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宗与云水宗的弟子五人,依然保持着程成划分的队型,步春芳和赵胖子开路,胡安、蒋洪义和蒋兰兰分别护住侧翼和殿后。
“我柳妹妹跑哪去了?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她!”赵胖子问道。
“刚才我看到她追着程成跑下去了。”步春芳回答道。
“这小丫头真会添乱!”
步春芬的一对分水刺犹如夏天的两只萤火虫,舞出丝丝流光,赵胖子的狼牙棒是重兵器,更是呼呼挂风,两人配合起来,一轻一重,一尖一钝,倒也相得益彰。
“嗬啊!”一个炼气境的蒙面大汉鬼头刀崩开分水刺,向步春芳拦腰劈去。
鬼头刀刀身上挂着的铜环叮当乱响,眼看步春芳就要香消玉殒。
“你给我躺下!”赵胖子横抡儿狼牙棒,照着蒙面大汉的屁-股砸过去,要是双方不变招,步春芳固然会丢掉性命,蒙面大汉的屁-股也会被扎成喷壶。
这种绿林匪类无一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哪肯能命换命,当下撤刀转身,与赵胖子战在一处,没过三招两式,啪地一掌击在赵胖子宽阔的后背上。
啊!
一声惨叫,却是发自蒙面大汉。他捧着左手,上面几个又细又深的孔洞往外滋滋地飙血。
“没事别乱摸,我又不是大姑娘!”
赵胖子同样贪生怕死,满香楼会战的时候,他在内衣外面穿上两层厚棉衣,用渔网缠上铁丝放在两层棉衣中间,胸腹裆等要害部位还塞进了一层铁皮。
这次苦水岭之行,他把自制护甲加以改进,在铁丝上又绑上了很多用剩下的大头钉,平时程成拍他的后背时没事,一旦有人以大力拍下,纯属自找倒霉。
趁蒙面大汉吃痛,步春芳已然悄悄捡回分水刺,垫步拧身转到他身后,对准他的后腰就是两下。
蒙面大汉一口黑白吐出,低头看去,肚子两侧各冒出一个银光闪闪的锥子尖,黑血顺着分水刺上的导血槽呼呼往外冒。
步春芳没给他大发感慨的机会,分水刺往怀中一带,噗嗤两声,分水刺身上的倒钩把伤口豁开,大肠小肠流了满地。
赵胖子还不解恨,呼地抡圆狼牙棒,把蒙面大汉的脑袋打了个稀巴烂。
“我说步妹妹,看咱们的配合多好,要不回去以后咱们在床上练练配合?”赵胖子腆着脸说道。
“呸!去死吧你!”步春芳啐道。
蒋兰兰展开落雨鞭法,笼罩住整个队伍的队伍,黑光缭绕,鞭声响亮。
这些蒙面大汉得到独臂首领赏赐的丹药,晋入炼气境,然而没有相应的武技配合,再加上蒋兰兰的打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绝不冒进,一时之间他们也攻不进去。
“鞭走龙蛇!”
侧翼,一个蒙面大汉的鬼头刀与蒋洪义的斩铁刀磕在一起,火星四射,双刀各自向后震开,蒋兰兰抓住这个机会,一鞭卷住蒙面大汉握刀的手腕,往怀里一带,瞬间把鬼头刀夺下,然后长鞭一圈一甩,把鬼头刀插进另一名蒙面大汉的心窝。
就这样,六人且战且退,眼看就快走到比较安全的地带了,只要再往前走一截,说不定就能碰到云水宗或者望月宗进山狩猎妖兽的队伍。
蒙面大汉们有些犹豫追还是不追,就这么一犹豫,就被落出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一人横剑拦住去路,正是丁良行。
丁良行在烈风雕现身之际,抱头鼠窜,很幸运地躲过了烈风雕的漫天飞羽,之后,他知道若是让程成他几人突围,肯定会往东边走,于是提前赶在前面埋伏。
现在这些人里,任何一人单打独斗,都不是丁良行的对手,若大家齐上,又会被拖慢脚步,等后面的蒙面大汉们追上来,又是会一番恶战。
胡安见到丁良行,想起赵影的惨死,眼珠子都红了,他长剑一横,平静地说道:
“这是我与他的个人恩怨,与你们无关,请你们不要参与。”
众人知道他决心用自己的生命为其他人争取时间,蒋洪义当先对他一抱拳,洒泪离开,其他人也抱拳作别,向他致以最后的敬意。
丁良行哪肯放他们离开,举剑便追,胡安一剑横天,拦住他的去路。
“你的对手,是我!”
