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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由于昨晚那阵秋雨的关系,今天曲城的阳光显得分外通透。
沁凉的风从车窗里灌进,吹起了吴缺额前的刘海,肆意拥抱着他的脖颈。
吴缺毫不在意地驾车缓缓行驶在静悄悄的校园中,直到此时,他的眼瞳中方才流露出几分纠结和无奈。
自从半个月前意外回到华夏,不知道是不是命运捉弄,他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一个接一个的漩涡,同时多出了许多令他无法袖手旁观的人。
庄蝶、菩提、叶千娆、苏裙苏默姐弟,再加上因为意外有了肌肤之亲的裴秋离。
细数之下,吴缺不得不感叹自己这半个月来生活的节奏实在有些充实到跌宕起伏。
而到了如今这种局面,无论吴缺最初的想法如何,恐怕他再也不可能孑然一身离开了。
这些新朋与旧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他深深的羁绊。
吴缺轻轻甩了甩头,将纷乱的思绪统统抛诸脑后,眼神重新坚定起来。
“终究是避不开华夏这块让我又爱又恨的土地啊...那么,就让我再来搅个天翻地覆吧!”
他瞳孔猛地一亮,一道精光划过,在后视镜中反射出来,亮得人心发慌。
喃喃之后,吴缺便狠狠塌下油门,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横冲直撞。
他此时所开的车是一辆白色的宝马530,车内装饰得极其素雅,不娇不媚尽显恬淡。
车的主人正是裴秋离。
至于黄道得那辆黑色奥迪A8L,则被他们很默契地遗忘在了秋园的地下停车场里。
不消片刻,吴缺很快便到达了A幢教学楼旁的停车棚。
学院里规划出来的停车位有不少,但是实在架不住学校里的有钱人数量太多,所以平时想找一个空车位其实是相当讲求缘分的。
今天停在停车棚里的私家车也不出意料得满满当当。
吴缺慢悠悠地驾车饶了一圈,在没有寻找到丝毫可以停车的缝隙之后,便猛地一打方向盘,直接开车驶向大操场方向。
西泉校区的大操场面积很大,而且周边栽种一片片着年轮繁密的老树,遮天蔽日,无边静谧。
因此这里也成了许多小情侣饭后的散步幽会场所的不二之选。
大操场不远处还有一片空旷的露天沙地,用途很广,所以也无人刻意打理。久而久之,没有被绿化规划的沙地,反而变成了一个偶尔的停车场。
之所以称它为偶尔停车场,是因为这里的确只是偶尔才会有车停驻。
而很多找不到空车位的车主宁愿开出校园去找空车位,也不愿意将爱车停在这片沙地上的原因,则是因为里面的沙土太过自由奔放,通常开车一出一进,无论白车还是黑车,统统一秒变成灰车。
灰色的灰尘车。
吴缺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空旷沙地,眉头也不禁微微一挑。
面前这片沙地就像是一个袖珍版的沙漠,突兀地存在着。
即便在无风的天气里,沙地上方也是灰蒙蒙一片,朦胧而浑浊。
吴缺瘪着嘴考虑半响,还是将车驶了进去。
车轮轧过,满地的沙尘顿时嚣张地翻涌起来,瞬间将雪白的车漆掩盖。
他很快便停下了车,然后迅速开门下车,再立马关上车门。
虽然因为这辆车是裴秋离的,他并不怎么在意外表是否会变得太脏乱,但是要是把车内也搞得一团糟,那未免太不厚道了。
吴缺解决了停车的问题,便有些意兴阑珊地摸了摸头,然后随意迈步往外走去。
今天他没课,所以步伐的方向并不是教学楼,而是远处那片清幽的小树林。
小树林不大,却堪堪围绕大操场一圈,其幽深之处罕有人迹。
吴缺一路走向小树林的西边深处,偶尔遇到幽会的情侣还会朝他们善意一笑,虽然基本上没人搭理他。
大约走了近五分钟,透过树干缝隙,一条修葺精致的河开始若隐若现。
眼看触及校园边界,吴缺于是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并没有人的存在之后,便屏气凝神,深深吸入一口气。
随着他的胸膛微微挺起,身上那套有些皱巴巴的运动服紧跟着一同膨胀起来。
不消片刻,吴缺身上的运动服就完全膨胀到了极限,鼓鼓胀胀,就像是一个大胖子。
衣服已至极限,而其内填充的空气却不知道从何而生,为何而涨。
领口、袖口、衣摆、裤脚。
这些明明敞开着的大口子好像有一层透明的隔离膜,禁锢着气。
只有不知从何处丝丝外泄的气扬起了满地黄沙。
气与势的完美交融。
使运动服膨胀开来的是势,而外泄扬起重重黄沙的则是气。
一米之内,无人敢近其身。
吴缺脸色平淡地闭着双眸一动不动,与周围动荡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种状态一直保持了将近半个小时,然后才慢慢有了变化。
运动服开始干瘪,尘土逐渐消散。
一切都开始一点点恢复平静。
吴缺不丁不八地站着,身上的锋芒缓缓收敛,俊美的脸庞也扬起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然而他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展开,轻闭着的眼眸却猛地一睁,同时眉头微微一皱,脸庞不着痕迹地往右侧偏了一下。
“呵...”
