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惊叫一声,当场就起不来了,别看他在江湖上有名有姓,可那是跟人,这种事儿可是头一回遇见。牛二柱还算镇定,这也是没办法,这两天天天和稀奇古怪的东西打交道,你就不想镇定也难。牛二柱翻身下炕,挨个儿探查众人的鼻息,这四五个人里,有没气儿的,也有有气儿的,可不管有气儿没气儿,扒拉半天都没有反应,三个人如同坐在尸堆里一般,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往上冒,牛二柱心里纳闷儿,这旅店就算再怪,也不可能一下子死这么多人,而且还集中在一个屋里,莫非此地还有古怪?思前想后,牛二柱心里一动,暗道不妙,当场二话不说,端起油灯,拉着二人就往外走。
屋外仍是一团漆黑,牛二柱出了屋,并没有着急往外走,反而一转身,奔隔壁房间走去。三耗子和马五心中疑惑,可也不敢多问,脚前脚后跟了进来,但见这屋里和刚才那房间陈设一样,一间大炕占了足有半间,炕上横七竖八,不多不少也是躺了八个人,牛二柱把油灯交给马五,也不多说,挽起袖子给众人号脉,摸完一个脸色就难看一分,这屋里的人和隔壁一样,不管怎么摆弄,根本就毫无反应,唯一不同的是,刚才那屋还有几个喘气儿的,这屋儿却连个有脉的都没有!
三耗子见牛二柱脸色有异,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谱,憋不住颤声道:“二哥,你这是干嘛呢?”牛二柱也不答话,快步走出房门,又奔了另外一间屋儿。马五两人情知有异,不敢再言语,脚跟脚追着牛大少乱转。三人连串了几间屋,房内的场景都是一模一样——屋里一间大炕,炕上八个死人。三耗子眼尖,一眼看见一间房里躺着一个人,这人可是熟人,正是码头上两帮械斗时用石头砸自己脚面那位!
三人脸色铁青,同时想到了一个毛骨悚然的问题,三耗子连咽几口唾沫,哆嗦着嘴皮子道:“二哥,兄弟可不是想吓唬你,可我总觉得这里并不是什么旅店,怎么看都有点儿像。。”“像义庄是不是?”牛二柱接口道,三耗子点了点头,他可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牛二柱沉默不语,他想的可比三耗子更深一层,只不过怕他俩一时接受不了,强忍着没说而已。
这山东帮虽然行事不太厚道,可到底是上百号人的帮派,又不是湘西的赶尸匠,不吃死人饭,要这么大的义庄干嘛?自从三耗子认出那具尸体曾经在码头上露过面,牛二柱心里就一动,他这人脑瓜子可不是一般的好使,前后左右一联系,心里就有点儿明白了,这里并不是什么义庄,而是山东帮储存尸体的地方。李福结识了身具“尸官”绝技的神秘老者,靠他的诡异伎俩一路发迹,甚至刚和青帮叫板,恐怕依仗的不单单是那几具活尸,只怕这里的尸体都是他杀人越货的傀儡!
想到此处,牛二柱心里又是一寒,自己这帮人肯定是被蒙汗药麻翻以后,被李福下令扔到这里的。李福这人行事阴毒,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目的,把前因后果细一揣摩,山东帮的用意昭然若揭,他们八成是要把自己、三耗子和马五困在这里,制成供他们驱使的活尸!
