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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尽在。
“就是因为体内有湖之镜……哥哥才对我百般珍惜吗?”
凌蝶静静的坐在回廊上,看着天空时不时飞去的鸟儿,眼中投影出莫名的哀伤。她那样的神情连同侍女们也不敢接近,她们只是老实的站在那里像一尊尊木偶。
她那仰望天空怅然若失的表情,让凌风都甚是犯难,可这一次他也没有急切的去询问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眉头深锁的与侍女们一同远望着她的身影。
就在大家寻寻觅觅的时候,水神祠再一次迎来了簇簇的车马声——水神共工分家护送着双生子菱花与菱叶来到了共工祠。
这一次,凌蝶盛装穿着着跟着苓蕙接受分家的拜见,随着分家而来的这一对共工族少见的双生子,此时正混迹在一片灰色服饰的海洋中,她们穿上了象征本家权威的白色服制,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人群,满目的恐惧与惊慌。
在分家的威逼利诱下,这对双生子为保全自家其他人的性命,不得已才答应了祭祀、虽然百年来有无数族人都因为应龙家的龙王礼祭而被驱逐,却不想竟会有一天轮到自己。两姐妹紧紧的拉住彼此的手,华服在身,自己已经是族内高贵的本家人,可是即使荣耀集于一身,不能与家人团聚,与没有又有什么分别呢?
双生子先一步走入水神殿向站在台阶上的苓蕙凌蝶二人行礼,另一名穿着深灰色袍子却外罩着纯白色细纱衣的女子紧紧跟随在其后即将步入水神殿。
“一路辛苦了,菱悟当家。”可还没等她第一步落在地面,舞弓的声音便制止了她,分家是从来不允许踏入水神殿一步的。
这个名唤菱悟的女子抬起头来看向远在宝座上的舞弓,一脸无奈与忧愁布满她略带沧桑的面庞。
对于抬头看自己的菱悟,舞弓很自然的摆出了自己宗主应有的架势,一种无形的压力迅速在殿内弥散开来,让菱悟突然回过神来,她慌忙下跪,期望舞弓能原谅她方才抬头的不敬。
“镇家当家菱悟参见宗主大人。”
任由着菱悟跪在门槛外,舞弓歪了歪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阳裕洛,带着颇有深意的笑问道:“裕洛长老觉得这对双生子如何?双生献祭定能将应龙的灵力发挥到极致。”
“确实不错。”阳裕洛捻了捻自己的胡须,座下的双生子灵力自然与凌蝶无法相比,但是既然共工家已经做了这样的让步,总比往年要划算太多了。
两人的对话让稳坐在高台上渊珀有些不耐,这分明是与自己相关的事情,却说的好像与自己毫无关系。“我不能让这么小的女孩子作为我雷帝剑的祭品!”一阵羞愧涌上心头,他再也忍不住这种利益熏陶的气息,转而拿起手边的雷帝径直奔出水神殿。
目送他离去的众人中,凌蝶也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她似乎想要追上去,却又收回了自己裙中迈出的脚步。
舞弓意外的发现她的动作,嘴角闪过一丝不经意的笑。
“凌蝶,你去吧。”
凌蝶微微一愣转身,对舞弓突然的话有些不可思议。那明明是她心中有些迫切的心思,却被自己的祖母知晓无疑。她迅速的回过神来,低头行礼,转而便赶忙走下了台阶追着渊珀而去。
“你等一等!”紧追着渊珀急躁的脚步,凌蝶只觉得有些赶不上去。顾不得裙摆纷飞的凌乱,她开口叫住了在自己前方不远的渊珀。
“你……怎么会……”闻声转身的渊珀看到身后追上来的凌蝶,脸色闪过一阵复杂神色。他没想过前一日彼此闹得那样不愉快,凌蝶还会理会自己。
无论他愿不愿意礼祭马上就会进行,之后他就会离开这里返回应龙家。与凌蝶相处的时间,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日了。历经那么多风雨,他对凌蝶有亏欠、有抱怨,全部汇聚变成更多的依恋与不舍。
见渊珀停下,凌蝶也放缓了脚步带着喘息缓步走到他的面前。两人相视一望立刻回避了彼此的目光,僵持了良久,凌蝶才主动的开口说道:“祖母大人命令我跟来,殿下若是觉得心里闷,随我去泉室吧?”
“……”眼前的她依旧像一个他永远看不透的谜团一样,渊珀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追逐面前这个他喜欢的人,现在或许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他最该做的就是珍惜与她最后这点为数不多的独处。
两人彼此无语的走完泉室的甬道,凌蝶顺理成章的接下了雷帝的护养工作。哪怕昨天说了今天不用再来,凌蝶现在也只能做这一件事了。
看着凌蝶依旧的在泉水之上为雷帝输送灵力,渊珀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明天过后,一切只怕都会不一样了呢。”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空旷的泉室中却足够听见。
“应该……是的。”空中凌蝶微微一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迟疑了一会,木然的回答道。先前他那样厌恶自己又为什么会因为离去而产生惋惜呢?
