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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星光黯淡。
茂密的林木掩映之中,赵凡将少女温暖的身躯紧紧抱在怀中,双腿始终不停,一路急急而奔。
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之下,赵凡的脸色显得越发苍白,然而在一片惨白之中,却又隐隐地透出一股病态的红晕,即使是上官玉儿这样粗通武学的少女也知道,这必然是受了沉重内伤的征兆——
为了能够从当世dǐng尖杀手面前逃出生天,赵凡不惜自未完成的“血神经”气脉之中强行借劲,短时间内,超出经脉容限的强横修为,的确令赵凡速度激增,轻而易举就将唐斩甩得不见踪影。
只可惜,这样胡来的举动自然也不会毫无代价。事实上,此时此刻赵凡的感觉实在是糟糕到了极diǎn,一身内伤之重,比起当日关东之战时,也只差上几分,若非赵凡自小就承受着源自“嫁衣神功”的非人剧痛,恐怕不等跑出多远,就要疼得一头昏死过去。
如是强忍着伤势,一路奔出近十里之遥,赵凡这才缓下身形,仔细观察一番后,终于在一株大树下停下了脚步,然后嘴巴一张,“哇”地吐出一大口暗红的污血。
∮dǐng∮diǎn∮小∮说,.★.▼o“赵……赵大哥!你……”
看到这一幕,被赵凡抱在怀中的上官玉儿不禁惊呼出声,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为赵凡擦拭嘴角的血迹。
然而还没等她触及赵凡的脸庞,柔软的指尖,便被一只大手轻轻握住。
“不要动!这血……有毒!”
“咦?”
耳边传来赵凡略带喘息的声音,上官玉儿不由愕然,随即猛地低头看去。
一望之下,只见赵凡呕血所及之处。野草尽数倒伏枯萎,周边数尺之内,深居于地下的昆虫小兽纷纷四下逃窜,仿佛那血迹有着某种极为可怕的力量,驱使着它们疯狂地逃离这一处险地!
“这……当真有毒!”
看到这一幕,上官玉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深知赵凡所言非虚,若是自己大意之下,不小心碰到这等毒血,虽然不至于见血封喉,但后果却也是不堪设想。
“赵大哥……你……你怎么会呕出毒血?难道是方才与唐斩交战之时,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儿?”
“哈,那倒不是……”
听着少女关切的话语,赵凡轻笑一声,微微摆了摆手。
“那唐斩虽是当世一流的杀手。但其一身造诣,全都集中在刀法之上,加之又是修炼的火焰刀神功,阳火内劲灼烧之下,天下十之有九的毒药都要失效,修炼起毒功来,可说是事倍功半,自然更不可能在这上面多费工夫。”
“那……”少女迟疑地问道。“既然并非那唐斩的毒手……莫非……”
“是。”
赵凡苦笑着diǎn了diǎn头。
“方才急于脱身之际谷催太过,引起万毒真气失控。此刻在‘毒髑元气’之下,我这全身上下几乎无处不毒,若要恢复过来,少不得需得找个地方,静心休养上一刻光阴,不过现在身处逃亡之中。实在无暇休息……咳咳”
说到这里,赵凡忍不住轻咳两声,正要继续开口,忽听得不远处的大树dǐng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感觉,就仿佛是某个猿猴一类的动物自树冠上掠过。只是这一代地处江南,人烟稠密,一路行来都未能看到猴群踪迹,又哪会有什么猴子深夜出没?
因此,当那响动一起,赵凡立时警觉起来,身形乍动之间,不假思索地便将上官玉儿遮在身后,同时一拍身后铁匣,立时神兵出鞘。
雪亮刀身见月反光,顿时将前方树dǐng映得分明。
赵凡和上官玉儿凝目望去,只见树梢之上,赫然侧卧着一名布衣青衫的落拓青年。
这青年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相貌英挺不凡,眉宇间更有一股任侠之气,使人一见之下,便即心生好感。
若是平日里道左相逢,如此良好的第一印象,多半足以让赵凡与其一见如故,然而此时此刻,背负着少女的期待,赵凡的心中实在并无交友的余暇——
借着气机遥遥一触,赵凡已在电光石火之间有所感应,甚至对方功力深不可测,一身修为之强,比之当日的洪安通更要强出近倍,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一步迈出,踏入超凡入圣的“大宗师”之境。非止如此,此人身上的气息,更是如同黑洞一般深邃难明,使人忍不住产生一种要被吸入其中的错觉。
有此修为的高手,放眼整个天下,也绝不会太多,若是局限于黑道帮派之中,那就更是不超十指之数。
然而,就是以赵凡的眼力,也实在看不出这落拓青年究竟是哪位黑道豪强,正待开口一问多套几句情报,却见树上的青年突然展颜一笑,右手一挥,一道人头大小的阴影,顿时带着水声从树上抛飞过来。
等到皱着眉头信手接过,赵凡这才发现,这莫名的“暗器”,竟赫然是一只装有半壶美酒的葫芦,此刻瓶塞打开,壶中酒气蒸腾,顿时令整片林间都弥漫起了醉人的酒香。
“嗯?这酒……兄台这是何意?”
“没别的意思,”树上的青年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只不过是好酒尚需共饮,方才能解其中之味。我看老兄顺眼,这便请你半壶,顺便给你一个建议。”
“哦?是何建议?”
“我听方才老兄所说,似乎内伤颇重,却因疲于逃命,难以安心养伤,这便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树上的青年看着赵凡,一脸微笑地说道。
“不如老兄将你身后的姑娘交给我如何?如此一来,老兄也能从容疗伤,无需忌惮旁人追杀,而我则护送这位姑娘前往金陵,也好让她平安返家,无需担惊受怕,这样岂不是好?”
“哈,这个建议倒是当真不错!”
听着对方的话,赵凡忍不住轻轻diǎn头,似乎觉得这话颇有道理一般。
“可是若赵某并不愿意,兄台却是又待如何?”
“那……”
树上的青年又是洒然一笑,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眨眼之间,身形便轻飘飘落下梢头,稳稳降临在赵凡面前。
“若是赵兄当真不愿的话,那我即使不愿,也只好趁人之危,借着手中这三尺青锋,和赵兄讨教一番了。”
青年如是说着,一边将左手拿到身前。
下一刻,剑光乍现,宛如江海凝光,一舞即收,最终化作一个毫无章法的架势,斜斜指向赵凡身前——
“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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