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先生,请带我去追吧,我要救出色惠!”走到了贾羽新面前,夏言风恳求地求告道。
“不,你得先离开这里。”贾羽新摇了摇头,正色道,“吕啸天的背后另有高人,我有必要把那位高人揪出来,如果有机会,那个女孩我也会把她救出来的。”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夏言风一脸的迷惘。
贾羽新道:“仲达,贾某也不知该如何帮你,但只请你记住一句话,天命可逆与否,与人无关,与己相联,仲达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后,贾羽新的身体就像一团烂泥般渐渐融进了地面,随着地面上黑影的消失,再也不见了半分踪影。
地面上有如泥潭般生成的黑影逐渐消失的同时,人山人海被从帷幕之中释放了出来。
天边的血云消散净尽,天空再一次变得清澈明朗,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人群都回到了平常的作息中去,寂静无声的街道在一瞬间又恢复了平日的纷扰嘈杂。
然而夏言风的心却无法恢复平静,不论他怎么安慰自己,也无法摆脱吕啸天给他带来的阴影。
他闷声低着头,无心去关注周围的一草一木,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往前走去,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惘中。
夏言风完全不知现在何去何从,他也无心去考虑下一步该往哪里走。静下心来回忆往昔,他本以为自己能像苍蝇一样傲然飞翔于九天之上,但现实却是,他连苍蝇都比不上,只会盲目目标的乱窜一通,到头来连最珍贵的一切都丢失得一干二净。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对此他毫无知觉,他的灵魂仿佛都被掏空了,神智也恍惚不清。
不知不觉中,夏言风已经走过了三条岔路口,来到了大桥边。
倚靠着大桥的栏杆,夏言风用抑郁的眼神眺望着湍急的江流,他的心好似这起伏不定的波涛,不知下一秒又该落往何处?
甄薇走了,水仙入了敌营,如今黑色惠也被强敌掠去,到最后,自己也守护不了,命运根本由不得自己掌控分毫!
是我没用,是我窝囊,留不住薇儿,守不住水仙,护不了色惠,本应属于自己的女人全都离他而去,这到底是为什么?天意,为何如此作弄我夏言风?
自己明明这么拼命,这么努力,何时有过要放弃的念头?可命运却没能给他满意的答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陷入绝境。
贾羽新的话,夏言风本就不太相信,他哪里能指望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为自己考虑那么多?
前世,虚无缥缈,如果他真的是司马懿,那一定会有办法走出眼下的困境,可是他做不到。事到如今,他又能指望谁?到最后,还不得靠自己?
当下的形式,无论是郭星还是吕啸天,哪怕只是郭星的部下也能在弹指间让他灰飞烟灭,更别提那所谓的“幕后黑手”了。强敌环伺的困境中,他已进退无路,谁都赢不了,弱肉强食的天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早晚都是一死。
想到这里,夏言风万念俱灰,凝视着涛涛急流,心中寒意倍增,一股从未有过的消极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生成。
如果现在就这样跳下去一死了之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再承受那么多痛苦和绝望了呢?
不必再面对残忍的世界,也不必再背负那沉重的十字架了,上帝,让我夏言风解脱了吧……
“对不起……我不想再留恋这可笑的世界了……永别了……”夏言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寒气,随之紧闭双目,身体缓缓的向栏杆外倾斜而去。
一切,都结束了……
“喂,言风?”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夏言风的肩膀上,清亮的女声在他的背后响了起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们的新郎官,怎么愁眉不展呢?”
夏言风恍然一怔,如梦初醒般停止了自杀的动作,转过了阴郁的脸庞,却见到了梦鱼那张一贯微笑洋溢的开朗面容。
梦鱼拎着粉红的皮包,穿着一身光彩耀人的靓装,手中还捏着两串热气腾腾的烧烤。
“给。”梦鱼见夏言风闷闷不乐,便朝他递来了一串烧烤。
夏言风默然伸手接过了烧烤,看着那串喷香诱人的烤肉,他长叹了一声,随之竟潸然泪下。
“言风,出什么事了吗?”梦鱼对于夏言风的反常态度也是大吃一惊,“色惠呢?她没和你一起吗?”
夏言风没有回答她,而是闷头坐在了栏杆边上,呜咽着对烤肉串闷声撕咬了起来,三下五除二便将烤肉解决地一干二净。
梦鱼坐到了夏言风的身边,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言风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尽管对我讲吧,是不是色惠逃婚了?”
