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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尽在。
凌蝶跑出豁逸轩时已是傍晚,随着温度渐渐降低,略有些寒意的风也由山崖滚滚吹入深潭里的应龙家。
四周的梧桐树吹得哗哗作响,轻易的庚了树林间急促的脚步声。越加昏暗的光下一身冰色龙袍龙鳞折射出些许光辉,照出了发出脚步声的身影。那奔跑间整齐的短发随风吹起,带着中淡淡的水汽,让他整个面孔都显得格外清晰。
应龙家虽说不如共工祠大,却也四处藏有暗桩陷阱,若是不快些找出凌蝶躲在哪里,待到夜深,她误打误撞走入龙楷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可到底在哪里?’渊珀茫然的站在主殿前,豁逸轩周围他几乎都找遍了,却依旧不见凌蝶的身影。难道是在那……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凌蝶虽然儿时曾经被囚禁在这里,可她毕竟是阶下囚,足不出户。她当时所关押的地方是立有锁龙柱的龙窟云滩,可她为何要去那里,去到那个曾经她差点丢了性命的地方。
思索再三,渊珀还是转身跑向龙窟的位置,其实那里何尝不是他不堪回首的地方。只是当下他已经顾不了许多了……
龙窟云滩——
身后是参天的锁龙柱,石柱后是王妃镇守龙窟的漴雨廟,凌蝶独自坐在石滩之上,望着眼前触礁的浪花,默默垂泪。那血迹斑斑的锁龙柱,本是女娲补天是支撑天际的龟脚之一,日月轮回的摧残,如今只剩下这骨骼犹在。雨露自她走后,洗刷至今,却依旧洗不掉它的血腥,可想而知那里曾经有多少酷刑。
自己会决心到这应龙家原因其实除了报仇更有赎罪,或许渊珀不记得,可她却知道。渊珀与自己曾经的第一次相遇就在这里。那时候自己被锁在这石柱之上,大公主阳舞抱着渊珀站在一旁,指挥着应龙家的十位镇家长老对自己实施酷刑。
其实原因只是因为阳舞恨她恨母亲苓蕙害死当时的王妃。阳舞把整个应龙家的颓废,龙王不持家业的所有后果,都归结在她与母亲的身上。而这一切带来的负面带来的痛,阳舞更是全部强加在她身上。
所以,她哪怕对渊珀有心,又哪里能够去接受他对自己的痴迷?每一次帮助他都是为了赎罪,或许这些摊牌说清楚,渊珀会放开自己也说不定呢?可她的心又哪里愿意呢……
而若不是阳宣蛊当初的妄为之举,应龙家与共工族的悲剧根本便不会发生……自己的母亲与渊珀的母亲还是会想以前一样,而应龙家整个先代皇族也不会近乎全灭!
浪花簌簌作响,风呼啸的声音充斥着凌蝶的耳膜,她蜷缩在礁石上任由自己揉红的眼睛挤满泪珠。一阵风汇聚而至,凌烈而过,刺刺的划过她的脸颊,她慌忙闭上眼睛躲避,却突觉身后一暖,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滩风很冷,别着凉了……”
睁眼一看,竟是渊珀,他竟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来。低头瞥见他布满泥土的衣角,再看看他密布汗珠的额头,大概是跑了不少的地方,才会最后来到这里吧……
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追着自己来到这龙窟的男子,心中不知何时充满了难得的暖意。她怯生生的抬起自己的手,好似毫无意识的,试图为渊珀拭去额前的汗珠,却马上被渊珀紧紧的握住揣在手心里。手中传递的炙热让她一瞬转回现实,慌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别过脸去,不再看拿灼灼的眼神。
渊珀也明白凌蝶心中的顾忌,过去的仇恨或许早就铭刻在彼此的身上,再回到这应龙家后,仇恨便更加无限的放大。可过去谁都知道那是无心的,不论是凌蝶的家人还是自己的家人都不想看到当时的灾难发生。想罢渊珀也很识趣的松开了凌蝶的手,取而代之的是温和还带有些尴尬的声音:“……你……没事吧?”
