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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遗言么?”
岳虎低沉一笑,看着这犬戎蛮骑,给人一种压抑的味道。
“是谁的遗言,此时还未可知呢,杀!”
那犬戎蛮将大啸一声,手中的狼牙铁棒已经举起,狂暴的朝着岳虎杀了过来,他这一声怒喝,麾下的将士才如同活了一般,战意冲上九霄,就在他们的身后,此时此刻也响起了无边的喊杀声,这是他们尚未进城的袍泽。
“死吧!”
左将军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一声暴喝,手中的兵刃已然朝着这犬戎蛮将砸了过去,那犬戎蛮将浑然不惧,他最擅长的就是力气活,也有的是力气,看着这硕大的钢刃朝自己劈来,他朗声一笑:“来的好!”
说着手中的狼牙铁棒已经迎了上去,电光石火之间,钢刀已经和狼牙铁棒走了一个回合。
“当!”
一声清脆的铁器声响起,左将军的虎口已经有些发麻,他缩了缩手,甚至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犬戎蛮将果真是有一股子蛮力气。
那犬戎蛮骑吃了这一刀,眉头皱都不皱一下,随即继续迎了上来,此时左将军嘴角一扬,只是紧了紧缰绳,嘴角吐出一个字来:“射!”
一声令下,无数支箭矢朝着这些重骑兵射了过去,他们没有了战马,推推搡搡的,如同一大群无头的苍蝇,在城门附近翻滚着,对于这无边的箭雨没有丝毫的办法。
“啊……”
“不……”
惨叫连连声中,那犬戎蛮骑不断的挥动着手中的狼牙铁棒,躲避着这飞来的箭矢,心却如同刀割一般,他大喝一声:“有种的,出来和老子决一死战,大夏懦夫,懦夫!”
没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箭雨,无休止的朝着他射过来,水天郡城外,犬戎主将几乎要急疯了,他不惜一切代价的想冲进城中,但是却屡次被城头上的柳涣与大夏将士拦住了,只能听着里面的惨叫,没有一点点的办法。
“出来,胆小鬼,懦夫!”
那犬戎蛮骑虽是厉害,但是他终究也是一个凡人,纵然能躲过几箭,但是面对这无边的箭雨,他还是中了几箭,不过也都不算是致命伤,相对他后面不断倒下的将士,他简直已经和神差不多了。
左将军看着这犬戎蛮骑眼睛都快要急出火来,他嘴角一咧,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看着对面的犬戎蛮骑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不断的倒地,他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对于那犬戎蛮将说的,他就当没听见。
“速战速决,快去帮柳涣!”
岳虎看着左将军还有一些玩心,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自己先带人上了城楼,与柳涣一同面对这水天郡城下的犬戎蛮骑。
“是!”
听到岳虎的话,左将军的肩膀似乎沉重了一些,他大手一挥,箭雨的速度更加快了,也更加密集了,射完最后一轮箭雨,左将军终于动了,他大喝一声,带着麾下的将士已然杀入了待宰的犬戎蛮骑之中。
眼看着箭雨停了,那犬戎蛮骑马上警惕了下来,他的心并没有轻松下来,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已经到来。
“谁敢与我一战!”
他大喝一声,寻找着左将军,只是左将军此时已经不知道在哪里收割生命了,他心一横,随即也开始尽力去杀大夏将士起来。
这犬戎蛮将的狼牙铁棒一挥,死的便是一大堆的大夏将士,而且死相十分凄惨,此时此刻,左将军也是忍不住了,但是他却并不太想和这犬戎蛮将正面相对。
突然,左将军有了主意,他挥了挥手,马上有几个大夏将士朝着这犬戎蛮将杀了过去,而这犬戎蛮将此时已经是杀红了眼睛,咆哮着,根本就不管杀来的是谁!
正在他杀的有些疯狂之时,突然他后背一冷,感觉到一阵寒光朝着他的后脑勺扫过来,他怒喝一声,随即矮下了身子,躲过了这一下,随即狼牙铁棒也是扫向了眼前的三个大夏将士。
“谁,鬼鬼祟祟,不算好汉!”
可是背后空荡荡的,哪里有半个人影,正在他感觉惊奇的时候,他突然又感觉到又有人在他的侧方暗下杀手,犬戎蛮将被对方诡异的身法搞得心慌意乱,边大叫着壮胆边挥动狼牙铁棒格挡,可是和刚才一样,身侧还是没有半个人。
犬戎蛮将不时能感觉到自己的侧方和后方受到攻击,可每每扭头查看的时候又见不到人,他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在和人打,而是对上了一只飘忽不定的鬼魅,打了这么久,他连对方的衣边都没看到。
本就陷入重围,再加上敌人的诡异,犬戎蛮将的心彻底乱了,他的感觉已不如开始时那么准què,只见他站在场内,象疯子似的挥舞手中的狼牙铁棒,可是他身边根本没人,他打到的也仅仅是空气而已。就在犬戎蛮将快被折磨疯的时候,一条黑影出现在他的后方,这回黑影没有用刀锋,而是以长刀的刀把狠砸犬戎蛮将的后脑。
这一击来的太快了,也太突然了,半疯狂状态下的犬戎蛮将根本毫无反应,后脑就被击中,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犬戎蛮将头部的连同头盔在内,全被震碎,鲜血顺着头顶流出,淌了满脸,人向前抢出两步,然hòu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自己的对shǒu,只是他的视线已开始模糊,隐约见到自己的周围站着一个人,赫然正是方才的左将军。
“你……”
那犬戎蛮将强行说出一个字,随即吐出一口鲜血,又不甘的闭上了眼睛,脸色扭曲的可怕!
