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船舱和以前不同,那几个船舱要是按我的说法,分别都是种植地衣、圈养鱼苗、晾晒肉干的地方,这里却像是进入了陵鱼人的老巢——船舱中泥土和海藻堆积成土包,饱含水分,上面挖出了无数的洞,就像是一座蜂巢,密布无数的巢穴。√∟,
巢穴的周围,有些木棍插在洞口,上面或者是腐烂的鱼头,或者是镂空的海螺,再不然就是从破船上捡来的玻璃片,玲琅满目倒像是个杂货铺,只不过现在那些木棍零落倒地无数,倒满是个仓惶逃窜后的惨淡景象。
蜂巢山分别堆积在船舱的两边,只有中间略略低陷的地方有排零落稀疏的木板,顺着这中间一直达到对面的破洞,那上面满是便溺和垃圾,还有些吃剩下的食物残渣扔在上面,这些垃圾已经发酵腐烂,踩上去的感觉极为滑腻,就和当年在什刹海溜冰的感觉差不多。
陵鱼人全都已经逃走,人去楼空,只留下了这堆破烂,也不知究竟该如何才能找到解药,我和晨曦小心翼翼的顺着中间寻觅,查看任何的可能。
手电筒的光芒之下,我们很快找到了个看似可能的东西——在巢穴山顶部的某个洞窟门口,放着很多奇怪的空壳,旁边还有碗粘稠的液体,我们之所以认为这碗有问题,是因为旁边摆着一排排的骨矛,就像尚未完成的产品。
如果说这液体是给骨矛准备的毒药,那么,碗旁边的残骸就是他们原料的产地,晨曦拿东西在里面一通扒拉,找出个鱼头的残骸:“看起来,这应该是双指鬼鮋的残骸。如果没错的话,骨矛上的毒素就该是从这里面提取的了。”
双指鬼鮋是种生活在太平洋区的鱼类,这种鱼鱼头形不规则,头部棘棱粗钝,其上有许多短小皮辫,体长可达20厘米。平时栖息在沿海的泥沙底质大陆架,为近海暖水性底栖鱼类,常栖息于礁石及海藻丛中,拟态礁石及海藻,体色会随环境而变化。肉食性,以小型鱼虾类为主食,鳍棘所分泌之神经性毒素,为鱼毒中最厉害的,会使人死亡。
我这就明白了。为什么那骨矛划破的伤口不大中毒却如此之深,原因正在于此,那些陵鱼人使用了双指鬼鮋鳍棘分泌出来的毒液,所以才难以解决。
不过,晨曦对此倒有自己的想法,她告诉我说这双指鬼鮋的毒虽然难彻底解掉,但如果我们可以找到足够多的鱼头,取出鱼脑中那为数不多的脑髓。混合干海藻烧出的草木灰混成汁水灌入,虽然不说能够解毒。但是至少可以保持他体内的毒长时间不会恶化,挨到回去之后送医院,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晨曦定了这主意,我俩立刻就合着在垃圾堆中翻了起来,没多少便找到了好几个尚未腐烂的鱼头,看着新鲜。脑髓凑一凑应该够了,不过就在这时候,我手中的棍子扑拉一下从垃圾堆中挑了个破袋子出来。
这袋子虽然污秽肮脏,但晨曦却马上把这袋子抓在了手里,上下打量几眼。激动道:“叶子,这、这是我爸的包啊,我看过爸出门之前的照片,这个包就是他的…”她一面说着一面把包打开,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可即便是这样,也坐实了他们曾经来过海坟船冢的揣测,让我们更坚定了在沉船中寻找玉佩的行动。
正当我们欣喜之时,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两声枪响,巨大的轰鸣在这空旷的山腹中回响,声势极为骇人,我俩来不及多想,直接就从破洞中钻了出去,翻身上到船甲板上,刚刚上去,又听到几声枪响传来!
