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一名举着望远镜的米国男子惊叹道。他手忙脚乱地从帐篷中找到报警器,拼命地旋转着。
“飞机!是飞机!”三个男人从楼顶跑了出来。原来,这里还有幸存者,而且不止一位。“我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站在中间的一名西服革履,留着两撇胡,梳着较长卷发的中年男子叫道。他身边的小跟班穿着蓝色的衬衫,也是亚洲人的相貌,不住地向着飞机招手。另一边的黑人男子,不确定是哪国人士,异常高大威猛,梳着光头,一身肌肉,留着胡茬,身着黑色跨栏背心。
从空中俯瞰,可以看到楼顶用白色油漆写着大大的“救命”二字。这也是唐依然所见到的求救信号。“我就说有人会来!喂,我们在这儿!”卷发男子大叫道。看来毫无疑问的是,并不是僵尸们都不在了,而是都闻到了活人的鲜肉味儿,全部聚集在这幢高层建筑之下了。
“我们决不能下去,爱丽丝,我们会被僵尸生吞活剥了的!”唐依然警告道。
“我知道。”
飞机在空中盘旋,逐渐远离这幢建筑。卷发男子沮丧万分:“为什么它飞走了?”
“它并不是飞走,而是在盘旋呢,这意味着它要迫降。”报警男子说。
“靠,竟然飞得这么低!”黑人男子吐槽道。飞机经过盘旋,直挺挺地朝着四人飞了过来。“趴下!”飞机高速地从他们身上“掠过”——这是实实在在的掠过,因为飞机离他们身体的高度不足一米,如果此刻四人是站着的,那么至少会有一个人死于非命。望着再度远去的飞机,卷发男子问:“这又是要去哪里?”
“这是要降落了,要降落了!”黑人男子兴奋不已。“快挪东西,给飞机腾出地儿!”
“降落?”卷发男子还未回过神。
“是,我刚才不说了,看起来它要迫降吗。快!”报警男子叫道。
“开飞机的疯子可真是**养的。”卷发男子感叹道。
“二位,可能会有点儿颠哦。”飞机上,爱丽丝警告克莱尔和唐依然。
“那就把我解开吧。”克莱尔借机说。
爱丽丝本是想多捆克莱尔一阵的,但现今也没办法,只得扔给唐依然一把锋利的匕首。“唐,你帮她割开。”
“交给我吧。”唐依然接过匕首,开始割绳子。
“谢谢。”克莱尔说。
“要谢谢爱丽丝,不过,你可别做什么傻事。”
“现在要做傻事儿的可不是我。”克莱尔略带嘲讽地说。
爱丽丝一听这话,不由得笑了。
楼顶,报警男子带好防护手套,将早已埋伏好的用于为飞机减速的钢缆绳拽出,蓝衣小跟班在吃力地推着装满各种杂物的推车。“快,坚持住!”黑人为其加油,同时也在奋力拖拽着另一个装满东西的推车。
“我在努力!”小跟班咬着牙说。
“帮你一把吧!”黑人将左手空了出来,在前面拽着小跟班的推车,为其减轻负担。报警男子则将刚拔出的电缆绳绑在一根角落的旗杆上。
天空中,已经做好准备的爱丽丝发话:“坐稳了!”接着,爱丽丝将操纵杆扳向了自己。楼顶,黑人正在挪动一个沉重的红油桶,时刻紧盯飞机的动向。在飞机马上就要抵达楼顶平台时,飞机突然坠了下去。黑人心里犯着嘀咕,走到边缘向下看,飞机却突然升了起来,黑人反应迅速,趴在油桶上,飞机再次近距离略过黑人。
飞机上,爱丽丝拼命刹闸,可飞机只顾一个劲儿地向前冲,丝毫没有停下的征兆,还差点刮倒卷发男子。飞机在楼顶一路扫荡,报警男子见时机已到,使尽全身力气拉直钢绳,可飞机的巨大惯性造成的冲力并未让钢绳发挥多大的阻力,竟将栓钢绳的旗杆连根拔起。飞机越来越倾斜,破砖碎瓦从楼顶掉落,砸向双手朝天、虎视眈眈的僵尸们。飞机若是掉下去,不但楼顶的四人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失去超能力的爱丽丝,以及两位乘客都会行将就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人男子凭着超高的弹跳技术,一跃而起,以扣篮的手势把住了机尾。飞机由倾斜四十五度角变成了水平的姿势。趁着势头,报警男子、小跟班和从楼内跑出来的另一位女孩儿,合力拽着飞机的机翼,将飞机从摇摇欲坠的边缘拉了回来。