“绑了!”
有时候,活人比死人更有用,杀鸡儆猴,不杀鸡,让猴子看一看,也是够了。
眼看着犬戎蛮将被他们生擒活捉,失去将领指挥的重装甲骑兵更乱了,对满地翻滚的大夏将士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个接着一个的翻下战马。
另一边,犬戎蛮骑军的大营还不清楚城内的情况,只是听水天郡城城里大乱,喊杀连天,犬戎蛮骑也在全军突击,展开攻城。
这次攻城,犬戎蛮骑军投入大部分的兵力,四面齐攻,而且所带的云梯也做了改动,为了应对水天郡城的护城沟,犬戎蛮骑军将云梯接长,即使放进护城沟里,也能使云梯达到城墙顶端。
本以为有己方的重装甲骑兵在城内冲杀能引得守军大乱,可是攻城刚一展开,就遭到城墙上大夏将士的迎头痛击,箭如飞蝗,密集如雨点,成片成片的犬戎蛮骑在冲锋中翻滚倒地。好不容易接近到城下,又遭到棍木擂石的痛砸,引得犬戎蛮骑死伤无数,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晚间本就不适合攻城,视线不足,看不清楚状况,往wǎng前方将士在退,而后方人员还在前冲,相互冲撞,互相践踏,使得整体阵营大乱,而如此一来,被箭矢射杀射伤的犬戎蛮骑更多。正在犬戎蛮骑久攻不下,士气受挫的时候,水天郡城的正面城墙上,那位被俘的重装甲骑兵将领以及下面的重装甲骑兵们被纷纷推上城头,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重装甲骑兵此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们身上的盔甲早已被大夏将士扒掉,一各个赤身裸体的绑成一串,如同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地搭拉着脑袋。
看到这般情景,犬戎蛮骑一片哗然,本来他们还把希望寄托在这些重装甲骑兵身上,哪想到却成了人家的俘虏。犬戎蛮骑军统帅又是震惊又是失望,此时再强攻已然无用,只会徒增己方的伤亡罢了,他传下命令,全军暂shí退回本阵,暂停攻城。
犬戎蛮骑的大举攻城无功而返,撤退的过程中免不了又遭受大夏将士的追射,死伤的士卒不计其数。
这时,犬戎蛮骑营内已没有乐观的情绪存在,来的时候,他们本以为己方十万的大军一走一过间就能把水天郡城扫平,可实际情况却远没有那么顺利,区区一个水天郡城,明攻不成,偷袭也不成,连翻受挫,导致犬戎蛮骑军的士气大为低落。
犬戎蛮骑军主帅也放qì了当初速战速决的打算,而是决心要先破了水天郡城,不破水天郡,绝不回去,清晨,犬戎蛮骑的攻城又展开了。
这一次,犬戎蛮骑没有再猛打猛冲,而是步步为营的推进,众多的犬戎蛮骑纷纷架起铁盾,远远望去,铁盾连成一片,在水天郡城的四周形成一面环行的巨大镜子,反射的阳光刺人眼目。见敌人的攻城又来了,大夏将士依然先用箭射,不过对起盾的犬戎蛮骑而言箭射的杀伤力已然大减,见箭射起不到杀伤敌兵的效果,岳虎立刻下令停止放箭,节省箭支。
他们不再放箭,犬戎蛮骑的箭射反而来了。当犬戎蛮骑推进到射程之内后,举起的盾牌纷纷落下,接着,乱箭齐发,射向城头。
这轮箭射大出大夏将士的意liào,准备不足,被箭支波及到的士卒倒下一排,很快,大夏将士也支起盾牌,趁着对方落盾放箭的瞬间,抢先发箭,这招果然奏效,犬戎蛮骑阵营顿是一阵大乱,盾阵也被打开了缺口。根本不给犬戎蛮骑调整的时间,城墙上箭如雨下,哪里有缺口就往哪射,城下犬戎蛮骑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过由始至终犬戎蛮骑推进的速度都未减慢一步,踩着同伴们的尸体,硬是推进到城下,接着架起云梯,士卒们扔掉盾牌,用牙齿咬着刀剑,手脚并用,疯狂往云梯上攀爬。
滚木擂石在不停的往下落,云梯也在不时的被竹杆推开,犬戎蛮骑不顾生死的继续上爬,战斗至此也随之进入白热化。
偌大的水天郡城,四面的城墙,每一个角落都在发生着战斗,犬戎蛮骑军的强攻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
战场上的双方将士随着战斗的加剧,肾上腺分泌加速,几乎都忘了生死,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掉眼前的敌人。
犬戎蛮骑多如蚂蚁,顺着云梯和绳索布满城墙,不时有人哀号着从半空摔落,大夏将士们咬牙坚守,也不时有人被城下的箭矢射中,或仰面摔倒,或一头扎下城墙,城脚下的尸体叠罗一层又一层,四米深的护城沟,几乎要被双方士卒的尸体填平。
激战从清晨一直打到傍晚,期间犬戎蛮骑数次冲破防线,杀上城头,而又被大夏将士数次硬顶了回去,双方的伤亡都呈直线上升。
单单是这几日,城下死亡的犬戎蛮骑,足足有近两万之众,当然城中的大夏将士也是损失惨重,但是就这样的战绩,对于大夏来说,都可以算得上是大胜了,虽然还不能反攻,但是能够阻挡这蛮骑的入侵,已经是极为不易。
