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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攻城的到底是谁。一个守将惊慌失措地亲自跑来,大声道:“大人,城北告急……”
“大人。城南告急……”
“大人。大人的府邸着火了……”
紧急军情一道接着一道,听到他的府中着火。守城的郡守甚至没有想到去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很显然,城中混进了奸细,趁乱点火,制造恐慌。
“大人,怎么办?”一个守将惊慌问道。守城的郡守和一个守将都看出了彼此的绝望之意,“城东还没有被困住。”一个守将提醒道。
他的用意不言而喻,现在跑还来得及,若是等城池四面被围,只能坐以待毙。撞城车一下下的,还是有条不紊的撞击着城门,守城的郡守虽然看不到城门的情况,可却已经感觉到城门已经有了裂缝,在眼前不断的开裂涨大。
又是烈日,又是烈火城头,守城的郡守亦是大汗淋漓……火光中,烟雾弥漫,已经有人攻上了墙头……
黑龙气势汹汹的冲出来,所向披靡,如果说南狱骑兵是以冲势加上灵活来取胜的话,尘关的黑甲骑兵却完全像个巨无霸般的藐视他们没有什么技巧花架子,径直的冲入到王迁与令合所率地骑兵之中。
骑兵对撞,南狱骑兵纷纷倒地,马儿见到这种似马非马的怪物也是惊凛,有的甚至连连倒退。长枪砍刀对这些怪物造成的伤害很是轻微,可尘关骑兵手中长槊却是毫不留情的戳到对方的身体中。
这并非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抗,对于蓦然冒出来地这些怪物,王迁饶是身经百战,一时间也是无计可施。这并非说尘关的骑兵天下无敌,可这时候、这种情况,这支天神一般的骑兵简直就是南狱骑兵地克星!
这就像是南宫制怒专门为了对付南狱内军准备出来的一批人马!黑龙后,金光闪耀下,南宫制怒所领地尘关骑兵已经无声无息的杀出,他们在侧翼只是往复冲杀,一个来回后,南狱骑兵溃退!
南宫制怒的尘关骑兵终于再次出动!他们在南狱军攻击最猛烈的时候出现,给予南狱军更猛烈的还击!轩辕武再不犹豫,喝令精骑出动,拦截南宫制怒的尘关骑兵,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尘关大军不以轩辕武的攻击为意,毫不犹豫的绕过南狱军的正面的盾牌兵,开始进攻南狱军步兵的左翼,南狱军左翼已现紊乱。
黑龙却是霍然剥离开,蹄声隆隆,反向轩辕武的骑兵迎过去。战鼓如雷,仿佛龙的怒吼,九万山都是开始颤抖,尘关军见状,勇气大增。紧接着山谷中,竟然又杀出了一路伏兵。
翁天虎眉头紧锁,也是搞不懂对方到底埋伏了多少路伏兵。虽然从眼下来看,尘关军地人数不见得比南狱军要多,但是骆行天这个老狐狸却是运用了一种非常巧妙地方式,利用山谷的隐蔽性,不停的出兵,这样反倒给翁天虎一种错觉。
谷中伏兵无穷无尽,尘关军数量上还要远胜南狱军。翁天虎都是如此想法,南狱军心中更是不言而喻,这场战役其实已经持续了太久,从清晨激战到晌午,看起来又要从晌午搏斗到黑昏。
南狱军心中其实已经疲惫,毕竟尘关兵的坚持为了护卫尘关,可是他们的坚持是为了什么?人困马乏,奋战的人很多都已经麻木。只是听着那单调的鼓点,却已经再也激发不出一点热血。
失去了目的,不过是行尸走肉。南宫制怒和轩辕武二人却是生龙活虎般。越冲越近,凝望着对面地大敌,眸子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杀了南宫制怒,马上可以扭转整个战局,轩辕武马上抿着嘴唇,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透漏着强烈的自信。
乱军之中,他要取南宫制怒的项上人头并不算困难,既然这样。骑兵对决的胜负反倒少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其实他如此冒险,只是因为心中也有了那么一丝不自信,更有了那么分无奈,他不想再次一败涂地。他一直图谋着尘关,可是很显然,南宫制怒却在图谋着他。
这一场战役下来,惨烈非常。但是轩辕武已经明白。南宫制怒处处针对着自己,南宫制怒还是坚持着防守反击的策略。
骆行天也是聪明的执行着这种策略。以骆行天地老练,加上南宫制怒的锐利,这对组合竟然让南狱军无能为力,他对南宫制怒缺乏了解,可看起来南宫制怒却对他了解的异常透彻。他要杀了南宫制怒,他不信南宫制怒武功能够胜过他!
他自幼随异人习武,文武双全,南宫制怒却非如此,就算他武功精进,也不会是自己地对手。轩辕武很显然是个标准的狂傲之人,只是他的狂傲一般不示于人,南狱军前仆后继的倒下,并没有触动他的神经。
一个真正的狂傲之人,从不管输去了多少,他只知道一点,有时候,一把可以连本带利的赢回来!骑兵轰轰隆隆,激起了尘土阵阵。轩辕武不等接近,几乎和南宫制怒同时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射!”