“干得好!”黑人鼓励女孩儿道。
爱丽丝从飞机内走了出来,站在了机翼上。众人望见这位拥有超人胆识的驾驶员居然是一位女性,不免有些吃惊。“这迫降真赞。”黑人竖起了大拇指。
“我觉得,这应该叫坠毁。”爱丽丝自嘲道。
黑人伸出手,爱丽丝抓住黑人的手,一个纵身跳下飞机,克莱尔和唐依然也从飞机中走了出来。“我叫卢瑟·韦斯特。”黑人再次友好地伸出手。
爱丽丝亦友好地握住了卢瑟的手:“我叫爱丽丝,这位是克莱尔,我的朋友,另一位是唐,来自瓷国。”
卢瑟向克莱尔伸出手:“我叫卢瑟·韦斯特。幸会。”
克莱尔却并未理他,径直跳下飞机。唐依然见卢瑟未免尴尬,跟着克莱尔调下飞机,紧紧抓住卢瑟的手。“我姓唐,头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黑人。别见怪,克莱尔现在精神有点恍惚,刚才被吓到了。”
“没关系。”卢瑟淡淡一笑。
“嗨,我是克里斯特尔·沃特斯,很高兴见到你。”原来,刚跑出来帮忙的女孩儿叫克里斯特尔。
“哈,先不忙着自我介绍,你是来帮忙的吧?”卷发男子跑了过来,焦急地问。
“能带我们走吗?”小跟班瞪圆了眼睛问。
“你们是从阿卡迪亚来的吗?”克里斯特尔问。
“你……你说什么?”
“阿卡迪亚,你们是从阿卡迪亚来的吗?”
“你对阿卡迪亚了解多少?”
“阿卡迪亚说它能帮助我们!”小跟班说。“那里有其他的幸存者,有食物,还有安全保障,而且没有感染。”
“所以是他们派你们来的吧?”卷发男子问。
“呵,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们的确从阿卡迪亚来,不过不是‘派’。”唐依然说。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里还有其他人,就和你们仨一样?”小跟班问唐依然。
“想得美,就剩我们仨了。”
“是的,只剩下我们。”爱丽丝说。
“不是来救我们的?”克里斯特尔异常失望。
“抱歉。”
众人纷纷掐起了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小跟班叹了一口气,懊丧地转过身。
“不必道歉。”卢瑟安慰爱丽丝。“是他们对阿卡迪亚抱有太大的幻想了。”
“还以为你能带我们去一方乐土呢。”报警男子走过来,站在爱丽丝和卢瑟的中间。“我叫安杰尔·奥尔蒂斯。你的飞行技术真的很棒!”
“谢谢。”爱丽丝与安杰尔握手。
卢瑟走到螺旋桨处,看见唐依然在对螺旋桨进行检查。“情况如何?”
“还活着。”唐依然边检查边说。
“嗯,那就好。”
“其实……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唐依然停下手中的活。“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不过你们黑人长得都很像,我不太敢辨认。”
“哈哈,经常有人这么说,但是我没想到,瓷国人居然也这么说。”卢瑟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你是篮球迷吧?”
“其实算不上迷,但是体育台转播NBA的时候我都会看。”唐依然突然明白了什么。“等等,你说你叫什么?卢瑟·韦斯特是吗?”
“哈哈,还是被你发现了,我打比赛的时候用的不是本名。”
“你是戴维·韦斯特,是不是?”
