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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在确信汉军撤退的消息后,连夜下令全军自行集结追逐汉军,而且直接命令诸军至距离大散关慎近的赤岸集结。
此次命令,就连司马懿自己也认为下的草率,但是有苦自己知。自己虽然大力着手整顿西军,但是西军建立已久,军中派系繁杂,虽然自己入驻西军时间不短,但是真正由自己掌舵的时间也不过是副帅张郃死后这两年多。自己将西军改革为一帅独霸的局面,虽然得到了魏帝曹睿的诏书认可,然而表面推心置腹,到底心意难平。而且近日来无论是曹睿本人,还是朝中大臣都对自己坚守不战的做法颇有微词。认为司马懿才能平庸,被诸葛亮欺压的无力还手,只能龟缩在防线之后。更有甚者把司马懿比作第二个夏侯懋,认为他在军中只是党同伐异,实则无能至极……
因此司马懿太需要一场胜利了。汉军内部如今出现变数,对于魏军自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只要此次大胜,那么朝中反对的声音自然会消失,而且自己的威望将会到达一个新的高峰。
出发时尚在夜间,加上雨后道路难行,是以司马懿还在控制行军速度。如今天已经蒙蒙亮,不用火炬也可看清道路,魏军各部队自动的加快速度。
为保证机动力,此次司马懿所率领的追击部队全部由骑兵组成。除了胯下坐骑外,这八千骑兵还被要求每人牵着一匹马以保证机动力的持续性。此外还有一万步兵由副将郭淮所率领。
细心的斥候总能通过蛛丝马迹来判断出汉军的行军路线。汉军此次撤退倒是规规矩矩,完全按照官道行走,因此也大大节省了魏军的时间。魏军的骑兵部队也在这不知不觉间将步兵部队甩得越来越远。
大约两个时辰后,斥候回报前方卧牛谷发现汉军的痕迹,大约有两万个灶台。如今,司马懿已经很确信汉军就在附近,因此下令军中就这样保持速度冲进卧牛谷,在谷中就地利用汉军遗留下来的阵地进行简单补给。
卧牛谷本名“蜗牛谷”。因为在周围险峻的峭壁下,只有一条通道可过,就好比蜗牛的壳一样,因此人们称其为蜗牛谷。然而经过本地人口音的传播,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以讹传讹下,就变成了“卧牛谷”。
卧牛谷中央,被清理出大片的空地,而被砍到的树木,就围在空地周围,构成一圈自然的木制围墙。空地西北角落,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两万余灶台。地面上留下的车辙印、马蹄印毫无慌乱的迹象。司马懿纵马进入卧牛谷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仿佛包罗万象,奇变相辅。虽作为暂时的营地,但是每件事物都被安排的井井有序。司马懿也不禁感叹道:“诸葛亮真天下奇才也!”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支响箭划破这安静的山谷,然后汉军便在四面峭壁上冒了出来。前方涌出一队兵马,马上一位年轻将军威风凛凛。左手边打着汉军玄色大旗,右手边又有一赤红大旗,上书“大汉丞相诸葛”。而在那旗下,有一四轮胡床,那上边有一老者手持白羽扇,正捻须微笑。不是诸葛亮又是谁?
有埋伏!司马懿回头去寻最后一次前来禀告的斥候,却又哪里能找到?是了,汉军占尽优势,又怎么会突然撤退,想那“诸葛亮已死”的字条必然是汉军奸计。诸葛亮每次行军神出鬼没,这次怎能老老实实的沿着官道走?汉军撤退,前锋魏延自然要负责断后,而自己一路行来,又哪里有魏延部队的踪影?自己只要注意任何一点,就不会如此被动了。一时间懊悔、羞愧、愤怒、失望的负面情感纷至沓来。然而终于汇成司马懿的一句呐喊:“撤军!撤军!”
西军将士与汉军作战亦非一日两日,见到这阵仗,就已经丢了魂,如今听到主帅命令,哪还有迟疑?一时间纷纷拨转马头,竟然没有丝毫抵抗的想法。西军虽然训练有素,但是今日这八千骑兵本隶属于不同的部队,如今形势危急,人人顾于自保,是以一时间人喊马嘶、狼狈非常,毫无阵势可言。
诸葛亮一生料事如神,自己身患重病,随时都可能驾鹤西去,又怎会没有后手?原来早在此次汉军北伐开始时,诸葛亮就已经为自己做了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傀儡交予姜维保管,倘若真正情势需要,这也是一步好棋。
此次事出突然,汉军大撤退,但是身有断后任务的魏延部队却不知所踪,中军直接被魏军追击。是以姜维急中生智,干脆放弃防守,亲自带领亲卫队,解决几个魏军斥候以混淆消息,误导魏军。然后在卧牛谷周围峭壁上多插汉军旗帜,安排鼓手。在魏军来时,再请出丞相傀儡,倒旗相向。姜维领军面对魏军布阵,做出准备攻击的样子。本来姜维就是利用司马懿生性多疑的性格加以利用,没想到一举奏效。司马懿就连确认的行为都没有,直接率军逃走。直到多年之后,此事还会为人津津乐道,美其名曰“死诸葛走生仲达(司马懿的字)”。当然这是后话。
汉军趁着魏军慌乱,追杀出谷即返回整顿。在确信魏军走远后,诸位将领才松了一口气,想到此次脱险都是依靠姜维,便不约而同的围着姜维,一时间道贺者有之,巴结者亦有之,妙语谀词“纷至沓来”。姜维面对诸位前辈不好居功,连连拱手谦让。
此时杨仪提起的心才算是落在了实处。看着诸将众星拱月般围着的姜维,又想到刚刚自己的窝囊表现,不禁又涌起一股无名火。大声斥责诸将道:“有时间在这说笑,还不快回去收拢部队,以便立刻离开这险地。若是司马懿去而复返,我看你们怎么办?”诸将本来讨论的兴高采烈,听到杨仪如此喊道,不禁感到悻悻,于是便散去了,姜维也只能对着杨仪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这时听到山头上的哨兵大喊道:“有一骑士正向此处奔来,发出我军信号。”杨仪与姜维互望一眼,随即便否定了魏军去而复返的可能性,于是命令放行。
待那人来到面前,才看清是赵广的家奴赵安。赵安一片腿下了马,对杨、姜二人行过军礼,这才顶着那双睡眼,说道:“我家主人着小的来报告杨长史,征西将军魏延挟持前锋营诸将,违抗军令,置大军于不顾,擅自领军穿越乐城。如今已经被我家主人与马岱将军围困在南郑关附近,如何处置,还望长史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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