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怎么打人呢?”麦蓓棠见谷雪儿被打,倏地站了起来,欲上前还掌,却也被南柯重重地扇一掌。
“怎么站起来了,不是肚子痛么?”南柯问道。
“呵呵呵。”秦小莲吸了吸鼻子,冷笑三声。
“我肚子痛不痛,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来逞英雄么?!”麦蓓棠厉声质问道。
“姓麦的,你为了所谓的复仇,伤害的人还不够多么!”
面对南柯的指责,麦蓓棠如遭晴天霹雳,自觉真相已经全部浮出了水面,貌似再也瞒不下去,可偏偏年旖萌并不像一位知情者。“什么复仇,我听不明白,你找错人了吧。”
“找错人?”南柯含着眼泪,一手揪住麦蓓棠的衣领:“如果不是你这个天杀的罪魁祸首,我肚子里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个孩子,我的孩子也不会在不久的将来离我而去!”说罢,南柯使劲推搡着麦蓓棠,唐依然见状,忙将二人拉开:“南柯!你现在不能这么激动!”
“孩子?什么孩子?你肚子里有孩子?!”麦蓓棠惊讶万分。
“难怪……难怪你会去做孕检,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年旖萌刹那间明白了南柯孕检的事。
“孩子是我的。”
唐依然的语气,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这五个字,每一个字都深深嵌入了年旖萌大脑皮层最深的褶皱处,并在心中留下了五道永不能消逝的伤疤。萌萌顿觉眼前一片空白,虽是黑天,可眼前的白光却格外的耀眼,整个身体如失重了一般,飘了起来,接着向后仰去。
“萌萌!”秦小莲反应迅速,在萌萌仰天栽倒之际,一个箭步冲到萌萌身后,用双臂擎住萌萌。高高见状,忙来到小莲身边帮忙。谷雪儿则缓缓低下头,用双手掩面哭泣。
“你有什么可哭的,最该哭的人现在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你有什么资格?”南柯紧锁眉头,忿忿难平。
“南柯姐,原谅我吧。”谷雪儿泪流满面,“呯”地跪倒南柯跟前。“这件事不能全都怪蓓蓓,要怪就怪我情迷心窍了吧。南柯姐,求你了!”
“是啊,你怀孕这怎么能怪我呢?谷雪儿,你瞒着萌萌在学四地下幽会唐依然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你会有如此下场。你活该。”麦蓓棠火上浇油。
“麦蓓棠!”谷雪儿大喊一声。“到现在,你还是不肯承认是吗?!”
“我承认什么啊?我有什么可承认的啊?在学四地下幽会唐依然的不是我,把这个疯女人肚子搞大的也不是我!”麦蓓棠反唇相讥。
“不是你还有谁,谁还能像你麦蓓棠一样,蛇蝎心肠、无恶不作!看不得别人好,就想尽办法栽赃陷害?”唐依然怒火中烧。
“姓唐的,别以为你比我大两岁,就可以冲着我颐指气使。今天我告诉你,她怀孕,跟我没一毛钱关系。”麦蓓棠指着南柯说。
“不是你,还有谁?!”唐依然将嗓音提高了八度。高高见状,走了过来,用手拍了拍依然的肩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麦蓓棠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麦蓓棠掏了出来,刚见到屏幕上手机的名字,便不由得浑身一凛,手机竟生了翅膀般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唐依然一个箭步拾起手机,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林靐”二字。
“唐依然,我劝你不要侵犯我的隐私,快还给我!”蓓蓓警告道。
“林雷?林雷是谁?”高高问。
“仨雷就不念雷了。这小子是我的干事。”说罢,唐依然接通了电话,并点开了免提。
“喂,蓓蓓,你现在在哪儿?我有急事要见你!”电话那端,传来林靐急促的声音。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麦蓓棠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慌意乱。
“蓓蓓,你听我说,就在刚才,果俊当着我的面,把曹玉暖和刘佳期给废了!”
“刘佳期?!”唐依然转了转眸子,又看了看面容憔悴不堪的年旖萌。
“曹玉暖……曹弟弟?”年旖萌也在暗自思忖着什么。
“虽说曹玉暖曾经和果俊分庭抗礼,但好歹也帮着果俊废了邹玉龙和刁得正……刘佳期就更不用说了,就因为果俊保了她一个校园歌手大赛一等奖,她就心甘情愿地当了果俊的马子,可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蓓蓓,我为了你帮果俊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早晚有一天,我一个不留神,他也会把我废了的!”
