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然经历了同年旖萌一样的尴尬窘境。
从周四那晚开始,唐依然和年旖萌没有见过一次面,每晚只有“晚安”两个字的短信。这期间,蓓蓓明着站在年旖萌一方,实则十分担心谷雪儿将自己供了出去,数次询问谷雪儿那晚都发生了什么,二人交流了什么,谷雪儿却总是避而不答。虽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年旖萌和谷雪儿从周四那晚开始亦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简单的眼神交流都没有,二人均刻意避开对方的眼睛。
一个月的期限已到,李超的软禁期结束。
“哎哟……这什么东西?辣眼睛!”
距离李超和郄欢约定在老地方——南门小食一条街西胡同地下宾馆见面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唐依然借了学四地下,找到了人文学院一位具有高级化妆师资格证的学妹为小马哥化重伤妆。此刻,这位学妹正在为被粗麻绳绑在凳子上的小马哥化眼伤妆。
“是不是颜料进眼睛里面了?”化妆师学妹问。
“忍一会儿就适应了,大老爷们没有个老爷们样。”唐依然抱怨道。
“嘿!感情不是你化妆,站着说话不腰疼!”小马哥反击道。
“我操,你可以啊!我们大家费这么大劲儿,又借地方又找化妆师,不都是为了你!要是真让李超揍你一顿,我们倒省事了!”说罢,唐依然瞟了一眼蹲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李超。
一炷香的功夫既逝,小马哥的重伤妆完成了。“就这么面对面瞧着,都能以假乱真,更别说拍成照片了。”朱咏春赞道。“来,李超,看看你揍过之后的马晓伟。”
李超仍旧蹲在角落里,喏喏道:“画完了,就赶紧拍下来吧,别瞎耽误工夫。”
“我们瞎耽误工夫?要不是你欠下这一屁股**债,还用得着我们现在给你擦屁股?!”朱咏春怒道。见李超不再作声,朱咏春走到李超身边,掏出自己的手机,道:“拿着,用我的手机拍。”
“为什么用你的?”李超问。
“我手机的镜头像素低,模糊点不是更好么。明天你便带着我的手机去,如果出了点什么意外,你的手机我们应该还能用得上。”
“谢了。”说罢,李超接过朱咏春的手机,站起身,徐徐走到小马哥身边,变换着不同的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小马哥倒也配合,闭着眼睛装死。
“需要我帮你调调色吗?”唐依然问。
“谢了,你连自己的事儿都焦头烂额了,哪还有闲心管我的事。”
高高走过来,拍了拍李超的肩膀:“无论你把不把我们当亲室友,我们都把你当亲室友。”
唐依然走到化妆师身边,道:“妹子,你化得很好,价钱怎么算?”
“哥,你看着给吧。”化妆师学妹笑着说。
“我不懂行,你且说说行价。”
“特效化妆的话,一般是80块钱一个人,要是熟一点的就60。”
唐依然听罢,从钱包中掏出一张红票子,递到学妹手中:“这是你的酬劳。”
“哥,你这是……?”
“你帮了我们大忙,这是哥一点心意。”
“哎吗,哥你真敞亮!以后哥要是有需要的话,尽管找我,我给你按60算!”
“那就先谢过妹子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小马哥一行人回到地上,向宿舍走去。朱咏春走在最后,刚要踏进宿舍楼,忽然听见有人轻声在后方叫住自己:“老大?”
朱咏春停下脚步,转过头:“陈大楠?”
“我现在需要打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可我的手机突然坏了,你能借我一下你的手机吗?”陈大楠恳求道。
“不过我这也快没电了。”朱老大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陈大楠:“拿去吧。”
陈大楠接过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边打着电话,边向远离宿舍楼的方向走去,消失在朱老大的视线中。
第二天下午,南门小食一条街西胡同地下宾馆中,李超姗姗来迟。早早候在宾馆房间的郄欢轻蔑道:“平时总是火急火燎的,今天竟然迟到了,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今天不是比较特殊嘛。”
“哟,你还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呢。”郄欢说着,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李超:“这么冷的天还跑了一脑袋的汗,快喝点儿吧。”
“谢咯。”李超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喝罢,郄欢把李超拉到床边坐定,询问道:“想必你也知道,今天我找你是什么事儿,一个月期限已到,你是如何处置马晓伟的?既然你没把人给我带过来,总得带来个说法和证据吧。”
“当然,答应你的事儿,我怎么会忘记。”李超掏出刚充好电的朱咏春的手机,不慌不忙地开机,清脆的铃声响起,李超点击相册按钮,上下翻阅,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几张假象照片。“咦?我拍的照片呢?”
