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骏不解道:“这可就怪了。九里豹本该串通中兴、来攻我们的地盘,怎么反倒在南边跟合胜打起来了?我实在是想不通。”
楚渊道:“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没有中兴撑腰,他哪来的勇气,四面树敌呢?”
“那……依老弟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应对?”尹骏请教道。
楚渊道:“我昨晚差人打探过,广场一带,又开始有了“药品”的生意。”
“哦?”尹骏疑惑道,“我们从来不沾这些,你去问它做什么?”
“正因为我们不沾,所以更加说明问题。”
尹骏笑道:“老弟,我知道你足智多谋,就别跟我卖关子了。”
楚渊推测道:“自从条五被我们擒在手里,这样的买卖就被压了下去。这两天又突然起死回生。在这背后操纵的,应当是九里豹了。那么,尹骏哥想想看,究竟是谁在卖呢?”
尹骏仔细思考,终于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条五?”
楚渊点头道:“条五这个人用处不大,单单有两点价值:他在广场一带,人脉够多、药品销路够广。九里豹正是物尽其用。至于尹骏哥的疑惑,我看还是要问问这个条五了。”
“问他……怎么问?”
楚渊道:“如果九里豹打算依附中兴,条五就会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不露声色,不再主动招惹我们。另一种可能:如果他九里豹想要在这西都另起炉灶,他又会逼条五做什么?”
尹骏谦逊道:“哥哥这脑袋,实在是想不出来。你说说看。”
楚渊道:“九里豹要是真想自成一派,就一定会逼着条五主动出击。试想,九里豹客居在这里,他的人手和地盘都远不够用。他劫走了条五,就必定会打着条五的旗号,在广场一带收复失地、扩充人马。从前一天晚上的情况看,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指九里豹自立),我们还是要多加防范啊。”
尹骏惊疑道:“你是说……这几天,条五他会露面、反扑我们的地盘?”
楚渊道:“大哥说得正是。”
“唉,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条五漏了网,早晚会回砖瓦巷里,东山再起。多亏有你提醒,我马上派人通知徐英,让他把地盘看紧一点!”
楚渊放心笑道:“好。我猜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有他在那边的话,足以应对这个祸害了。”
两人对徐英的能力颇感信任。殊不知后者却无暇顾及这些。
……
徐英驾驶着新买来的Cayman跑车,一路疾行。
在刚刚的庆功会上,他被电话告知:
名叫梦竹的女孩,由于腿部伤势严重,形成营养性溃疡,急需进行截肢手术。
通常而言,这样的手术需要取得患者、家属双方面的签字,才准进行。谁知院方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女孩的家人。
所幸那天在医院里,徐英替她垫付了住院费,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医院方面,便只好将徐英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告知了这一重大的变故。
对于徐英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惊天噩耗。
起初,他深感抵触和畏惧,十分不愿掺和这样的糟糕事——甚至想要婉言推卸掉。
但几番思量后,却有千千万万个不舍、在他的心底悄然而生。
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梦竹时,对方略带青涩的神情。如今大难临头,当真要这样一个单薄的女孩,独自面对和承担吗?
于心不忍啊!
这样的不幸摆在眼前,徐英深感义不容辞,或者说——心甘情愿地想要帮一帮她。
只见他慌慌张张地钻出车去,一路拔腿狂奔。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咚咚”的心跳。这一刻他甚至可以肯定:自己对这个梦竹,的确是动了真情!
二人不过只有两面之缘:一次是不愉快的见面,另一次则是惨烈的车祸。这是多么不同寻常的邂逅。
看起来,却都与浪漫二字毫不相干。
但情动,又何须浪漫呢?
人与人之间的怜悯之情,才是最能触动心扉的、催生爱慕的。
于是,当他推开楼道沉重的门时,他的心情、更比世间所有的门,都要沉重许多。
须臾,徐英终于来到了病房门前。
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进去又该说些什么?
