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桓已经足足有两天没有吃东西。
自从张子桓听到江楚灭亡的消息后,张子桓就不曾走出这个房间一步,琉零膤和梨冉,为了不影响他,也从乌域中出来,而虞子期他们,也体谅他的心情,并没有来打扰。
整整两天,张子桓盘坐在自己的床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亡国亡家的味道,无论对谁而言,都是像心如刀绞一般疼痛,而张子桓而言,他的心里,除了对亡国的悲痛欲裂外,更多的,还有酸到鼻尖的不甘,以及一股无法抑制的强烈怒火!他不甘,为什么自己不在江楚国!为什么自己不能多杀几个天秦狗贼!为什么不能为罗城的百姓报仇雪恨!他恨,恨天秦人,恨大将王翦,恨天秦的一切!
罗城那一晚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了眼前,那些尖叫的妇女,那些痛苦的百姓们,以及那吞噬一切的大火,都一一浮现了张子桓的眼前。
还有,林雨嫣。
林雨嫣那醉人的笑,林雨嫣那倾城的面容,林雨嫣和自己在一起的一切记忆,悉数在张子桓的面前闪过。
然后,在张子桓的眼里,王翦的长枪扫过,林雨嫣的娇躯,倒在了他的怀中。“王翦!我要杀了你!!!”
张子桓歇斯底里地咆哮一声,顿时间,浓烈的怒火、不甘、悲痛,一同冲上了他的脑子,张子桓的双眼一花,晕了过去。
过了许久,当张子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四周寂静,一点声响也没有,几缕月光透过那薄薄的纸窗,投射在小间的地板上面,细小的风声,偶尔袭来。
张子桓看着透进纸窗的月光,心中的一切负面情绪,终于平息了下来。
是了,自己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愤怒也好,悲伤也好,痛苦也好,不甘也罢,自己无论若何作想,都无法让林雨嫣重新活过来,都于事无补。
张子桓已经决定好了,他必须振作起来,必须继续活下去,必须让那些天秦狗贼付出应有的代价,必须实现自己的复仇!
现在的他,需要一个明确的复仇计划。
一个让他变得更强,能够报复全天下天秦人的计划。
第二天很快到来,张子桓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早早下楼,用过了早饭,虞子期虞姬他们看到张子桓终于恢复,自然也是放了心。
在用过早饭之后,张子桓找到了虞子期。
经过好几个月的互相帮助打磨,两人已经变成了关系紧密的兄弟了,虞子期看到张子桓向他走来,虽然张子桓嘴上没说,但他明白,张子桓心里,必定满是复仇的心思。
“桓大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小弟我说罢,为了桓大哥,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小弟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虞子期看着张子桓,猛地一拍胸脯,大声而坚定的说道。
虞子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虽然性子急躁,年少狂妄,但他始终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助他的朋友兄弟,而作为一个生在阳翟的武韩人,在多年前目睹天秦人屠杀自己同胞的虞子期,更能明白亡国亡家的悲痛,也更能体会出现在张子桓的心情。
“子期兄,你说的太夸张了——”张子桓看着义愤填膺,一脸坚定的虞子期,心中自是一阵感动,他摇了摇头,笑道:“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我哪会让子期兄去做,我找你,只是想向你请教一下。”
“请教?”虞子期将头一歪。
“是的,”张子桓点了点头,道:“天秦人毁了我的家乡,我的故国,这这天大的仇,我不得不报,只是,我一直没有一个很好的复仇计划。”
没错,现在的张子桓很茫然,他有一腔的怒火,一腔的怨恨,却不知道如何发泄,不知道如何施展复仇,若在以前,他还可以拍马回到江楚,与江楚士兵同胞一起,抵抗天秦人的入侵,而现在,江楚已被天秦人所灭,自己倘若孤身回到江楚,寡不敌众,非但报不了仇,自己的一条性命,也可能会搭进去。
虞子期听罢,深表理解地将头一点,说道:“桓大哥,你最了解我了,我这个人,脑子不太好,计划什么的,我当然不行,但是,我认识一个人,如果要说聪明,我敢说,整个阳翟城,不,整个颍川郡绝对没人比他要还聪明!要是想要一个复仇的计划,向他请教最好不过了!”
