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子,你的伤势严重,此地离我居所不远,不如先去我那里包扎一下。”谷灵关切地说道,她的美眸里有一层雾气笼罩。
她赶到这里时,恰巧看了最惊心动魄的一幕,炼气境中期的杨捕头,借物传气,利用马鞭将自身的元气传导出去,从程成的经脉逆行而上,直攻心脏和气海。
这种情况凶险至极,程成只是炼体境弟子,体内没有任何元气储备,根本无法对抗杨捕头的元气,轻则残废,重则身亡,生死都操纵在杨捕头的一念之间。
但是就算谷灵自己出去,也是白给,她只是炼气境初期,即使有灵器灵甲护身,自保尚可,若要解救程成可是难比登天,更怕的是她一出现,杨捕头就要杀人灭口,立刻毁掉程成。
唯一有把握的就办法,就是让她这车夫兼保镖动手,只要他一出手,十个杨捕头也要瞬间趴下,问题是他只听从宝亲王的命令保护自己,多余的事一概不管。
眼看程成已经生死一线间,她不得已出声作证,而杨捕头果然也如同预想一样力上加力,要将程成杀人灭口,她坐在马车里,都能感觉到杨捕头最后那一阵元气波动,如同滚滚海潮涌进程成体内。
她自忖程成必死,不由暗暗惋惜这个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念力天才的陨落,这是初云国阵法界的最大损失。
杨捕头最后的元气涌入程成体内,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程成七窍鲜血狂喷,经脉暴裂而亡的场景,她比杨捕头更早一步意识到出问题了。
不,也许杨捕头也意识到了,只是他自己欺骗自己。
果然,程成恢复意识之后,只是随意看了杨捕头一眼,杨捕头的识海便遭受重创。
问题是,程成是如何消除杨捕头侵入体内的元气,又是如何重创杨捕头的识海,直接打击他的精神层面?
谷灵没有感受到任何元气波动,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念力波动。
“超越元气和念力的存在吗?”谷灵默默地念到。
这个世界上,元气和念力以外能够无形伤人的东西,确实还有那么几种,但这几种无一不是传说中的事物,普通的修行者一生都可能无缘一见。
比如云水宗首席核心弟子,一直在后山某处修行,被人们称为怪物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拥有某种特殊天赋,这才激起云水宗掌门和长老的斗志,想靠这女人让云水宗重返二级甚至三级宗门。
想到那个女人的神秘和可怕,谷灵都打了个寒颤。
那个女人是云水宗的秘密武器,谷灵加入云水宗,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受师父所托,前来探查那个女人的真相。
根据谷灵的情报来源,那个女人与谷灵年纪相差无几,却已经达到培元境后期,几乎整整领先谷灵一个半大境界。
虽然也有自己分出精力修习阵法的原因,但这种修炼速度,非“妖孽”一词无法形容她。
而眼前这个程成,不但拥有庞大无匹的念力储备,还可能像那个女人一样,领悟了某种超乎常理的事物,那就只能用“妖孽中的妖孽”来形容了。
“看来云水宗将来真的可能冲击三级宗门成功了……”
……
程成凝神内视,除了被齐永昌一掌砍到的左小腿仍然疼痛以外,体内的经络血脉无一受损,内腑也完整如常,心中对刚才的事愈发糊涂。
他看了看自己满身的血迹,这要是行走在大街上,或者走进云水宗的山门,非得惹起大轰动不可。
他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不需要太张扬,去谷灵那里清洗一下也好,于是点头应允。
谷灵知道他左腿受伤,不便骑马,邀请他一同乘车回去。
黑衣车夫微微皱眉,打量一眼程成,对他伸出手。
“请问兄台,这是何意?”程成一愣,他见杨捕头的态度,知道这位黑衣车夫肯定是位高手,也许不亚于自己的旺叔。
“长剑交给我保管,下车还你。”黑衣车夫简短的回答。
程成知道车夫只是忠于职守,解下佩剑,连剑鞘一起交给他。
车夫一手接过魔钢剑,另一只手掀开车帘,谷灵当先坐进车内。
程成一只脚踏进马车,回头看到呆立在后面的蒋家兄妹,念头一转,看向谷灵。
不需解说,谷灵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车窗探出头来,对着他们说道:
“几位要是不嫌寒舍简陋,不妨也一起去寒舍坐坐,大家正好认识一下。”
蒋家兄妹有些犹豫不决,程成劝道:
“蒋兄,兰兰,我想谷灵姑娘没有歹意,大家一起上车来吧。”
蒋兰兰不知道谷灵对程成有意还是无意,早就有心跟去,见程成不以为意,马上拉起哥哥走过去,把软鞭交给车夫,说道:
“既然谷灵姑娘相邀,我们兄妹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蒋洪义有心不去,但拗不过妹妹,心想,程兄弟和谷灵,一个是将门虎子,一个是堂堂郡主,可是说是门当户对,如果她真的看中程成,妹妹八成争不过她,于是苦笑一声,解下腰间斩铁刀交给车夫,也坐上马车。
马车不大不小,坐四人正好。程成和蒋洪义坐一排,蒋兰兰和谷灵与他们对坐。
“老大,老大,别把我忘了啊。”赵胖子挤过来,他看看车里已经没地方了,说道:“车内太小,我在后面骑马跟着。”
程成四人均无语。
赵胖子得罪人太多了,他可不敢独自返回云水宗,进了山门还好,有门规约束,如果半路上被人截住,他就是死路一条。
车夫见谷灵没有出言反对,也就没多管闲事。
蒋兰兰坐在谷灵旁边,鼻息中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梅香,心乱如麻,暗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跟了上来,自己和程大哥只是朋友,有什么资格监视他与谷灵的往来?
