要谢,其实我应该谢谢今天你帮了我。”
贺建军喝了杯子里的酒:“在你看来是小事,但在别人眼里也许就是天大的事。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老祖宗传下来的话一点都没有错。”
他压根就没有提白天帮雷欢喜解围的事情,而是谈天论地、引经据典。上下五千年、国内国外,从大唐盛世到拿破仑征服欧洲,无一不谈,无一不晓。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说这么个知识渊博的人会拿一杯滚水泼人,打死雷欢喜都不信。贺建军现在这个样子,更像是一个儒雅的文化人。
而燕姐看着自己丈夫,也是一脸崇拜的样子。
“军哥,你是专门做这方面学问的啊?”雷欢喜不禁问道。
“哪里,就是爱好罢了。”贺建军说的非常认真:“人那,一定要多读书,读好书。有人总是说我忙啊,忙啊,实在没有功夫看书那。其实你每天30分钟总能抽得出来吧。每天读30分钟的书,一年就能读180小时的书。所以说没有时间的其实大多数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雷欢喜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军哥,冒昧的问一下,你是做哪行的?”雷欢喜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他给自己的那张名片上,只是很简单的写了“和中投资公司”几个字而已。
“大体上来说是做投资的。”贺建军轻松地说道:“我比不了那些大的基金,做一些小的投资而已。比如我妻子的酒店也是我投资的。另外,我还做些抵押贷款什么的。啊,都是有营业执照,合法的。”
雷欢喜大体上了解了一些。
每人面前的一瓶酒,不知不觉已经喝掉了一半,接着酒劲,雷欢喜问道:“军哥,还是要谢谢你今天帮忙,我看魏广顺好像很怕你?”
“恩,不光他怕我,他的后台老板江胜利,就是那位溪海集团的掌门人也怕我。”贺建军一点都没有隐瞒:“当年我曾经和江胜利一起白手打天下的……”
在贺建军的描述里,当年他和江胜利一起拼搏,共同创立了当时还叫“溪海贸易公司”的一家小公司。
后来,贺建军退出了,溪海成了江胜利一个人的公司,随即越做越大,最终成了赫赫有名的溪海集团。
贺建军说的轻描淡写,但雷欢喜听着总觉得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
“老贺,欢喜又不是外人,你何必隐瞒呢。”燕姐也喝了些酒:“哪里是我们家老贺自己退出的,溪海公司那年出了点事,老贺一个人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了下来,本来要蹲五年大牢,后来表现良好三年就给放出来了……一回来,溪海公司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哈哈,江胜利不也是给了我十万块钱做补偿?”贺建军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要不是这十万块钱,我也没有办法再进行一次创业……”
这些都是雷欢喜之前根本无法想象的。
溪海集团原来并不是江胜利一个人的,而是他和贺建军一起创业的,更加想不到的是,贺建军这样文质彬彬的人居然也蹲过大牢。
“十万块钱就能补偿了?”燕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进去的时候,溪海的根基已经打好了,江胜利就吃了一个现成的独食。你在里面的时候,他来看过你没有?你出来的时候,他帮你接过风,说过一句愧疚的话没有?到底是你应该进去,还是他应该进去?”
“凡事有利有弊。”贺建军还是从容地说道:“我以前不懂事,不看书,认为那些没有用。可是在里面三年,我接触到了书,一看就停不下来了。看书好啊,让我开拓了眼界,掌握了更多的知识。”
燕姐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看书看傻了。”
“我的夫人,看书是看不傻的。”贺建军淡淡说道:“我在书上看到,孔夫子说,要以德报怨……当然,孔夫子的原话不是这样的……”
这段雷欢喜读过,此时贺建军说了出来,他的心中猛的一动。
大家都知道“以德报怨”这几个字,但是整段的原话却是: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这话出自《论语·宪问》,愿意是一个学生问孔子:别人打我了,我用道德和教养感悟他,好不好?孔子就说,你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别人以德来待你的时候,你才需要以德来回报别人。可是现在别人打了你,你就应该“以直抱怨”。
孔子本身是反对“以德报怨”的,只是后来被断章取义了而已。
贺建军肯定读过这段,而且他刚才欲说未说的话也在暗示着什么。
贺建军满不在乎的外表下,肯定隐藏着他最真实的想法。
“小雷,你最喜欢那句诗词?”贺建军忽然问到了这个。
可是还没有等雷欢喜回答,贺建军已经自己说道:“我最喜欢的诗词,是百二秦关终属楚,三千越甲可吞吴。”
雷欢喜至此再无怀疑。
贺建军从来没有忘记溪海公司被从手里夺走的事,而且这些年来他一直都耿耿于怀。
三千越甲可吞吴,说的是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勾践非但在亡国危机下保全了越国,反而最终还一举吞并了强大的吴国。
他在忍耐,在等一个打败江胜利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目前还没有到,他必须继续伪装自己。
但雷欢喜还是不太明白,也许江胜利是不愿意见到贺建军的,但为什么从魏广顺的表现来看,又对这个外表斯斯文文的人那么畏惧呢?
好歹有溪海集团当靠山,一杯水被泼到脸上都不敢吱声?
还有那天那个火锅店老板,为什么连贺建军的名字都不敢提?
难道贺建军是……
怎么看都不太像啊?
但如果贺建军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再加上朱国旭的提醒,自己必须对这个人敬而远之了。
可是贺建军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又继续谈笑风生,甚至还问了仙桃村的情况。
听说雷欢喜承包了十亩鱼塘,他更加感兴趣,说自己也有一家饭店,以后需要鱼就从雷欢喜那里进了。
“小雷,我想起来了。”燕姐好像想到了什么:“我有一个朋友,喜欢吃鱼,想吃野生大黄鱼都想疯了,可你也知道现在野生大黄鱼不好找,你能帮我想想办法不?”
“是不好找,这种鱼据说都快要绝迹了。”雷欢喜顺口说道:“我帮你注意注意,有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成。”贺建军端起了最后一杯酒:“我就代表我夫人提前谢谢你了。小雷,咱们将来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
雷欢喜喝了一顿莫名其妙的酒。
似乎纯粹就是一顿为了喝酒而喝酒的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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