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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车夫晕了过去,小妹欧阳一轩也跟着趴在马车上睡着了,接着震远镖局的护卫也一个个倒下,后来连苏镖师也支持不住了……欧阳一剑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对身旁樊长老、陆云龙、“榆木头”和崇义沉声说道,“能否挨过这次劫难就看我们五个人的了!”
就在此时只听得杀声震天,从树林中从出来好几十人,其中大多数都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服,手中武器也五花八门,一看就是马贼,但其余之人却个个身穿黑色劲装,戴着黑色面罩,手中不是厚背扑刀就是强弓劲弩……
“这,这是朝廷军队的装备!我们该怎么办?”欧阳一剑失声叫道,下意识扭头转向樊长老询问时,却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屠龙手”竟抵挡不住蒙汗药的药力,头一歪人软了下去……
“樊长老!你怎么也……”欧阳一剑几近绝望地大喊起来,的同时,虬髯大汉陆云龙、身怀绝技的俞志远和李崇义也倒地不起,其中陆云龙还发出“呼呼呼”的打鼾声……
就在又急又气的欧阳一剑准备抬腿狠狠地踢陆云龙之时,只觉得一个激灵,像是被人偷袭,右手下意识向腰间摸索而去,却怎么也摸不着自己的配剑,情急之下发出震天的吼声,“你欧阳爷爷跟你们拼啦……”
此声喊出,欧阳一剑翻身站起,却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地躺在树林中一棵大树的树荫之下,而雨水正顺着叶子成线状地滴落下来,正中自己脑门……至于那几十个马贼和劲装黑衣人则似乎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欧阳一剑望周围四处望了望,只见三辆马车都在视野范围之内,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地睡在地上,“原来是做梦啊,”欧阳一剑不禁自嘲地笑出声来,接着又喃喃自语道,“看来他们把马贼给打发……”
欧阳一剑想站起身来,看看众人怎么样,尤其是自己小妹有没有受伤,却发现腿脚发软,一时竟站不起来,便叫喊了起来,“樊叔,我醒啦,听到了吗?”欧阳一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屠龙手”樊长老。
“终于醒过来一个,”“榆木头”循声跑了过来,身上衣服湿漉漉的,“欧阳大哥,你醒啦。”
“俞兄弟是你?”欧阳一剑先是一呆,转而就恢复了常态,微微点了点头,欧阳一剑用手撑着地,勉强将屁股挪了点位置好避开滴落的雨水,“大家怎么样?我小妹呢?”
“没有人受伤,欧阳妹妹和陆夫人都在马车里睡着呢。”
“那就好,那些强匪呢?没你打跑了?”欧阳一剑心中大定,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紧接着问道,但还没等“榆木头”回答,急迫地继续说道,“得让大伙快点醒过来,马贼卷土重来还是要糟,樊叔在哪儿?”
“欧阳大哥,你就放心吧,”这时崇义也跑了过来,笑着回答,“那些马贼全都死啦,樊叔和陆大哥现在还没醒呢。”
“什么?那么多马贼都被你们俩干掉了?”欧阳一剑吓了一大跳,自己知道这两个乡下少年武功厉害,但也不至于厉害到干掉那么多强匪吧,一把抓住崇义的手腕,“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给我听!”
一柱香工夫后,欧阳一剑脸色煞白,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掌中一枚黑漆色的腰牌,冷汗不住地冒出,微张的嘴不停地哆嗦,舌头也跟着打颤,但急切想说的话一时间却怎么说不出来,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几乎如同打哑谜一般,搞得“榆木头”和崇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虽然不清楚欧阳一剑想表达什么,但“榆木头”和崇义也知道情况的严重——那些马贼的目的似乎不像是要抢垩劫,倒像是纯粹为了杀人,当时“屠龙手”樊姓老者明明都高声传话只要不伤害人,财物任取,但对面根本就不为所动;当樊姓老者与陆云龙也先后昏倒在地后,“榆木头”和崇义转守为攻,依仗着法术护体将利刃劲弩的强匪打得满地找牙,并施展“缠绕术”将其一个不漏地一网打尽,想等震远镖局的人醒来后一起押送往官府时,这些强匪竟全部自尽。经过检查才发现,这些人竟个个都在牙齿中嵌了剧毒,自行咬破导致毒发而七孔流血,死状惨不忍睹。
而此时欧阳一剑紧盯不放的腰牌正是在为首强匪身上找到的,这块样式古朴的长圆形腰牌纹路细致,做工考究,上面刻有纂体的“司马”二字。“榆木头”总觉得这些强匪有点古怪,竟使用清一色样式的厚背钢刀和硬羽三棱箭簇,首领身上居然还有腰牌,而且发现逃脱不掉还都毫不犹豫地服毒自杀,这是哪门子马贼,简直就是死士嘛。
突然,“榆木头”神色一动,俯下身子,贴着欧阳一剑,仔细端详起那块腰牌来,像是哪里见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当脸色难看至极的欧阳一剑定了定神,深吸了几口气,终于站起身来的时候,“榆木头”指着那块腰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想起来了,那是侯——”。“侯府”的“府”字还没吐出,就没欧阳一剑捂住了嘴巴,“别说出来,”欧阳一剑压低声音的同时把“榆木头”捂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些人尸体还在山坡上?”
“不然还能在哪,”挣脱开的“榆木头”没好气地回答道,“把你们这么多人抬到树下面,天就下起大雨来啦……”
“好啦,知道啦,”欧阳一剑先对“榆木头”做了压低声音的手势,四下望了望,见别人还没醒来才一脸肃然地说道,“这事情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跟我来!”就这样,“榆木头”和崇义跟着恢复体力的欧阳一剑冒着大雨,捏着鼻子,在山坡较偏僻处挖了大坑掩埋了三十六具“强匪”的尸体……
等到三人回到密林中时,镖局众人已醒来七七八八了,欧阳一剑轻描淡写地说是已将强匪打跑,吩咐赶快收拾东西冒雨赶路,尽可能快地离开野猪岭。
令欧阳一剑欣慰的是,此次走镖的个个都是老手,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利索地行动起来,当天傍晚,震远镖局一行人终于赶到松平县的一个小镇,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落了脚,疲惫了一整天的众人填饱肚子,洗完澡后都早早入睡,而“榆木头”和崇义却敲开了欧阳一剑的房门。
“欧阳兄还没睡哪,那早上的事给我们讲一讲吧,那腰牌……”“榆木头”一坐下来便向欧阳一剑问道。
“先等一等,”梳洗完毕的欧阳一剑又恢复了英俊潇洒的模样,但还是不放心地再次推开房门朝左右望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样,才又轻轻关上,压低声音说道,“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两位小兄弟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欧阳一剑当然知无不言,但此事牵扯太大,切记万万不可外泄,否则你我都有性命之虞……”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榆木头”和崇义才悄悄从欧阳一剑的房中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榆木头”躺在床上,既愤怒又激动的心情使其久久无法入睡:给百姓们带来如此苦难的幕后黑手终于有了一点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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