“梦鱼姐……梦鱼姐!呜呜……”夏言风再也压抑不知心中的积郁,竟然一头栽到了梦鱼的怀里,像个小孩一样埋头痛哭了起来。
“哭吧,畅快的哭过出来吧,放在心里会憋坏的。男孩子哭过以后,才能更坚强啊。”梦鱼爱抚地摸着夏言风的后背,面上充满了温存的笑意,此刻的她就像一位母亲,正在安慰她受了委屈的孩子。
“梦鱼姐……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夏言风的泪水四散飘零,挥洒如雨。
“乖孩子,还有我在呢。”梦鱼浅笑着搂紧了他的背。
“梦鱼姐……色惠她……被吕啸天抓走了!那家伙光是身上散发的杀气就能让我动不了,我该怎么办啊……水仙、薇儿,身边的人为何要一个个离我而去?是我无能啊!我夏言风就是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夏言风呜咽着倾诉道。
“言风,你可是我们的队长啊,怎么能轻言放弃呢?”梦鱼两手抬起了夏言风的脸,伸手拭去了上面的满布的泪滴,真挚地微笑起来。
夏言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是什么队长,我就是一个废物,什么也做不到的大废物!不轻言放弃又能如何?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梦鱼静静地凝视着夏言风憔悴不堪的脸庞,无言以对。
或许接二连三的失去恋人对于夏言风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不是靠梦鱼一人能抚平的。这样的无奈,梦鱼也是感同身受。
还记得古星尘刚离她而去的那段日子,她的笑容也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她花了很久才走出失去恋人的阴影,而夏言风眼睁睁看着黑色惠被吕啸天绑走而无能为力,他又怎能不失落,怎能不绝望?
梦鱼并没有再用言语来安慰夏言风,而是默默的从皮包里取出了一件折叠的衣裳,双手递到了夏言风的手中。
“这件衣服是……”夏言风一惊一乍地接过了衣裳,将其打展开来。
这是一件汗衫,或者与其说是汗衫,不如说是一件球衣。
这是一件紫色的球衣,纹理鲜明,上面清晰的印着两个明亮的大数字。
“二十四号……”夏言风眉头一皱,心绪如海潮般莫名的涌动起来,拿着球衣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是我在洛杉矶为你买的,绝版珍藏,世上仅此一件。”梦鱼浅笑,“你在洛杉矶看球赛的那一晚,我这个铁杆的篮球迷也在场,只是你没有发现。我看你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盯着悬挂在球场中央的那件球衣,似乎很喜欢它。后来我听说这件球衣最近要拍卖,我便将它买了下来。”
“梦鱼姐,为何你每次都能看穿我的心思?难道我们前世是一家人?”夏言风很吃惊。
“呵呵,你可是我干弟弟啊。”梦鱼微笑到此,话锋一转,“话说近年来洛杉矶接连输球,战绩一落千丈,好几年都没进季后赛了,球迷们都在怀念那位曾经的二十四号传奇呢。”
“嗯。记得我小的时候,父亲时常跟我提起,在父亲那一辈,篮球界有最接近的神的男人,他们各自主宰了篮球界十年的风云,一位是芝加哥的二十三号,另一位正是洛杉矶的二十四号。”夏言风感慨道,“虽然我对篮球并不是很了解,但那位二十四号,我一直都将他视为曾经的传奇。”
“既然你将他视为传奇,你又何尝不是传奇呢?”梦鱼直勾勾地盯着夏言风的眼睛,水灵灵的双眸间充满了希冀的曙光,“那位二十四号虽然有过三连冠的辉煌,创造过无数不可思议的进球与绝杀,但他也有像你现在这么落魄的时候。可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总冠军的渴望,跌倒过多少次,他又站起来多少次,在球场上一次次战得遍体鳞伤,但他从来没有向对手低过头,哪怕他英雄迟暮,斗不过那些后起之秀了,他依然在坚持,依然在努力。”
“我明白了……你想借那位二十四号来说服我不要放弃,恭喜你,你赢了。”
夏言风的脸上的阴霾在此刻都尽扫无遗,笑容重新得以绽放。他对手中的球衣,更是爱不释手,因为他明白,在球场上得分的大有人在,但传奇之所以为传奇,是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向困境低头,他们也许输给过对手,但他们从来没有输给过自己!
梦鱼深感欣慰,但她并不满足于夏言风暂时的解忧,她要趁热打铁,让夏言风在精神上重新振作起来,焕发他曾经在亚兰顿岛上永不言败的英雄气概。
“言风,你知道那些传奇在比赛的最后一秒,甚至零点几秒,投进过多少个不可思议,令人乍舌的逆转球吗?”梦鱼循循善诱,吊足了夏言风的胃口。
夏言风摇了摇头,他不懂球,所以他从来都认为那些所谓的绝杀,无非是运气好罢了。
“零点几秒的时间,芝加哥二十三号连篮筐都没有看到,直接从篮筐后面出手进球,绝杀了波士顿,而那位二十四号也在某次与底特律的战斗中,刚过半场就抛投三分,完成了逆天的绝杀,在当时,连他们自己都不认为那些球能进。”梦鱼道,“而你现在就是那支落后球队的当家球星,同样都是上苍眷顾的人,为何不勇敢一点去投出那枚属于你的逆转球呢?”
“梦鱼姐……”夏言风万般讶异,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是他过去认识的那位赵梦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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