“矛!”
轩辕武让手下放箭,他所率的骑兵毕竟是南狱精英,弓箭亦是配备,如此距离,射箭杀伤对手当时最好。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径直把长矛扔了出来,比他这个狂傲赌地更彻底!失去了长矛,这些人用什么?
他并没有听翁天虎详细的解释,南宫制怒的尘关铁骑,所以对这招实在出乎意料。前排的南狱铁骑一手持盾,一手扔出长矛,盾牌抵抗弓箭的同时,已经拔出了腰刀。他们失去了长矛并不怕,因为马上是近身肉搏,他们还有锐利的长刀。惨叫连连,马鸣悲伤,这一刻不知道多少铁骑跌入了尘埃,轩辕武眼中却是只有南宫制怒。
长矛擦身而过,他甚至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他精神高度集中,手抚刀柄,霍然冲天飞起,一刀砍向南宫制怒。这一刀集中了他的精气神,全身地劲道,无可匹敌。他马上飞起,如龙在天,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南宫制怒也不畏惧,亦是双腿用力,以更彪悍更猛烈地一刀回击!
二人出招,如同晴天一个霹雳,光耀四野,轩辕武见南宫制怒全不畏死,心中微凛,可却敏锐的发觉南宫制怒速度已差了他一筹。
高手过招,一线就已决定生死,他单刀去势不减,已经砍在南宫制怒的左肩,这一刀之威,足以将他砍成两半!咔嚓声响,南宫制怒肩头沉下,似乎已被他砍断,可长刀仿佛遇上阻力,竟然没有滑落斩了南宫制怒,轩辕武知道中计,空中扭身斜闪,南宫制怒长刀几乎沿着他的手臂削下。
二人擦肩而过,轩辕武手腕翻转,一刀斩向南宫制怒的后颈。南宫制怒缩头急闪,他身上有护甲,可脖颈却是不行,他躲闪的功夫,却是拳头轻握,挥臂之间,一点寒光没入轩辕武后背。二人距离极近,这招实在防不胜防。轩辕武大吼声中,才要反击,半空光亮一耀,一把长剑无声无息的刺入他的肋下,轩辕武单刀劲斩,已经砸断长剑。
他没有想到,南宫制怒身边竟然还埋伏个高手,而且蓄谋一击。好在他反应极快,觉察到危机之时奋力闪躲,这一剑本是刺向他的心脏!
那人一剑刺中轩辕武后,并不停留,纵马向前冲去,回头望时,脸上蒙着黑巾,双眸如水。马流如潮,所有的斩杀光电火闪,南宫制怒落在马上,一臂已经无法抬起,他见到轩辕武跃起出刀之时,已经知道武功还不如他,却拼了手臂来换得重创轩辕武。
人落马上,单手摘弓,身子平躺,南宫制怒怒喝一声,以脚开弓,拉的满月,搭上利箭射了回去。这一招匪夷所思,长箭如电,轩辕武连受重创,身形不再利落,被一箭射在腰上,透血飙出。
轩辕武马上晃了下,已经落下马来,只是下一刻,纵身而起,抱住马腹离去!南宫制怒吼道:“轩辕武已死!”
山坡那面骆行天一直紧张的关注这面的动静,早早的吩咐下去,尘关兵嘶声怒吼,“轩辕武死了……轩辕武死了……”
呼喝声排山倒海,震撼天地,南狱军见到轩辕武已然不见,军心大乱。骆行天击鼓,尘关军尽出,南狱军溃!
“不好!”
听到南宫制怒的大喝之后,秦天昭猛然心里一沉,他知道,今日已经败了,大势已去,只是不知道现在轩辕武怎么样了。
“快,速速传令,退兵!”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尘关军,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柳伐,难道你真的就是我的命中克星吗?
“阿嚏!”
大热的夏天,柳伐却是莫名的传来一股凉意,这里不是南狱,这是帝京啊,他摇摇头,看着寿山之上的古刹,眼中闪过一丝惆怅,这里,会有他要的答案吗?
“也不知道南狱怎么样了?”
想起昨日寒举所言,柳伐也是皱起了眉头,微微有些担忧。
南狱,九万山。
两军交战,军心最为重要!不管你是武功盖世,抑或是兵法如神,军心一去,兵败如山,绝非一人之力可以挽回。南狱军大乱,脱缰的野马般没有了约束,轩辕武无法约束,翁天虎亦是不能。
秦文驰骋南狱,蛮族、大理皆拜服,胜之军心,败之军心。他能率帐下三虎、南狱儿郎东征西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是因为伊始是带手下儿郎保卫家园,兵士在这种目的的催发下,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能力!
柳伐亦是如此,他以护卫南狱为责任,用意也是如此。尘关兵士、精兵多数家人都在南狱左近,是所有南狱人中最痛恨蛮子的群体,是以在回冲城、尘关两战之时,柳伐麾下的精锐亦能舍生忘死。
无论你如何精锐无敌,失去斗志和目的就是少了前行的勇气,和行尸走肉无异,如何谈得上取胜?