眼看着这数日的功夫大夏将士不退一步,担惊受怕的百姓们,也终于放心下来,慢慢的朝着水天郡回归,但是更多的人已经是无家可归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哗哗哗……”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惊涛拍岸间,有一支数十人的小队已经在一个峡谷里转悠,而就在此时,也有数百人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等一等,莫要轻举妄动,追下去,再找一下寒将军,他应该也在这不远处的!”
一处密林里,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如同座山雕一般,一动不动,看着下面一行斥候打扮的不速之客,眼中满是玩味。
“这老小子,倒是颇有一些胆子!”
他看着这峡谷深处,怪石嶙峋,嘴角微微一扬,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一旁的士卒比他矮不了多少,个个高大威猛,看起来对这山林也是颇为熟悉,因为他们太善于伪装自己,把自己变得和这山林融为一体。
“阿嚏!”
在这片峡谷之中的另一个角落里,寒举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鼻子也是有些不太舒服,他看了看一旁的士卒,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在想,这山林里到底是霜深露重,不知不觉,都有些发凉了。
这里自然便是青龙峡了,寒举的工作还没有停下来,他还在追着,只是心里已经十分明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若是还不明白,那也未必太蠢了一点。
大理斥候们也没有停下来,他们要把能考lǜ到的东西全部都考lǜ到,因为他们决定了数万人的生死,不得不谨慎。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盯着他们的,不只是寒举,而且多了那么几百人,多出来的,就是青云飞和他麾下的那数百蛮族勇士了,时隔几年,他这麾下的将士也是越来越多,但是他最觉得亲近的,还是这不到二百的蛮族将士,所以面对这样的路途,他还是选zé带上他的底子。
柳伐的命令他也已经收到,所以他进qù青龙峡后便开始小心起来,隐匿着自己。因为他要配合寒举,还要让大理的斥候们相信,这条路很安全。
欲使其死亡,必先使其疯狂!
柳伐想做的,就是让沐轻尘自己钻入他选zé的这个口袋里,然hòu顺带着,把大理世子一并在青龙峡处理了,了结了他们以往的恩怨。
不得不说,沐轻尘打了一手好算盘,若是柳伐没有让寒举出去,而寒举没有察觉到,或许都不会有这样的变故发生,可是事实就是这么巧,上天给了柳伐一个绝妙的机huì。
虽然青龙峡奇险,但是一入青龙峡,也算是进入了一条死路,因为这条路本来就有很大的风险,更不用说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了。
“看,这里,是官道,这里可以直接进入平南府!”
大理斥候们小心翼翼的走完最后一段路,随即看到了一条大路,一个个都眉开眼笑起来,他们做到了,他们也也没有辜负沐轻尘的期望,他们真的在青龙峡这里发现了一条路,一条可以直接杀入平南的路。
“走!”
为首的大理斥候看到平整的大路,他嘴角一扬,又动了,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选zé继续向前……
“呼……”
“来了!”
青龙峡中,寒举和青云飞终于坐在了一起,他青云飞叼着一根稻草,缩着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群大理斥候,虽是跟寒举说着话,但是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柳傲可把消息传于将军了!”
寒举向lái废话不多,他也盯着这支斥候队,眼中闪烁着玩味,这么放任他们离去,是不是有些放虎归山了。
“自然是,放长线,钓大鱼么,呵呵!”
青云飞把嘴角的稻草取了下来,看到这些大理斥候已经没有了踪影,他终于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随即又是一笑:“走吧,现在就看他们了!”
寒举点点头,随即又看了一眼这青龙峡,眼中闪烁着玩味,耳边不断传来江水涛涛,他终于也动了:“但愿,这鱼真的愿yì上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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