郄欢见此情景,阴险地笑了笑:“不是找不到,而是根本就没去做吧。”
“天地良心,欢欢,糊弄谁,我也不能糊弄你啊。你给我点儿时间,我好好找找,可能存在别处了。”李超惊慌万分,亦惊恐万分,昨日精心准备的照片为何会不翼而飞?
“行了,别和我演戏了。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得多了,说是一套,做是另一套。”郄欢站起身,向床头柜前走去。
“我若是真的没做,今天还敢来这里找你吗?”李超额头上的汗不减反增,心下寻思:“我若今天真的拿不出证据来,这臭**非把我宰了不可。不行,我得速速脱身。”遂道:“欢欢,我想起来了,我怕被别人发现,就把照片从手机里面择出来放到电脑里了,你看我这记性,我现在就回去给你拿。”
“不送。”郄欢淡淡地说。
李超见郄欢就这样轻易放过自己,心下一喜,扭头便走,刚要开门,顿觉周身变得十分绵软,动起来异常吃力,仿佛地心引力突然增大,竟跪在了门前,连视线也变得模糊了。
“怎么会这样?欢欢,我站不起来了,头好晕啊。”
“你以为你还能走得出去么?”郄欢背着手,踱步到李超面前。原来,郄欢早作准备,在那瓶递给李超的矿泉水中下了“迷情粉”,这种药是迷魂药的一种,价格不菲。“你曾经答应过我,如果一个月之内你没有完成任务,就任凭我处置,就算阉了你都可以,是也不是?”
“欢欢……你听我解释,我……我真的有去做,我真的去做了,你要相信我。”李超吃力地抬起颤抖的双臂,企图拽住郄欢的裤子,却被郄欢一脚踢开。
“起开,别弄脏我的裤子。”
“欢欢,我说的是……是真的,其实我是,我是……”李超欲寻求原谅,想把“浮小蒜已经知情”、“自己此番前来是与小马哥等人事先串通好的”等事实告诉郄欢,以作为缓兵之计。
“你是什么?呀,浮小蒜,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听郄欢喊出“浮小蒜”三字,李超猛一回头,不料郄欢将背在身后的手倏地抽出,如变戏法一般变出一把生锈的剪刀:“从今天起,你就是太监。”遂对准李超的下体一剪刺入。
“啊!”随之而来的剧痛,还有喷涌的鲜血,将李超从晕眩的边缘拉了回来。郄欢欲拔出剪刀,却被李超死死攥住。“臭**!去死!”李超只一脚,狠狠揣在了郄欢的小腹和下体。郄欢被踹出一米远,狠狠地摔在了门对面的墙上,看来李超平日重视锻炼,真真是有好处的。
李超怕惊扰他人,夺门而出,从旁侧的安全出口逃离,奔向宾馆后门。与此同时,小马哥、朱老大、浮小蒜、唐依然、高高、陈小甲、陈大楠、窦英、南宫燕、方华、赖新新共十一人,两个出口前五后六,正准备“伏击”郄欢。浮小蒜在后门,先听到一串急促的撞击声,随之而来的是下体沾满血迹还插着一把生锈剪刀、小命丢了半条的李超,下意识赶上前去,扶起李超。“李超!李超!怎么会这样?是她做的吗?!”