在我们相邻的船板上,黄板牙等人也都站直了身子,抬起了头,正在朝着上面张望,显然这枪击和他们没有关系,我俩迅速抬头,正好看见那半山腰隐隐出来火光山洞,跟着又是几声枪响传来。
枪声之外再无其他,即使是隔得很远,我们也没有看见有任何的光亮山洞或者人影往复,应该是全都深入石窟洞穴中了,所以不见——很显然,海底蛟他们遇事儿了,虽然不知道有无危险,但是他们既然开枪,那么这事儿铁定小不了。
枪声过后,上面很快又重新恢复了寂静,无声无息,就像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我们一群人在下面等了半天,再也不见任何的动静,这时我和晨曦爬着甲板快速来到了口水佬身边,看他身上放血的伤口,也不多说,连忙吩咐他俩帮忙收集四下晒干的水藻,就在船板上升起了个火堆来。
不是我们不想知道海底蛟那里发生了什么,而是来不及,且不说我们手上还有个奄奄一息的口水佬在等着救命,光说去那里至少就要两三个小时,等我们赶到黄花菜都凉了,所以,还是想把眼前这位先救了再说。
火堆升起,我们很快就把鱼脑髓给取了出来,干海藻一裹就塞进了火堆中,不多时便得到了捧烧得发白的灰烬,晨曦用登山撬把它们拨出来,然后碾压成沫,一点点塞进了口水佬随身的军用水壶中,交给黄板牙:“给他灌下去,可以缓解他中的毒,多了不敢说,但是让他多撑个十几天是点问题没有,回船以后输些葡萄糖,应该可以挨到返航,到时候送医院就好了。”
“真的?”黄板牙满眼喜悦,差点没给我们跪下来:“谢谢你们,我小舅子这条命是你们救的,我、我替我娘家人给你们鞠躬…”“别说了,快给他喝药吧,”我懒洋洋的拦住他:“喝完药,你把他弄到岸边去躺着,也别留在这堆破船上了,别的不用你做,只需要老实看着他等我们回来就行了。”
海底蛟虽然交代了他盯着我们,但是看起来显然他小舅子的命比我们更加重要,黄板牙也连连点头,同时在卓越的帮助下抬高了口水佬的头,药水一点点灌进了他肚子里…这药水的效果远超我们想象,随着药水慢慢入肚,口水佬居然**一声把眼睛给睁开了。
口水佬一醒,黄板牙对我们的信任有加了几分,连忙把我和晨曦的安排给他说了,也说了他现在的情况,口水佬费力的蠕动着开裂的嘴唇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能发出声音,只是稍稍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等他喝完药之后,我和卓越搭手把口水佬抬到了岸上,按照我的本意是想留下卓越继续陪着,可是这孙子死活不干,说这里已经是岸上了没危险,一定要跟着我们去沉船里见识见识,最终我也没能倔过他,只能作罢。
我既然答应了,那黄板牙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在周围找了个凹洞把口水佬挪过去,然后拿枪守在门口,鼓起勇气陪他,只不过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他拉着我,满脸祈求的央我:“叶、叶大哥,你们可千万要回来接我们啊…”
回到沉船,我们继续沿着陵鱼人离开的足迹开始追踪,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那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包,我们希望能找到更多俩老爹的线索——重新回到那些陵鱼人的巢穴之后,我们没有再寻获任何的东西,所以只能继续追踪下去。
又穿过了两条破船之后,我们穿过一条斜向下的船体来到个很奇怪的地方,这里似乎是几条船之间的个空间,上面被三条大船盖子似的压在头顶,脚下是一尺多深的海水,无数海藻从沉船中长出来,密密麻麻匍匐在水中,就像一个广袤无垠的草原。海藻堆中长着很多圆滚滚的东西,像是皮球又像是雨伞,色泽绚丽,斑斓各异。
我的天!
这他妈也太奇妙了,不知道是怎么一种奇妙的巧合,才终于在这里形成了如此巨大的空间,堪比工体的半个球场大小,而且还有草原般的奇特景象。
事出奇怪必有妖,我和晨曦对看一眼,不敢贸然进入其中,首先用手电筒在这水藻草原上四处扫射了一会,不见任何动静之后,我们这才又捡了几块石块扔进去。
石块砸在水藻上发出噗通的响声,但这过后有是一片死寂,并没有揣测中任何的东西出现。
我点点头,蹑手蹑脚的踩进了水藻堆中,艰难的在水藻中前行,那些水藻的根茎阻隔之下行动极为艰难,走几步就得俯下身去把水藻给割断,走了二十多米之后,我已经感觉气力有些不济了,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们到这里面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应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了。
我四周看看,见不远处有个东西露出水面大概有两米多高,上面虽然满布水藻,可还是能看出那是脚下这条船的驾驶室,于是便和晨曦商量过去休息片刻再走,顺便吃点东西——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晨曦突然脸色一变,急道:“不好,有东西来了,我们赶快走!”
“东西?”我猛然一惊,这才发现晨曦已经朝着驾驶室飞快的涉水奔了过去,这才想起晨曦那非同一般的听觉,急忙拉了一把卓越,也朝着驾驶室不顾一切的狂奔而去。
就在我们刚抵达驾驶室的瞬间,那水藻堆中的大蘑菇噗一声炸了开来,里面涌出了无数鲜红无比的虫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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