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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大赛第三日,硕大的雪花仿佛是对剑王岭一见钟情的少女,痴缠着这片土地。
剑风镇到剑月镇这段不太长的路,东方宁风很是熟悉,十年中他几乎天天来这里,就算是十年前,他也是这条路的常客。只是那时候,他和北堂月还是天真的孩子,而如今,青梅已逝,竹马老去。
东方宁风有了佛尊在世百余年的记忆,自然能够看透许多事,但是对于这个“情”字,他看不破,也不懂,只能随着自己的心了。他暗暗的想:北堂月,你欠我一条命,如今我去要了你的身子,毁你一半的修为,怎么算都是你赚一些。
原来能让他打开天窍,获得灵根的古老功法,不单单能毁了这女子的贞操,还会毁掉她一半的修为。
这也没有办法,对于东方宁风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获得灵根,踏入修行之路,将来有机会见到那个人,才能有可能为母亲报仇;再者,自从上次与烛龙西华遨游天际,他已经爱上这种力量了。
“这他娘的大雪,还有完没完。”从他身边走过两个剑士,其中一个抱怨道。
“说的就是啊,宝剑没咱们的份,天还这般的欺负人,走,哥请你去百里市集喝两坛。”另一个剑士回道。
“那感情好,早就听说剑王岭的百里市集是一绝,今儿不醉不归。”
两人的声音在东方宁风的耳边扫过,他看了看前方地上被踩平的雪,知道剑月镇的百里市集不远了。
随着一股股香气钻进东方宁风的鼻子,百里市集呈现在他的眼前。
“新鲜的橘子,草莓啦,不甜不要钱啦!”
“新出炉的肉包子,馅儿大皮薄啦!”
“天下第一酒,大夏王朝就一家有啦!”
声音嘈杂,不知是哪家的汉子在喊,总之不管哪里,都围着一帮子人,剑王大赛这几日,到是成全了辛苦劳作一年的小街贩子们。
“旺,旺……”一只小白狗摇着尾巴冲着东方宁风大叫。
“小白,是不是孙婆婆让你来接我的。”东方宁风一手按着草帽,一手抚摸小白狗的毛绒。
小白一激灵,抖落了一身的雪,飞溅出去。
“又调皮。”东方宁风拍掉衣领的雪,带着微笑追它而去,显然一点也不生气。
小白是孙婆婆养的一只小白狗,和东方宁风也算认识十年了。
终于在市集上比较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简陋的房屋,外面用破布支起一个棚子,边缘恰好长着一棵桃花树,树枝上挂着一片花布旗子,上面写着:长须面管。
东方宁风看了看对面满脸皱纹,但头发依旧漆黑的老妇人,又看了看周围扫了大半的积雪,连忙取过门前的扫帚,道:“说好的,等我来帮您扫,又不听话。”
“我老婆子身子骨还行,就扫一点,这大雪也不知下到什么时候,你又不来,堆起来还怎么扫。”孙婆婆眼里闪烁着笑意,不情愿的道。
“我不是来了么,您急什么。”
孙婆婆又笑了一下,道:“给你做一碗长须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吃油泼面的。”雪已经被他扫了不少。
“好,给你做一大碗油泼面,让你吃个够。”孙婆婆那月牙般的眼睛,似乎一直带着慈祥的笑。
饭桌上,东方宁风就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地吃光了一大碗油泼面,他总觉得这碗里,有娘亲的味道。
“我要娶妻了。”东方宁风蹭了蹭嘴边的油,轻声道。
孙婆婆大喜,连忙问:“哪家的姑娘?”