“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又是一句与昨天一样的话,凌蝶转头看向站在地面的渊珀。不知道眼前的他已经是第几次出现那样沉重的表情。她恍然一笑,淡然地说道。“我亦不是非常在意。”毕竟那些都数去的事情,斤斤计较只会让事情无限的放大。
“父亲与姐姐的突然离世让我很无措,我从小就是被父母和姐姐护佑长大的。就算是当年血洗通天的惨案我也只是一个听闻,我从未体会过那种危险一触即发的情形。”
“现如今又要我骤然继承龙王的王位,还要我娶一个什么所谓西王母家的正妃?含阳裕洛那只老狐狸,以为我想像父亲一样冲破家族的束缚选择自己的生活。他怎么会不知道我比父亲更加难缠会选上共工一族的你?”
渊珀的歉意在他自己的眼里看来似乎并没有完全传达到凌蝶的心里,他看着自己那双无力的手,水神祠后发生了太多事,多的让他害怕,让他恐惧,而唯一只有在凌蝶这里他才似乎能够缓下心境,平复自己的心。
“我并不适合成为殿下的王妃……”
“不!你听我说完!就在刚刚,我看到共工族镇家的两名双生子的时候,我真的不能再放任自己的去做了。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去葬送两个年纪那么小的女孩子的性命,我不愿意双手染血的走上家族未来的路。”仿佛是一种否定,又好像是一种回避,渊珀慌张的打断了凌蝶的话,继续接着倾诉着。
“何况她们的父母也在盼着她们回家,我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让她们成为应龙的祭品,可是到最后我又能决定什么呢?不过是阳裕洛的一枚棋子而已!”话间,脚下溅起几米高的水花,好似渊珀在宣泄自己的愤怒一样。
阴谋、诡计,一环接着一环,他时时韬光养晦、故作不知,却又暗自设下一个又一个验证阳裕洛忠心的埋伏。可到最后,经历了那么多事的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最初的他对凌蝶的依赖到后来的期盼,他总算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对凌蝶的感情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累计到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深刻的地步,这个温和的共工少女用她独有的温柔和包容征服了自己的心,改变了他原本的目的。
“凌蝶,原谅我好吗?原谅我希望利用你,利用你成为我的妻子让我得以得到共工家和你的支持,原谅我好吗?”他现在明白已经晚了,一切都再不可挽回。他或许再也得不到这个女孩的心,但他爱上她,已毋庸置疑。
正因为回归了这种初心,他的心他的计谋在此刻全部归零,语重心长的一句原谅,却衍生出意味深长的震撼。
瞬间泉室一阵寂静,相比往常的冷寂,这安静更显得温暖,是一种温润细无声的安静。凌蝶安然的看着眼前的雷帝,目光愈加温和,连带着她释放的灵力气息也是那么温暖,那么舒心。浅浅的弥漫在整个泉室里,让略有些失落的渊珀平和了下来。
他看着凌蝶依旧忙碌的背影没有再说话。水滴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抛弃所有的杂念,渊珀只想静下心来珍惜着最后这段时光。
“雷帝如今已经安然寄宿了我的灵力,未来一定会有更好的祭司来成为它的养剑人。”凌蝶重重的叹了口气,应龙家的阴谋,她自己的宿命。其实她一家人与渊珀一家人之间有着看不清的恩怨,她的母亲害死了渊珀的母亲,渊珀的姐姐最后导致了渊珀父亲的失心逝世。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原谅他?她该让他原谅才对……
“一直以来……”渊珀看着面前的凌蝶,上一辈的恩怨对他与她而言,其实早就不重要了。他猛地伸出手去抓住她捧剑的手,欲言又止。
“很抱歉,对于你所说的那些,我无能为力。”这一次凌蝶并没有挣脱,究竟她的心里怎么想似乎已经给出了答案。
“无妨,我只是倾诉罢了。并不希望你做什么,而且你若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凌风一定会难过的,对吗?”手指轻触着凌蝶的手背,渊珀心中一阵触动,他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感觉,他温和的看着面前的凌蝶,嘴角微微透出释怀的笑容。
渊珀突然的温柔让凌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面前的这个男子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也并非那么单纯,他承担着那么多压力,其实他和我与哥哥是一样的。凌蝶这么想着,清透的瞳孔中映着渊珀的面庞,她是第一次如此用这样专注的目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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