她越想越是难堪,心中患得患失,手和脸都涨红了。
就在这时,一只沁凉的玉手搭在她燥热的手上,她一惊,看向旁边的谷灵。
谷灵一泓秋水般的双瞳注视着她,关切地问道:
“兰兰妹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手这么烫?”
蒋洪义一听大急,连忙也问道:“兰兰,你发烧了?”
蒋兰兰哪好意思明说,慌乱把手蜷缩回来,支支吾吾地说道:
“没……没有,只是车里坐的人多,有些热……”
程成此时正揭开窗帘,与李掌柜说话,他说道:
“李掌柜,今天给您老带来了太多的麻烦,请您勿怪,改日我一定再次登门致歉。”
李掌柜被店小二搀扶着,心神还放在刚才杨捕头那一声“郡主”上面,此时回过神来,赶忙答道:
“程公子客气了,这满香楼多亏程公子才能保存下来,我感谢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你。程公子登门我随时欢迎,其他的就休要再提。”
从刚才与杨捕头的冲突里,程成见李掌柜是拼着老命真心维护自己,深受感动,于是提醒李掌柜小心杨捕头的报复,然后挥手告辞。
李掌柜心中对程成的评价节节升高,现在居然与郡主相处融洽谈笑风声,甚至还被邀请与郡主同车而行,已经把程成当作神人看待。
虽然有些惋惜不能在满香楼摆酒为程成压惊,不过来日方长。
黑衣车夫甩动响鞭,两匹一模一样的白马扬起四蹄,用棉布包裹的车轮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马车便渐渐驶远。
李掌柜吩咐下去,告诉大厨那桌酒菜不用再做了,又让伙计贴出告示,满香楼歇业三天整修,最后让店小二备车,去安城的药店走一趟,买些滋补的药材,改日给程成送过去。
车里,四人暂时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车前车后有节奏的马蹄声。
“程公子,杨捕头一事,你准备怎么处理?”谷灵打破了沉默。
“暂时不去管他。”程成很干脆地说道,
“哦?我想他身为青阳镇的捕头,你出入云水宗都需要经过青阳镇,免不了碰面,到时候不会觉得别扭吗?”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吗?”程成觉得谷灵话里有话,问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写张纸条就可以把他调走。”谷灵担心程成决意报复,现在的他就算是偷袭,也很难伤到杨捕头,反而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多谢谷灵姑娘的关心。不过,你不是说让我们把你看成同门来对待么?怎么现在又要恢复成郡主身份了?”程成调侃道。
“你!……”谷灵气得一咬牙,要是换了旁人,她才懒得管闲事。
“程大哥,我觉得谷灵姑娘这个提议很好。”蒋兰兰脸上红晕已褪,插话说道。
“是啊,程兄弟,狗咬了咱一口,咱不能去咬狗啊。”蒋洪义也附和道。
“大家的好意,我都明白,我也心领了。”程成正色点头,说道,“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可以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这个人绝对不会去打没把握之仗。”
车厢里的其他三人,想起程成为了准备万刀堂试炼而提早做下的诸多准备,不论是事先打探敌情还是准备炸酱面大蒜之类的破敌巧招,也都明白程成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这个仇我要报,但我会准备好之后再去报,不会去轻易送死。
尤其是炸酱面大蒜的受害者谷灵,想起那天的事,更是感同身受,反而有些同情杨捕头,惹到了不能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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