丁良行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白费唇舌,当下就扑了上去,和胡安以命相搏。
二人都是望月宗的外门弟子,平时又很亲近,彼此都知根知底,打起来更是惊险万分。
“月满西楼!”丁良行长剑斜挥,元气在体内激烈运转,灌注于剑身之上。
长剑骤然明亮如同月光,向着胡安当头洒下。
“醉酒对月!”胡安施展出一记身法武技,身体犹如醉酒般歪斜,脚步踉跄欲倒,却恰到好处闪开丁良行那一剑。
然而丁良行毕竟是技高一筹,很快就将胡安压制在剑下。
蒙面大汉们已经追到近前,胡安知道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
不过,即使是死,也要让丁良行付出一点代价!
胡安紧咬双唇,故意在胸前露出一个破绽。
丁良行目光寒光一闪,举剑刺出,噗嗤一声,长剑贯穿胡安的胸膛。
“这是你自己找死,九泉之下可不要怨我!”丁良行恶狠狠地说道。
没想到的是,一抹安心的笑容出现胡安的脸上,丁良行看到这种笑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顶梁门。
他知道自己肯定有什么东西搞错了,来不及细想,就要拔出长剑。
如果他果断弃剑,也许下场还不会那么惨。
就在这时,胡安用左手紧紧攥住剑身,锋利的剑刃瞬间割开了他手心的皮肉,丁良行往外一拔,长剑与手骨发出让人胆寒的摩擦声,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你卖友求荣,还想好好活下去?别做梦了!”胡安一张口说话,血如泉涌。
胡安右手高高举起长剑,向丁良行当头劈下。
丁良行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抬起左手去挡。
啊!又是一声惨叫。
这一剑耗尽了胡安所有的生命潜能,剑光闪过,丁良行的左臂掉落尘埃,剑势未绝,又擦过他的脸颊,削下一大块皮肉,最后砍在他的肩胛骨上。
可惜这时候胡安已然气绝身亡,否则丁良行在劫难逃,整个人都分被一分两半。
直到最后一刻,胡安也未能实现为朋友报仇的誓言,不过他的嘴角仍然含着安详的微笑,因为他已经做完他力所能及的事,剩下的,程成一定会帮他完成的。
丁良行捧着断臂嚎啕大哭,蒙面大汉陆续经过他的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安慰他。
他们是绿林盗匪,无恶不做,但即使是他们也讲义气,看不起丁良行这种卖友求荣之辈。
……
程成不知道这种丹药是否与锻体丹有冲突,自己曾经服用过锻体丹提升一阶修为,但是锻体丹只有第一次有效,若是这种丹药与锻体丹有冲突,那就可惜了。
丹药入口,几乎没什么感觉就化开了,还未等流进腹中,便已经被口腔食道内的粘膜吸收进血液。
血液携带着药力,没有如通常一般行遍全身,然后汇聚于某个器官,而是直接向头部冲去,程成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被洗涤得空空荡荡。
这种丹药,并非作用于身体,而是直接作用于识海!
程成黑茫茫一片的识海中,突然洒下无限的星光。
星光像蝴蝶,像雪花,又像萤火虫,在识海中漫天飞舞,萦绕不绝。
星光渐落,在地上铺起一层积雪似的白色,识海被雪色映得莹白,沉浸在仿佛亘古持续至今的静谧中。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狂风吹起,积雪再次变雪花,而地面却似乎消失了,雪花纷纷扬扬向无尽的虚空坠落,落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五官、筋骨、皮膜、血脉、经络、五脏、六腑……最多的还是落向了气海。
身体每个部分都承受着落雪,以惊人的速度吸收着,在表面形成了一层极为淡薄的白色薄膜。
这层薄膜虽然只有针尖的几十分之一那么薄,却能起到比原来的血肉强大十倍的保护能力,因为这是元气形成的薄膜。
元气充斥于天地间,不论是不是修行者,随着年纪的增长,任何人的体内都积存着一定量的天地元气,只有晋入炼气境,才能将它们逐渐转化吸收。
这种丹药,与锻体丹类似,也能将直接将炼体境的修为提升一阶,且与锻体丹不相冲突,由于程成和柳成婉已经站在了炼气境边缘,所以多余的药力就转化为这层白色的薄膜。
识海里飘舞的白色雪花渐渐消失,识海重新归于黯淡。
突然,在识海里的某处虚空,又迸发出金色的雪花!
金色雪花不像白色雪花那般零落散乱,而是像被虚空中的某一点吸引,呈圆锥型向那里集中落下。
相比于白色雪花漫天飞落的气势,金色雪花实在太少了,不一会儿就全部落尽,在落点上形成一个虚无的、连轮廓都很模糊的长条型物体,仿佛只要吹来一阵轻风,就能把那个看起来就不结实的轮廓吹散。
药力正在飞快消散,程成逐渐恢复清醒。
在他的意识停留在识海里的最后一刻,分明看到那是一把光剑的轮廓。
他睁开眼睛,气海之内不再是空空如也。
终于晋入炼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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