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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霞山,一条横跨乌馹国的山脉,北起终年冰雪的冰封之地,南抵磅礴无边的东海之滨,数百座高矮不一的山峰屹立于山脉之间,山中猛兽飞禽无数,每日清晨,都有阵阵红晕从山脉深处中冉冉升起,据传,其中一些高耸如云的山峰之中,还有不出世的神仙在山中修道,是以得名仙霞。
一个五十余户的小渔村就静静坐落在这条山脉的南麓。
秋冬之交的一日清晨,在海边的礁石上,林枫睁大着双眼,直直望着远处的大海凝思着,身上披着一张不知名的兽皮,已呈深黄色,已看不出原来的本来面目,海风不时的从耳边吹过,似乎在像他诉说着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天空已渐渐发白,海岸线上已开始微微的泛着红光。林枫缓缓的睁了睁已有些发涩的双目,迫使自己尽早从回忆中醒来,他心里非常清楚,是时候打起精神收拾行囊准备出海了。
再过不久就要入冬,等海面开始飘起浮冰,渔场里面的鱼便将不知道跑哪去过冬,那么这个冬天恐怕就难熬了,近段时间来村里所积攒下来的余粮可着实不多了。
林枫今年虚岁十二,已经在这个平静安逸的小渔村度过了三个春秋,三年前,也是这样时节,他抱着一块简易的小木板,漂到海滩边上,被村里老林头的孙女与小伙伴们捡贝壳时遇见,就这样在林家住了下来,后来便随着林家的姓,取了林枫这一颇有诗意的名字。
老林头年轻时,曾经跟随城里的有钱人当过几年的伴读书童,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能认识几个字的读书人,村里小孩子的名字,倒有一多半是他给起的。
当然,就像其他村中的孩子一样,除了家里人外,就很少听到有人正式叫他名字“林枫”,倒是“枫子”的外号一直在村里的小伙伴口中流传着,一直伴随至今。
其实这也没啥,村里的其他孩子也是“狗蛋”“铁柱”“山鸡”这般的被大伙一直称呼着,据村里的老人说,这样糟糟的小名能保佑成长哩。因此,林枫虽然并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但也只能这样一直的自我安慰着。
林枫外表长得很不起眼,虽五官棱角分明,但皮肤黝黑、四肢细长,简单的描述,那就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孩模样,不过他的内心深处,却要比同龄人早熟了许多,从三年前他紧紧的抱着木板的那一刻,仿佛已瞬间成长起来了。
来到渔村后,他一直梦想有一天,能走出这个巴掌大的村子,去实现那时许下的誓言。
只是这个想法,却一直没和其他人提起过,想必即使说了,大多数面朝大海背朝天的渔民也是无法理解的,这个安逸的小渔村有啥不好的呢。
林家现在一家四口人,老林头,老林头的儿媳妇许婶,还有一个小妹,八岁的林落雪。在林落雪三岁那年,林父与村里一些青壮男子一起出海打渔时遇到了风暴,从此便再也没有回来,家里的生活至此变得更为清苦,一年就依靠着村里为数不多劳动力出海打鱼后,分得一些荤腥。
林枫来到林家后,身体恢复一些,便央求跟随村里的渔船出海,另老林头啧啧称奇的是,林枫跟随的渔船,几乎每次都能带回不少的收获,逐渐的给这个家里带来一丝改变,至少每隔数日的小落雪碗里就能有大块的腌制鱼干了。
此时的林枫,正处于迷迷糊糊,似醒未睡之间,俯下身子将脸蛋浸在冰冷的海水里片刻之后,便站起身子,小步流星的回到林家的木屋,看着正在酣睡的落雪,伸手擦了擦她嘴边的口水,轻轻道:小落雪,哥哥出海了呢,这次哥哥会带着比上次还多的海鱼回来的。
话音刚落,林落雪似乎有感应一般,缓缓的睁开小眼:唔,枫哥哥,天已经亮了么,这次出海要小心呢,等落雪长大了,也要和枫哥哥一起出海抓鱼的。
落雪妈妈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道:落雪放心吧,你的枫哥哥本事大着呢,这次肯定能有大收获的。
这时屋门正在抽着旱烟林老爹,也附和道:“是呀,枫儿哪次出海不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你这小丫头片子就放一百个心吧”
林枫笑了笑,挥挥手,便背上行囊,带着全家人的希望出海了。
林老爹说得倒也没错,自从林枫来到这个村子以后,跟着村里的渔夫出海,虽说不是每次都有收获,但至少都是平平安安的归来,特别是让村里人佩服的是,他对危险礁石和风暴的感知,比村里经验丰富的老把式还强上不少,时间一长,出海的领航任务可就全都托付给他了。
随后的半个月之中,小落雪除了帮妈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以外,更多的时光就是站在林枫经常沉思的礁石上,痴痴的守候了。
一日的清晨,海岸线终于显露出那一抹熟悉船只的身影,小落雪立刻蹦蹦跳跳的来到岸边,朝远方不停地挥着小手。
船靠岸,林枫一把抱起落雪:“落雪妹妹,看这次我们的收获可是不少哦,今年冬天可天天有鱼吃咯。”
落雪道:“好哦,好哦,我就知道林枫哥哥最厉害了的。”
船上的渔夫道:“小落雪呀,你可别光夸你哥哥呀,他那小子就是在船头看看风景,出力气的可还是我们哩。”
“知道嘛,张大伯,韩大叔,辛苦你们啦,今晚到我家里和林爷爷一起喝上几杯,你们出海后,林爷爷可是好久没过过酒瘾了呢”
“哈哈,好好好,等给村里大家伙分好鱼,我们就到你家做客去。”
这次出海后,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不少蛋白质丰厚的鲈鱼,这个冬季,看来是可以顺利度过了。
“枫哥哥,你说星星一闪一闪的,是不是爸爸和枫哥哥父亲、母亲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嗯,落雪说得很对的,他们应该就在天上守护着我们,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在某个地方在遇见他们的。”
林枫每天除了干些简单的家务,就是和落雪一起跟着林老爹认些字,做些简单的游戏,时不时与小落雪应答一些他也弄不明白的答案,日子倒也稀松平常。
但是,犹如海里的天气一样,不可能总是风和日丽的,林枫三年平淡无奇的生活注定将在这个冬季被打破。
清晨,就在林枫像往常一样,坐在礁石上痴痴的望着远处大海时,并不知道,很快他就将遇到一位,会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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