李超见到小蒜,使出浑身解数点了点头,遂怦然倒地。赖新新跑到前门报信,其他四人忙凑拢过来助小蒜扶起李超。浮小蒜此时此刻恨不得将郄欢撕成碎片,不顾众人的劝阻,独自冲向地下,沿着点滴血迹找到郄欢所在的房间,一脚踹开门,却发现人去屋空。
“郄欢!侬个麻包婆!有种给老娘出来!看老娘弗一抛拐猛几侬倒!”小蒜边操着家乡话怒吼,边大踏步来到前台,见前台的大娘正昏昏欲睡,猛地“喂”了一声,将大娘生生惊醒。大娘颤巍着双手,戴上花镜,见到浮小蒜带着刀疤、臃肿且愤怒的脸,登时惊呆了。
“刚才退房的贱人到哪里去了?”浮小蒜凶神恶煞地问。
大娘壮着胆子,安抚浮小蒜道:“你……你先别激动,我心脏不好。”
“你快说!那个贱人哪里去了?!”
“刚……刚退房离开。”
“怎么可能?!”浮小蒜惊叹郄欢遁走速度之快,怒道:“她前脚离开,我后脚就到了这,短短的几十秒她怎么可能退完房?你们都不查房的吗?”
“这个……”大娘吧唧吧唧嘴,道:“我们小本经营,不查房的。”
“什么逻辑?!你们知不知道,那臭**叫郄欢,‘七夜’郄,‘喝屋安’欢,是首经的,刚把我男朋友刺伤,我男朋友伤得非常严重!作案地点就在你家宾馆,我希望你能赶快报警,协助警方尽快抓到凶手。”
“可是报警得有证据啊……”
“证据?客户入住的记录,还有那张房卡,都是证据!房卡上不是有指纹的吗,你快去拿着它报警,去验指纹!我今天就在这里等,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大娘皱了皱眉,转了转眸子,道:“小姑娘,我可以配合你去报案,不过我的宾馆也还得正常营业呢。所以希望你先回去,我与警方联系上以后就立刻通知你,你看可以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报案?”小蒜问。
“这……起码大娘我得先去那间屋子看看,然后再给警方打电话吧?小姑娘,你先回去,我一定会联系你。”
“好,我等你的电话。”小蒜气得发昏,亦不愿多看大娘抻着黏涎的双唇,扭头便走,竟忘了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也忘了索要大娘的联系方式。随后,大娘与三个宾馆清洁工来到事发房间,望着一地的血迹,大娘自己也吓了一跳。
“老板,咱们到底要不要报警?”其中一位清洁工问。
“报你奶奶个爪!咱们连营业执照都没有,要是惊动了警察,抓不抓得到人和我们没关系,宾馆的生意倒是保不住了!”大娘直言万万不可。
“那如果那个小姑娘打来电话或者找上门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跟她也没互留联系方式,她怎么打电话?万一真找过来……到时候再说吧,赶紧把这给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要不然这个月都甭想领工钱。”大娘说罢,让清洁工清理了血迹,宾馆照常营业。
李超再次住进了北医三院。上一次,李超磷化锌中毒,赢得了爱情;这一次,李超阴囊双双血肿破损,爱情却濒临破产。和上次一样,小蒜让朱老大等人回学校休息,自己照顾李超。“毕竟,现在我还是他的女朋友。”
虽然离受伤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李超依然疼痛万分,看见身边只有小蒜一人,李超乞求道:“小蒜,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你还是当年那个能为了我吞下耗子药的李超么?你还是当年那个能为了我徒手抓匕首的李超么?”小蒜瞪大了含着泪水的眼睛反诘道。
“对不起,小蒜,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李超说了无数句抱歉,宛如一个失足青年,恳求原谅,可这些小蒜都听不进去了。
李超背叛了女友,辜负了室友,虽然室友们既往不咎,可小蒜却始终不能释怀。“你不必向我道歉,我原谅你,而且会照顾到你痊愈。但这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吧。现在你需要静养,情绪不宜过激,我先出去了。”
“不要,小蒜,求求你,不要,我需要你,小蒜……小蒜!”
无论李超如何乞求,小蒜均不予理睬,径自离开重症监护室。
李超留下悔恨的泪。哪里有背叛,哪里就有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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