“你闭嘴!我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都是什么,给我滚!”麦蓓棠冲着手机,疯了一般咆哮。
“蓓蓓,你怎么可以说你不认识我呢?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帮你把唐依然搞得身败名裂,搞得年旖萌众叛亲离,你就考虑做我的女朋友啊!如今为了你,我已经进退维谷,你怎可和那果俊一样卸磨杀驴啊?”
唐依然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终于知道了,原来在我身边的,不是内鬼,就是奸细。我的工作生涯,真的很精彩。林靐!”唐依然突然抬高了声音,道:“我真没想到,居然是你!”
“你……你是谁?”
“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你是……唐……哦不,部长?”
“呸,部长这么神圣的字眼儿,哪是你这种龌龊小人所能玷污的!告诉你,麦蓓棠现在就在我手里,如果你在十分钟之内不能及时出现,我就要了她的命!”
“部长你……你别冲动!”
南柯见状,再度走到麦蓓棠面前,重重地打了其一记耳光,蓓蓓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蓓蓓……!部长,你等我,我马上就到,你们现在在哪儿?!”
“公园,西门外的,别跑到昌平苑去了!”
“好好好,我马上到!”电话那端,林靐匆匆挂断了电话,掌心早已大汗淋漓,额头上亦是挥汗如雨。“唐依然我惹不起,果俊我更惹不起,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做着强烈思想斗争的林靐忽然灵光乍现,双手一拍:“对啊!做了那么多次鱼饵,这次何不任性一把,做一次渔夫,让他们鹬蚌相争,我虽不图坐收渔利,但最起码能捡回一条命和今后的仕途!”想到这儿,林靐长吁一口气,拨通了果俊儿的手机——“大哥,大事不好了!”
与此同时,公园中的“审判”仍在进行。“雪儿,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到底是麦蓓棠,还是那个果俊儿?”唐依然平静地问。
“是……是……”
“是果俊儿对不对?那天在天桥下,我亲眼看见你与他在聊天,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还阴阳怪气地和我打了声招呼。是不是他那时正教你如何欺骗我?”
“是。”
“好……你很诚实。那么我再问你,刘佳期这个人,是不是果俊儿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方便你们监控我的动向,还时不时地向我放一些猛料,让我一点一点钻入你们的圈套?”
“我曾想过阻止他,可是……”
“我就问你是不是?!”
“是。”
“操。”唐依然顿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撕扯着,不由自主地死死抓住头发,不住地跺脚。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向来对自己阿谀逢迎、吮痈舐痔的人,为何要如此在暗中布下天罗地网为难自己。“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喜欢我。”
“什么?!”
“因为他喜欢我,而我……而我喜欢你,所以……”
“哈哈哈!”唐依然双眼噙泪,仰天长笑。
“雪儿,我已经听得差不多了,让我来告诉你吧。”呆滞、沉默了许久的年旖萌终于开了口。“雪儿,我傻,你也傻。他之所以教你撒谎,其实就是等着你穿帮的那一天,也就是今天,如此一来,我们鹬蚌相争,他坐收渔翁之利,在我们所有人孤立你的时候,他趁着你脆弱之际,好闯进你的心。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执念难道真的可以将一个人的理智侵蚀得体无完肤吗?”萌萌有气无力地说。
“好聪明的姑娘,我不得不手动点赞了,一点都不傻嘛。”孤零零的低频率掌声响起,竟是果俊儿只身前来。
“果俊儿!你可真是果青儿的好弟弟!林靐那只缩头乌龟呢,你来替他送死了吗?”唐依然恶狠狠地问道。
“我一个人对付你们这一群麻瓜,足够了。”果俊儿口出狂言道。“你们就这么让一个可怜的小姑娘跪在这儿?你们不觉得你们做的太过分了吗?”
“比起‘过分’二字,我们可是有不及而无过之啊。”高高讽刺道。
果俊儿“嗤”了一声,躬下身欲掺起雪儿,雪儿却死活不起。“不要碰我。我跪着站着,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南柯姐不原谅我,我就是死,也绝不起来。”
“雪儿,你要是再不起来,天寒地冻的,当心又冻感冒了。”果俊儿话中有话。
“你……这一切业障都是我种下的,是我罪有应得。”
“谷雪儿,我真的没想到,事到如今,你居然如此软弱!一个巴掌拍不响,是,我是为了一己之私,不过我为什么能得手,还不是因为他唐依然爱博不专?单单一双漂亮的手,就能让他色迷心窍,如果换做是别人,他一样会上钩,一样会背叛年旖萌!”蓓蓓咆哮道。
“你住口!数你没有资格指责我!”唐依然训斥道。
“我就要说!怎么,不就是因为他上了南柯,而你为了得到他,听了这个人的话,撒谎说是他上了你自己么,那又如何?没什么可愧疚的,谎撒了就撒了,走上了不归路,你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要你给他们留有一口气,他们就能反扑回来咬死你!我劝你还是强硬起来,否则就算跪到死,也是无济于事!”