“真的有这样的人物?”张子桓听罢,双眼一亮。
“那是自然,”虞子期将头一点,道:“这人不但长相俊秀,武功高强,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他那脑子,真真是聪明到了极点——”
说到这,本来一脸得意的虞子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顿了一顿,吐了吐舌头道:“只是,只是——”
“只是?”张子桓不解。
“只是,桓大哥,这个人可能不太待见你。”虞子期看着张子桓,尴尬地缓缓说道。
“不太待见我?这是这么回事?”张子桓的不解登时又加了一分,:自己似乎也没和什么冰雪聪明的人结仇,为什子期兄所说的这个人,会不太待见自己?
“桓大哥,你还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我们出手打得那几个家丁吗....”虞子期看着张子桓,尴尬地挠着后脑勺,说道。
“难不成——”张子桓的双眼圆睁。
“对了,那些家丁就是这个人的手下家丁!”虞子期说着,一脸的难为尴尬:“而这个人,便是原武韩相府的主人,张良!”
张良?!
张子桓在嘴里默默地将这个名字又念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张子桓总觉得,光是从这个名字来看,这个人必定是个极为重要的人物。
“哎,张良的祖祖辈辈,都是武韩的宰相,要不是六年前,天秦一举灭亡武韩,张良他早便能继承他父亲张平的官位,成为武韩的一国宰相了。”虞子期叹着气,一脸的惋惜。
沉默数秒表示同情,张子桓继而问道:“子期兄,现在这张良,还在相府里面吗?”
虞子期将头一点,道:“武韩灭亡之后,张良基本闭关不出,每日都在相府里,钻研武功技艺,有什么事情,都是叫他手下的家丁去办,自己很少出门。”
每日钻研武功技艺?听到这,张子桓对于拜见这个张良的欲望又深了一分:武功又好,脑子又是聪明,这样的人物,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子期兄,我这就去相府一趟。”张子桓笑着说道,一脸的迫不及待:“这样的人物,我必须见上一面才行。”
“呀呀呀,桓大哥,我们出手打了人家的家丁,现在你又上门去见他,这样不太好吧。”虞子期用手摸着下巴,担心地说道。
“子期兄,你不用担心,”张子桓笑道:“我相信这位张良大人,肯定不是这么个小肚鸡肠的人物,而且,白泽的事情,本来就是他的家丁蛮横不讲道理,有错在先,我们出手打他们,也算是自卫嘛,而且,我相信,同样是被天秦人夺走了国家,这位张良先生,也必定能够理解我的心情。”
虞子期听到这里,连连点头称是,张子桓说的话,都十分的在理。
别了虞子期,和虞老简单交代几句,张子桓转出虞家,向相府快速走去。
因为阳翟城门再次打开的缘故,原本萧条的阳翟城,再次恢复了以往的生机,张子桓一路上看着沿途的街景,脚下发力,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已经走到了相府的大门门口。
张子桓不得不承认,这宰相的相府,就是气宇宣扬,与众不同:
赤红的广梁大门赫然在前,两只左右对称,姿势各异的巨型石狮摆放两旁,更显大门的威武霸气,而从赤红的外墙往高处看,数幢高大的建筑依次排列,飞檐高瓦,石雕吊笼,一切都显得华丽精美,气质不凡。
如果这是宰相府落败的样子,那在它辉煌的时候,又是如何的华丽?张子桓痴痴地看着相府,险些忘了正事。
在外门的两侧,各自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家丁,而他们身上穿着的蓝色布衣头巾,正是上次张子桓见到的样式。
虽然知道很可能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张子桓还是硬着头皮,笑嘻嘻地向一名家丁走了过去。
“喂!哪来的要饭的,张府这么大的字看不见吗?!”看见张子桓靠近,一位家丁连忙大声叫了起来,右手一挥,就是要张子桓滚蛋。
张子桓听罢,不免额头上青筋一挑,一脸的郁闷:自己穿的戴的,都是正常的衣物,怎么就成了要饭的了?
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为了见到张良,寻求复仇大计,张子桓决定还是暂时忍一忍。
“这位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要饭的,”张子桓对着那位家丁,标标准准地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道:“我来这,是想见张大人一面,向他请教一个问题,麻烦您帮我通报一下。”
那个家丁,听完张子桓的话后,先是愣了一秒,继而猛地仰头大笑起来,边笑边道:“哈哈哈哈哈哈,哪来的二愣子,你当你是谁?能够面见张大人?我们张大人每日操劳,岂是你这种蠢才说见就见的!”
而一旁的另一个家丁,也是讥笑不已,然而,在另一个家丁看清张子桓的面容后,他的双眼,猛地瞪成一个圆形。
“你、你、你是那天和虞小子一起的怪物!”那个家丁盯着张子桓,一阵恐慌之下,话都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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