“是,那就是我。”
“你还代言过一款风靡全球的瑞四手表,是吗?”
“正是。”安杰尔走了过来。“戴维·韦斯特,我们这儿的超级巨星。要不是到处闹僵尸,我们也不知道他其实叫卢瑟·韦斯特。哈,你骗了全球所有的篮球迷。”
“得了吧。”卢瑟拍了安杰尔一下。
爱丽丝跟着走了过来:“螺旋桨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就是变难看了。”
“那就好。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找那位亚洲的男士聊一聊,他是科里亚人。”
“是吗?真的很难得,那我去了,顺便再剥削他们一件衣服穿。你们聊。”唐依然向众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去。
“关于阿卡迪亚,你们都知道什么?”爱丽丝问卢瑟和安杰尔。
“我们都听广播里面说的。”卢瑟说。
“最近一周,我们随时都能听到广播,什么提供食物啊,住所啊,安全保障啊,没有僵尸啊……”安杰尔补充道。
“所以我们以为你是他们派来的。我们发射了好几天的照明弹,就是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
“照明弹?”爱丽丝不由得笑了。“这里是洛城,阿卡迪亚在阿城,这么远怎么可能会看的见?”
“阿城?”卢瑟和安杰尔异口同声。
“我去过阿卡迪亚,阿卡迪亚就在阿城,是一个小镇。”
“小镇?”卢瑟和安杰尔更加摸不清头脑。“我不认为阿卡迪亚是个镇子。”
卢瑟递给爱丽丝一个望远镜:“拿着个向我手指的方向看。”
爱丽丝举起望远镜,好奇地透过望远镜望着远处,那是一片雾霭笼罩,能见度很低的海域,但是一艘印着“ARCADIA”字母的船却清晰可见。
“看见了什么?不是一个镇子吧。”安杰尔说。
“是一艘轮船。”爱丽丝有点傻眼了。的确,广播里从未说明,“阿卡迪亚”究竟是一个小镇,还是一艘船。“他们肯定是沿海航行,来搜寻幸存者。”
安杰尔拿出一个录音机:“这是我录下来的广播。”
“这里是阿卡迪亚,在紧急频道广播。这里没有被感染,我们提供安全保护、食物和住所。这里是阿卡迪亚,在紧急频道广播……”
“没错,我听到的也是这个。”爱丽丝确认了广播。突然,录音机出现了嘈杂的噪音。“这是什么声音?”
“我不知道。这是最后听到的声音,然后就没有广播了。”
“两天前的事儿。”卢瑟补充道。“我们每隔一个小时就发一次照明弹,所以你来的时候,我们确信无疑你是他们派来的。”
爱丽丝似乎看到了希望。她赶忙跑上楼梯,找到若有所思的克莱尔。“克莱尔,那艘船,就是阿卡迪亚。”
“我知道。”克莱尔淡淡地说。
“你知道?你想起来什么了?”
“嗯,我想起了海滩。当时,我们乘直升机到了阿卡迪亚,飞机就降落在了海边。有三艘船,坐满了人……他们把船停在岸边,下船来帮助我们。”
“那你为什么没和别人一起去呢?”爱丽丝很疑惑。
“我不知道……我只能想起这些了。”
“没关系,你才摘下那东西三天,就能回想起自己是怎么去的阿卡迪亚,这比唐要恢复得快多了。”爱丽丝安慰克莱尔。
“不过,我们必须要去那条船。”
洛城的夜晚,好像没比阿卡迪亚好到哪里去。又到了发射照明弹的时候了,轮班站岗的艾杰尔无奈地点燃了一记照明弹,对着天发射出去。照明弹在空中爆开,发出幽绿幽绿惨淡的光芒。卢瑟·韦斯特点燃了建筑周围所有的火把,照明的同时一定程度上也起到驱赶僵尸的作用。高耸的建筑下,阴魂不散的活死人们,还在高举双臂,似是而非地叫嚷着,满眼的肉欲。
其实,僵尸们似乎没那么笨。或许,他们已经在开始计划入侵行动,并进行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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