“北堂月。”
“好,好,那孩子勉强能配得上你。”孙婆婆一本正经的道。
东方宁风有些羞,回道:“是我高攀了人家。”
“这是哪里话,能够嫁给你,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剑王岭风花雪月之名,凭什么她就高人一等。”孙婆婆一边说着,伸手为他倒了杯茶。
剑王岭风花雪月,指的便是剑王岭四大镇主的少爷千金:东方宁风;西门青花,南宫香雪,以及北堂月。北堂月天资绝顶,幼年时便进了修行大派,天韵阁,自然是比其余几人优秀的多,尤其是东方宁风。
他无奈的笑了笑,也只有她看自己是个宝。他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她也不知道他心中的苦楚。十年来,他来为她扫扫雪,修修屋子;她每次都给他做一碗油泼面,倒杯茶。
他是眷恋这种感觉,珍惜这份情;她是受人之托,偿还一比债。
离开了孙婆婆那里,东方宁风就直接到了北堂家,他觉得,在剑王大赛这几日,北堂月一定在家里。
“老爷,东方少爷求见。”小斯通报道。
“通报什么,赶快请进屋里。”北堂博怒道。
北堂家的大堂内,东方宁风也懒得遮遮掩掩,摘下了头上的草帽,那耀眼的光头呈现出来。“北堂伯伯,宁风前来提亲。”
北堂博看着他那光头,不气反笑道:“好好,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快速速叫来小姐。”
两人一阵闲聊,正在这时,一句美妙的声音传来:“爹,找我什么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白衣翩翩,高雅芳容,正是北堂月。
看着大堂上端坐的东方宁风,北堂月身体一震,饶是她四境三重天的修为,也是阵阵心惊。心道:明明他中了‘九香天韵露’,怎么可能还活着。
“看,谁来了。”北堂博伸手示意道。
看着眼前这个害自己生不如死,差点丢了性命的罪魁祸首,东方宁风露出甜美的微笑:“月妹妹,十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听他这么说,北堂月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他并没有把自己害她的事情说出来,否则北堂博可不会饶了她。
“东方少爷,多年不见。”一句话就拒他千里之外,凉薄的很。
东方宁风一听,好你北堂月,连一声宁风哥哥都不叫,不给你点颜色不掉泪啊。“月妹妹不必客气,你我青梅竹马,自小就有婚约,早晚都是一家人的。”
北堂月眉头微皱,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就是,早晚都是一家人嘛。”北堂博应道。“月儿,宁风这次来就是提亲的。”
北堂月身子又是一颤,即便猜到了对方不怀好意,但依旧受不了。
见她如此,东方宁风心里乐开了花,正色道:“月妹妹,今日我来提亲,希望我东方宁风有幸能娶你为妻。”
北堂月听了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再看他的光头,真想一剑杀了他,一了百了。但是她不能,要是这么做,剑王岭的父老乡亲会唾弃她,就连北堂博都不会放过她。
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东方宁风期待的快感并未到来,心里却有一丝不忍,但是没办法,她害自己的事情是小,与她圆房的事情是大。
“我不嫁。”北堂月终于下定决心反驳道,就算是被父老乡亲们搓自己的脊梁骨,她也认了,修行之路,信义这种事不值钱。
北堂博顿时大怒:“混账,这亲事岂能是你说不嫁就不嫁的。”
“不是我不嫁,是他凭什么娶我,一个没有灵根,而且还是秃头的废物凭什么娶我。”北堂月指着东方宁风大喊,情绪有点激动。
心,还是很痛。这么伤人的话,要是让以前的东方宁风听了,他定会出言反斥,甩袖而去。但是今天的东方宁风不一样了,只听他带着一副动人的表情,道:“月妹妹说的有理,是我没有这个福分。”
按道理说完这句话,他就该走的,但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凭什么?月儿,我告诉你,就凭我和你东方叔叔是八拜之交,就凭你紫颜姨救了咱们一大家子,你就必须嫁给宁风。”北堂博更加的激动,没有大喊,没有斥责,但是话语间的力量无形的刺穿了北堂月的心。
东方宁风细瞧了一眼她,这样一个高傲的女子,眼角居然也会有泪水。一边是自己的人生,一边是父女亲情,她该怎么选?
东方宁风看时候差不多了,自己再不出手,老婆就没了。于是道:“月妹妹,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是说来可笑,自己总是抱着一丝希望。”
见对方没有出言反驳,他又道:“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年桃花树下,皎洁的月色像你的眼睛一样美,你摸着我的小光头,对我说,风哥哥,长大之后我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看着东方宁风神情的样子,北堂月似乎也被带到了那个久远的时代,回忆起小时候的东方宁风,不禁心慌的想:那一年,自己真的好喜欢他。
在她沉思之时,东方宁风不知怎么已经凑到了她的跟前,又道:“月妹妹,虽然我没有灵根,但我有一颗可以为你去死的心,我们成亲后,可以远离世俗的纷扰,远离修行路上的血杀,安定的生活。”
北堂月心里一痛,心道:虽然他没有死,但自己的确欠他一条命。她好像有点犹豫,修行之路的确是一条用血肉铺成的路,可谁又不渴望长生,谁又不喜欢傲视天下?
见她有点犹豫,东方宁风目光变得更加柔和,拉住她的手。
触手的温柔,差点让他乱了心智,好在意志还算坚定,接着道:“如果你喜欢修行,也没关系,等着我们有了孩子,我教他诗词歌赋,佛理兵法;你教他修行秘技,无上剑法,当然,我们的孩子不是让他去打打杀杀,欺负别人;而是让他有本事保护自己的亲人,替他的爹爹保护好他的娘亲,这样即便我早早离开人世,也就安心了。”
这一番话让北堂月怎能不动容?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脑海里也回荡着师父话:“月儿,你天资甚好,天韵阁的掌门早晚会传给你,但是你要切记,如果你真的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并且他又能为你去死,你便随他而去吧,免得一生后悔莫及。”
“我答应嫁给你。”北堂月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的竟答应下来。
东方宁风一听,顿时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并小声的在北堂月的耳边道:“佛说,前世你亲手埋葬的人,就是你今生要嫁的人,你说对么,我的月妹妹。”
北堂月如梦初醒,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为时已晚,自己刚刚已经答应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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