他们心目中的神竟然死了?
乱军之中,没有谁能确认这点,南宫制怒带领铁甲黑龙纵横厮杀,务求搅乱这个浑水,制造混乱也是有效杀伤对手的手段。
甚至比真刀实枪还要犀利。轩辕武现在不要说领军,就算性命都是堪忧,他连受三道重创。分别在后背、小腹和腰间。
饶他武功高强,却也抵抗不住!他能从铁骑中逃生,实在是因为数十年来无一日断绝的习武,生死关头爆发了他求生地巨大潜能,可抱着马腹,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再出来号令,唯一的念头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今日落败,他还坐拥数十万精兵。当可卷土重来。轩辕武落荒而逃,南狱军却只是听着满山遍野的尘关军大喊,轩辕武死了,轩辕武死了……喊杀声震撼了山岳,震颤了浮云,亦是震惊了所有南狱众的内心!
心目中的神竟然死了,他们如何不乱?他们从清晨一直坚持到午后。米水未沾。靠的就是毅力、精神还有轩辕武的这个神。
失去了支住,没有任何人想要继续作战……
翁天虎身边的金鼓几乎要被敲烂。可再没人听他的号令,见到大势已去,南宫制怒地铁甲骑兵已经气势汹汹向他这里杀来,翁天虎马上做了个决定,撤!
当然撤是说的好听些,这其实就是逃,实际上不逃不行。逃跑的方向当然是金水地方向,过了金水,那里是南狱的根基所在,还有数万大军,不愁逃不了性命。
翁天虎一别离战场,后面的南狱诸将亦是迷失在乱军之中,争先恐后的向金水的方向逃命。一时间马嘶人叫,乱作一团,乱军之中,被尘关军杀死的反倒在少数,无数南狱众反倒死在自己人的脚下!
骆行天见到南狱众溃败,终于击鼓号令出击,身经百战的他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追击最为正确,这时候南狱军再无抵抗之力,趁势掩杀正是扩大胜果的最佳机会!即使是掩杀,骆行天亦是号令严明,冲而不乱。
南宫制怒地铁骑亦是配合出击,尾随着南狱众追击,一时间蹄声隆隆、浓烟滚滚,九万山侧升起烟雾阵阵,一路沿着九万山向东,紧逼金水。南狱军丢盔卸甲,拼命东窜,从午后杀到了黄昏日落,金河上河流如血,血流成河!天边残阳如血,勾勒着那悲壮惨烈的泼墨山河!
就在南狱军溃败之时,俞昌城的守军亦是到了崩溃之时。俞昌郡守见到攻城之人已经攀上城头的时候,终于下了个决定,撤!
撤当然就是逃!其实现在俞昌郡守还有个好奇的心理,攻城的人到底是谁?
俞昌郡守虽败,可真的很想知道是谁来攻城。俞昌郡守也算是见多识广,没少攻城,可攻城攻地这么有艺术却是头一次见到。从敌方开始冲过护城河之前,一直到他们冲上了墙头,不过用了半天地时光,所有的套路都如连环铁拳般,打地守城兵士喘不过气来。
俞昌的守兵显然还没有准备好,因为守城大将现在恐怕还没有醒转,但是对手这番运作,却是志在一举功成。
到底是谁统帅的如此周密的大军呢?俞昌郡守从城东逃窜而出的时候,回头望过去,只见到俞昌烟尘滚滚,心中还是带着这个疑问。他和一个部将带着亲兵离去,惶惶的并没有通知守城大将,这时候爹死娘嫁人,各人顾个人,他们哪里管的上这许多,他们的目标是过金水,绕路回转南狱再说。
至于守城大将是死是活,那就看他自己地命数了。俞昌郡守虽逃。毕竟不会告诉守城地城兵。可众人找不到头领,自然很快的慌乱,涌上城头的兵士越来越多,俞昌守兵大乱,溃散而去。
咚……咚……咚!伴随着撞城车冲击城门的最后的一声大响,城门几乎在守兵溃散的时候同时被撞碎,虾蟆兵迅疾的清理城门,整理出过道出来。远方处、旌旗飘展,有着尘关兵服饰,打着尘关朝旗号的兵士列队而来,缓缓进城。
他们入城并不急切,更没有马上进行屠城的行动,反倒是号令严明,对百姓并不骚扰。百姓听到攻城,本来是人心惶惶,只以为有更大的祸事要从天而降。没有想到进城兵士纪律严明,秋毫不犯,都不由面面相觑。
暗自舒了一口气。慌乱很快的被约束到最小的程度,大旗下,一将甲胄在身,头顶铁盔,混铁枪挂在马鞍之上,双眸远望,在众将的簇拥下,端是威风凛凛。周围几将。亦是一样的威风,只是无论哪个都是望向为首那将,目光中带有景仰之意。因为这人才是他们的军中之魂!
为首那将人在中年,两道重眉,鼻直口阔,端坐在骏马之上,凝如山岳。回头望了眼东方。穿破曲曲折折的山脉、浮云和河水,那里就是九万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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