“嗯……”声音略有些哽咽,不过还是硬生生的执拗出一丝清晰。仿佛倔强的想要去掩饰自己此刻的窘态。
凌蝶躲闪的眼神,成功将自己的侧脸展现在渊珀眼前,点点血迹被泪水溶解散落在衣领上,残留在脸上的只剩下微微有些泛红的剑伤。“方才的比试,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紧接着凌蝶伸手的动作,渊珀也伸出手来,试图去抚摸凌蝶的伤口,凌蝶还是微微一退躲了过去。
落空的手失意的垂落,渊珀叹了口气,他蹲着这么一会也有些累了。起身拍了拍自己的长袍,转而又挨着凌蝶自顾自的也坐在了礁石上。他无视身旁凌蝶质疑的目光,有些深意的看向不远处的对岸。
渊珀的出现,让凌蝶也好不自在,她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小手私下拨弄着滩上的石子,思索着该怎么打发渊珀离开。
渊珀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僵持良久,他终于开口,仿佛想要让凌蝶知道这应龙家的过去:“幽轩叔父与宣蛊叔父是双生子,是曾经被祖父带回来的孩子……”
“我知道,无需殿下多言……”只可惜话一出口便被凌蝶打断,她其实都知道,也真的不想听……
瘪了瘪嘴,一顿冷言对着渊珀,倒叫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又安静了一阵,他将自己的思绪抓了回来,总算说出了正题:“他们虽然不是应龙家的孩子,却和父亲是比血亲还要亲密的兄弟。宣蛊叔父虽然对共工族有很多敌意,却掩盖不住他守护应龙家的心……所以呐,小蝶,我与你论辈分该是表亲,你完全不需要对我见外,你可以把我当成你在这应龙家的亲人。”
亲人……,疑惑的目光从凌蝶的脸上浮现出来,她转头看向面前目光真挚的渊珀。她有些迟疑眼前人说出话的真实性,把他当作亲人,自己从来未曾想过。
“我已经失去了父母与姐姐,我与你一样面临过那一段痛苦的日子。幽轩叔父的选择并没有错,而我如今想要选择你,也并不是仅仅为了当初应龙家对共工族的罪过。”说出来意渊珀显然舒坦多了,他抬起头来看向黑透的天空,这里不如共工祠的星星多,或许是因为距离天空更远的缘故吧。
当年,凌蝶也很清楚。自己的父亲选择保护应龙家,却因为深爱母亲而带着母亲逃回共工祠。原因其实并不是害怕族人伤害母亲,而是害怕母亲因为自己被囚禁而毁了整个家族。父亲把自己的私心的爱分给母亲与自己,可是他的爱那么小,小到他面对应龙家的时候,都可以忽略不计。父亲选择了阳宣蛊,选择了应龙家,这是母亲苓蕙与自己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可即使心知肚明,凌蝶也不曾想过渊珀会参透这一点,除了自己被锁在锁龙柱时,父亲的那不多时的耽搁,只怕没有人察觉到才对。但现在这并不守键,参透这些的渊珀将这些事情简单带出,是想对自己说明他选择的是自己,而不是家族。他愿意为自己舍弃整个应龙家。
心中一阵撼动,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掩饰不住那瞬息的感动与幻想。凌蝶何曾想过眼前的他真的有这样的心思,以前的他不该是一个不知世事的殿下而已吗?“凌蝶,担当不起……”凌蝶默默地垂下眼睫,将眼中的震撼收拢。她不能,他只怕也不能吧……就算现在回头,又哪里一定来得及呢?
“你成为王妃的确可以给我带来的意义,可我更想得到的,只是你的心,哪怕一席之地也好……我只是想多一会儿守在你身边。”渊珀再一次探出手去握住凌蝶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指。他想得到,费尽心思想要得到,可是最后还是只想守着眼前的人啊……
只守着自己吗?凌蝶看着眼前的渊珀,眼中闪过一丝苦笑,这若是求婚,只怕不知道该有多少女子为之颠倒吧,只是自己好像没有那样的兴致……
任由着渊珀把自己揽入怀中,凌蝶着自己僵硬的身体与神经,迟钝的靠在渊珀的肩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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