……
秋风逐渐有了萧瑟的势头,楼道的墙上渗出了丝丝的冷意,徐英一手扶住墙,几乎以“蹭”地姿势、缓缓地踱入门内。
在这短短的瞬间,他已想象了许多凄凉的场景。
但映入眼帘的却是未曾想到的一幕——和煦的阳光下,一个美丽可人的背影。
叫梦竹的女孩,已从昏迷中苏醒。此刻的她,正坐在床边,一头长长的头发轻轻地盖在背间,她面朝着窗子、呆呆地看着窗户上的护栏和楼外的景致。
梦竹背对着房门,徐英只好轻轻地敲了一敲。
柔声细语,女孩道了一声:“请进。”
旋即,她回过头来——午后的阳光,倾斜地映照在精致的脸上。
她的气色已经恢复了许多,笑容甜美安静。不期然地看到徐英,却又平添了一层懵懂的可爱。
徐英本已心如鹿撞,看到她这般惊讶,更觉十分尴尬,怔在原地、沉默不语。
<她为什么……这么吃惊地看着我?>
<会不会出事时,她根本就没有意识,所以压根就不记得我?>
<又或者,她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被货车撞得失忆了??>
<失忆了也好!>
<失忆了,就会忘掉我怎么揍她的小弟,忘掉车祸时的疼痛和恐惧……反正我和她之间也没什么太多回忆、也就没有什么好忘的。>
<本就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嘛,或许以后也不会有……>
徐英颇觉沮丧,却又不能离去,只得开口问道:“你……没事了吧?”
梦竹真的是失忆了吗?电视剧里的情节,会在现实上演么,有是有,终归很少。
正在徐英沉吟之际,只见梦竹淡淡地笑了,竟叫出了他的名字!
“徐大哥,你来了。”略显苍白的脸上,充满了纯净的友善,“我没什么事了!”
有那么一秒,徐英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是他第一回看到她的笑容,原来可以这么的恬美……好像洒在皑皑白雪上、香草味的……橘色灯光。
这的确是他的第一感受。
于是徐英也笑了,看着她的眼睛。
英俊的面容又恢复了往昔的神采,恍若秋季里的春风。
虽说眼下的情况还不容乐观,但至少没有危及到她的生命,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徐英道:“唉,你可总算是醒了。”
不难猜测,徐英这几日经常赶来探望她。
假如离开医院,就没再来探望过,是不会说出“总算”两个字的。
梦竹点头道了声:“恩,你进来说话吧。”
两人相视而笑,周身的场景,似乎也在这一对佳人的映衬下,黯然失去了颜色。若你单独看他们其中一人,很难想到,有谁可以配的上这般娟丽或俊采的容颜。
但在这一刻、在这一秒,你便会找到答案了。
徐英没有说话,因为心中有喜有悲,有苦有甜。况且这样的关系,要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预想,女孩会问他,“是你救了我?”、“我在这里昏迷多久了?”这样狗血的对白。
谁知梦竹却笑说:“护士都和我说了……这几天都是你来陪我。”
徐英听了始料未及,刚刚还在暖然微笑的脸上,顿时生阵阵的出难为情,竟涨红了脸,好似一个待嫁未嫁的大姑娘。
“我……我……”
自从生下来,这是他第一次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说话。
梦竹留意到,徐英的脸上还挂着几缕擦伤。她清楚地记得,那晚是徐英舍命相救,自己才免遭一劫,此时见对方受了伤,不禁感到十分内疚。
刚要动问他的伤势,不料他却忽然口吃起来,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梦竹睁大眼睛,问道:“……你怎么了?”
哪知徐英更加颠三倒四,结巴地愈发严重。
梦竹见了,忍俊不禁,终是笑了出来,问道:“徐大哥,别怪我……你怎么……上次见你,你好像不是口吃吧?”
徐英屏息凝神、极力克制自己的紧张,一边赶忙摇摇头。
梦竹以为他是长吁短叹,收敛笑意,关切道:“你……你该不会是……落下什么后遗症了吧?”
说完便要站起身来。
她身体本就娇弱,更兼右腿还打着石膏,一时站得不稳、腿下一软,险些摔倒。
徐英见了立马上前扶住她,总算是理顺了自己的气,说道:“我没有口吃,更没什么后遗症,你现在还有伤,不要乱动!”
“好。”
梦竹听了这话,才肯放心坐下。
两人又各自关切地寒暄了几句。
不久,徐英终是好奇问道:“你……你的家人怎么没来看你?”
谁知梦竹方才的欢愉,在这一刻忽然消失不见,像是想起了一桩久久压在心底的伤痛,整个人也显得无精打采了。
须臾,她开口道:“我就是要离开回家才会被车撞到……”
离家出走吗?徐英听了,不免感到一头雾水。
倘若对方真是自己猜测的“道上中人”,又怎会为了离开家,慌不择路地跑到大马路上?
再者,之前又为何会在那样简陋的台球厅里,独自消磨时光?
种种疑问之下,徐英恰待要问。
却又怕一不小心,触及到对方不愿提起的心事。(我的小说《千龙暮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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