“麦蓓棠,你太可怕了。从今晚开始,我要带着萌萌和雪儿与你划清界限!”秦小莲实在听不下去了。
“可怕?世间最可怕的就是人心,怕着怕着,我不但不怕了,还要让别人怕我!凭什么我堂堂麦蓓棠会沦落成一个**丝的备胎,还不是因为你年旖萌活得太滋润、过得太舒坦了?!你是女神,你凭什么是女神,而我就命中注定要沦为你的陪衬?我就是要给你上一课,我要让你知道,你要为你平时的傲慢付出代价!”
“你别血口喷人,或许只有在你的眼里,萌萌才是一个傲慢的人吧!”秦小莲说。“我劝你趁早出去租房住,否则寝室里容不下你。”
“你……!”
“唐部长,我不想在下学期再见到谷雪儿这个贱人,我也没有她这样的学妹。这部长助理的位置,谁愿意当,谁就当吧。”南柯突然插话道。
“南柯姐,我不怪你。”年旖萌轻轻挣开小莲,走到南柯面前说。
“傻妹妹,要怪,在场这么多人,你都可以怪,唯独不能怪我。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我先回去了。”南柯瞥了一眼谷雪儿,道:“你就在这里跪到死吧,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想走?平白无故扇了我两巴掌就算完了?你站住!”丧失理智的麦蓓棠一跃而起,欲抓住南柯,谷雪儿见状,本想站起身,但因跪地的时间太长,膝盖使不上力气,刚一站起,便向后方仰去。蓓蓓这一扑,正好扑到了雪儿的身上。
“贱人,你只敢跟我来硬的吗?”蓓蓓一把抓住雪儿的秀发,雪儿吃痛,亦一通乱抓,二人扭作一团。
“**住手!不许伤害雪儿!”果俊儿见状,欲拉开二人,不料女人发作起来,力气似牛一般,果俊儿根本拉扯不开。情急之下,果俊儿连随身携带的以防不时之需的烟雾弹等道具都忘了使用,用手使劲掐住蓓蓓的脖子,怒喝道:“疯女人快松手!”
“天呐!唐学长,快去救救蓓蓓,求您了!”小莲大叫道。
“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过去。”唐依然抱着看戏的心态,“观赏”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就……不……松!”麦蓓棠见挣脱不开果俊儿粗壮有力的手,便使尽浑身解数,使劲向正前方顶去,果俊儿一时招架不住,三人滚作一团——果俊儿掐着麦蓓棠的脖子,麦蓓棠揪住谷雪儿的头发,谷雪儿则左手扯住果俊儿的衣服,右手扯住麦蓓棠的衣服——谁也不肯松手。
“高高,快去帮忙!否则他们会滚到臭水沟里去的!”秦小莲一声令下,高高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眼见三人马上就要滚落下去,高高只一抓,拉住了谷雪儿的外衣帽子,却不料自己也被带了出去。
臭水沟沿,谷雪儿上半个身子在沿上,下半个身子悬空,双脚被蓓蓓死死地拉住,而蓓蓓的腰部被果俊儿死死抱住。
“快想办法!我快撑不住了!”高高叫道。
谷雪儿的求生意志特别强烈,双脚不住地挪动,靴子也越来越松。终于,谷雪儿甩掉了两只靴子,自然,死死拽住两只靴子的麦蓓棠以及果俊儿,双双跌入臭水沟。高高反手一拉,将雪儿拉了上来。雪儿因用力过度,浑身颤抖,险些晕了过去。
臭水沟本已结冰,麦蓓棠与果俊儿这一团肉,硬生生地将冰面砸出一个冰窟窿,而着力点恰恰是果俊儿的双膝。二人一起跌落刺骨的水底,沾了满身厚重的青苔和黏着的污秽。
双膝骨折的剧痛,仿佛将果俊儿拉至另一个世界。想必他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和刁得正一样,落得个寒、痛、惊、惧扑面而来的下场。“救命!救命啊!”麦蓓棠因不识水性,大声呼救。果俊儿虽识水性,不过因双腿骨折,疼痛让他的求生意志远远超过了理智,为了爬到冰面上,他活活将麦蓓棠当成了人肉救生板,将其整个人按在水里数次,直至右手摸索到了足够厚的冰沿。
麦蓓棠,迈陂塘。最终,她还是沿着“陂”,“迈”入了“塘”中,生生吞了数十口夹杂着爱恨情仇的臭水。这也是对人美心恶之人刻骨铭心的惨痛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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