牛二柱不寒而栗,事到如今,他牛大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可是要是半死不活的在这里躺一辈子,末了还要供人家使唤,那可就是生不如死了。一念至此,牛二柱那可是半点也不想多呆,拽着三耗子和马五就往外走,三耗子自不必说,可是到如今,马五却还是扭扭捏捏,使劲往回抽被牛二柱紧握的右手,牛大少此时哪管得了这么多,死命抓住,丝毫不肯放松。马五扭捏了半天,见抽不回手来,也只好作罢,可手上却一个劲儿的哆嗦,牛二柱只当他是心里害怕,也没做理会。
屋外仍是一团漆黑,笔直平坦的一条路,半点不见天亮的迹象,三人仍是紧抓腰带,在暗夜中鱼贯而行。牛二柱心里有事儿,也不再顾忌三耗子体力不支,一个劲往前猛走,三耗子叫苦连天,可也不敢多说,只好勉强支撑着跟上大少。三人走了一阵,前面隐约就看见了亮光,牛二柱心中一镇,来不及细说,三耗子就在后面叫唤上了:“二哥,你看见了吗,前面可有了人家了,哎呦,今儿可是累死三爷了,咱赶紧的吧,找人家好歹弄口吃的,歇一晚上,天一亮就啥都好说了!”牛二柱刚开始心中也是一喜,可转念细想,忽然暗道不对,这种地方哪里来的人家?只怕其中有诈!大少刚要提醒三耗子不可造次,这小子半天才见着这么点儿念想,哪里肯听,居然放下腰带,一溜小跑冲了过去,牛二柱心里暗骂,可又怕他有事,只好和马五打了声招呼,俩人一前一后,也追了上去。
跑步多久,前面影影绰绰几间平房,三耗子二话不说,吱扭打开房门钻了进去。牛二柱和马五来不及细想,跟着冲进了房间,谁知前脚刚一进屋儿,耳边又是一声响,这次比上次还要难受,直震得牛二柱心神恍惚,几乎当场吐了出来。大少不由自主一闭眼,可刚把眼睛合上,眼前又是一亮,紧接着就是脆生生一记耳光,打得二柱天旋地转。
牛二柱猛一睁眼,眼前还是一盏油灯,灯下仍是马五一张俏脸,牛二柱也不问了,问也白问,这一巴掌肯定不是马五打得,他就真是个娘们儿,也不可能这么小心眼儿。牛二柱左右一看,不由得一阵苦笑,这回跟上次一样,三人转了半天,竟然又回到了原地。牛二柱和马五面面相觑,这回大少可不敢再冒冒失失就往外跑了,他准知道怎么跑都是一样,用不了多久还得回这个倒霉的鬼屋!
俩人互相望着发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莫不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可鬼打墙那是在荒郊野外,没听说在屋里就能把人迷住的。牛大少想的脑瓜仁儿发疼,可就是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隐隐约约还觉得哪里不对,想到这儿,两人一抬头,不约而同的惊叫道:“三耗子呢?”
牛二柱急得直拍脑门儿,这回和上次不一样,上回是仨人都回来了,这会竟眼睁睁少了一个大活人。大少暗怪自己粗心大意,急忙和马五跳下炕来,满屋找人,俩人就差把地翻个个儿了,可三耗子依然不见踪影。牛二柱可就见了汗了,脑门儿青筋直蹦,他和三耗子平日打打闹闹,实则关系最好,如今这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哪里肯善罢甘休?俩人急忙出门,挨屋乱翻,终于在最边上那间房里看见了三耗子,这家伙此时居然睡得和死猪一般,嘴里哼哼唧唧,哈喇子流了一地。
二人心中一宽,急忙连摇带晃,试图叫醒三耗子,可这混蛋居然和屋里其他“人”一样,怎么叫都没有反应,牛二柱心里一紧:“莫非三耗子已经着了道儿,也成了李福手下的活尸?”想到这里,牛二柱心里一酸,几乎当场落泪,他和三耗子交情可不一般,如今见他这幅模样,那里还忍受得住?
牛大少正在黯然神伤,耳边忽然又是一阵响动,二人一惊,侧耳细听,居然是不紧不慢一阵敲门声,俩人心里疑惑,莫非此地还有活人?身处险地,俩人可不敢贸然开门,牛二柱暗中寻了一根木棍,递给马五,叫他埋伏在门侧,自己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也不打招呼,猛然把门一开!
屋外站着一个人,瘦小枯干,脸色惨白,正是三耗子!只见他神情恍惚,脸上似笑非笑,形色诡异,操着嘶哑生硬的嗓门道:“二哥,你们去哪儿了,怎么一转眼,就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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