一声轻笑飘荡在空气中,吴缺的身影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一粒粒轻扬的沙土相落相叠,小树林重归平静。
半响之后,一阵细碎的说话声远远传来,不断靠近。
随着声音的不断临近,一阵急促的风声也相伴而来。
“唰!”
一道人影拨开树枝出现在这里,身形迅捷,转眼间就到达了吴缺原先所站之处。
来人赫然正是俞劫,他看到前方阻路的河流,脸色有些无奈地回头说道:“我说...你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在曲大乱来...”
随着他颇为头疼的话音落下,身后几道风声迅速袭来。
“沙沙沙...”
伴着风声追来的是三个着装统一的男子,他们动作默契地直接将俞劫围在了中央。
宽松寻常的运动服古怪地搭配着一双特制牛皮靴,头上戴着一顶看不出品牌的灰色鸭舌帽。
三人的脸庞大半都掩在鸭舌帽的阴影中,只能看到微微嗜血的嘴角。
“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行事风格,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
为首的男子操着满嘴口音不详的普通话,大炮嗓子,呼吸间戾气十足。
“这话说得...真他妈搞笑!”
俞劫闻言微微甩了甩手腕,眼角一敛,嘴角却张扬着说道:“我俞劫是谁?我可是曲城市长俞长城的儿子!名副其实的官二代!你们脑子秀逗了吧?竟然敢威胁我?”
他说着很是意气风发地昂起了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没用的,你应该知道的,我们三番两次来找你的目的可并不是因为你爸是市长。”
粗嗓男子对于俞劫的妆模作样丝毫不在意,依旧不徐不疾地说道。
俞劫闻言眼角不露痕迹地一滞,然后瞬间恢复自然,眼神疑惑地笑着问道:“原来你们的目的不是想绑架我索要赎金大发一笔啊!难道...你们是看上我这个人了?三位大哥,我劝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俞劫堂堂...额...几尺来着...反正是性取向再正常不过了的男人,对你们可没有兴趣。”
他的一番故意调戏声色俱佳,但是却没有令三人的脸色有丝毫变化。
“不必再做这种小丑行径了,你还是乖乖和我们走一趟吧。”
粗嗓男子嘴角微微一掀,似笑非笑地说道。
俞劫有些尴尬地用手挠了挠头皮,脚下自然之极地后撤了半步,“那我能不能问一声,三位大哥是想让我跟你们去哪?总要给我个目的地吧?不然到时候万一你们不送我回来了,我也好方便通知朋友去接我呀,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以为你这么拖延时间有用吗?曲大地位特殊,我们平日也的确不敢乱来,但是偏偏你今天自己跑到了这片无人问津的死角,只能说你简直是自投罗网愚不可及。”
俞解闻言脸色不变,心头却是不断下沉,眼神划过一丝无奈。
本来他平时压根就不会跑到这种充斥着意外的地方,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自从自己的父亲毅然决然脱离老坞,只身趟入世俗的洪流中之后,二十多年间承受了外界无数的试探和意图不轨。
包括自己也小心翼翼生活了近二十年,只敢在母亲家族的庇护下度日。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可能是众口相传中老坞秘密的唯一突破口。
这是他们的悲哀,是老坞的荣耀,更是不断变强的动力。
他刚刚之所以会走进这片小树林的原因,是因为他恰好看到了吴缺走进这里,而自昨天的篮球赛之后俞劫心中对于后者的好奇心越来越大,才忍不住跟了进来。
没想到还没等他找到吴缺,这些鬼祟便随之而来。
“你应该知道二十年来你们父子一直都是某些大人物眼中的垂涎之物,随着十二年前龙王离世,战神千半消失,甚至连老坞的地位都尴尬起来,何况是你父亲这个不为人知的老坞叛徒。现在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打算对你们下手了。不如跟我们合作吧?我们主人的能量可怕到超乎你们的想象,足够保你们父子周全,只要你跟我走一趟就好了...怎么样?意下如何?”
粗嗓男子似乎也并不怎么想对俞劫动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道。
俞劫脸色变幻一阵,眼神莫名跳动着。
“我出生在城市里,生活在城市里,甚至吃喝拉撒所有的一切都在城市里。我对老坞没多少感情,反而有时候会很怨恨它。”
俞解沉默半响,然后神复杂地轻声说道:“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却从来没有在我爸脸上看到过一丝怨怼。这是为什么?”
“明明他才是最辛苦的一个人,为什么他会如此甘之如饴?小时候,我问过他很多次,他说等我长大了告诉我。等我长大了,却自然而然明白了。”
“老坞的秘密不是什么惊天骇世的秘密,只是一份无关利益的骄傲。”
“我爸是一个骄傲的人,所以我也要做一个骄傲的人!”
俞解昂起了头,却没有装。
是真的骄傲和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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