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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和其他人没话找话地聊天,不断拖延着时间。
一开始,那些士兵只是讽刺‘老怀特太紧张了’,后来干cuì变成了满脸不耐烦,在他们快要怀疑起怀特的时候,又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大串钥匙……足足有二十多支,他好像找不到正确的钥匙一般一支一支地去试,中途还好几次把钥匙掉到了地上。
怀特想尽量为别的同伴争取时间,也担忧着打开地牢却看不到洛莉娅的身影。
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钢铁铸就的大门传来金属锈蚀的声音,怀特现在还是无法想xiàng洛莉娅竟然能穿过它,身后的士兵早就不耐烦了,纷纷推开他挤了下去。
怀特挤出个赴死般的表情,硬着头皮走到地下,看到被押解着的洛莉娅朝他眨眨眼睛笑了笑,才安稳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好在没人发现洛莉娅的小动作。
把低着头的栗子故作鲁莽地拖曳两下,怀特跟在了押送队伍的最后面,一直以来,他们都在计划着今天早晨应该发生的一切……通往大礼拜堂的路口上埋伏了一队最坚毅最忠诚的战士,一旦事情有变,他们就会杀掉这些看守,直接将洛莉娅救走……然而这个保险已经失效了,雷诺临时嘱咐他们往另一边绕过去。
临时的变动不断将计划搅得更加糟糕,但这时候怀特却不害怕了,他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是什么,只是木然地盯着洛莉娅小巧又看似坚定的背影。
大概会成功吧?
……
“我没办法再忍受了……我要去向指挥官报告!”
他们站在回廊里远远看着士兵布置审判会场的时候,黛博拉却突然啜泣起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引起了旁人的注yì。“我做了太多坏事,我背叛了圣光!”
拉格尼斯紧紧捏住黛博拉的肩膀。指尖似乎都要陷入到她的肌肉中去,后者因为疼痛暂shí恢复了理智,他这才松开手,“你怎么了,事到临头畏缩了么?”
“我从不害怕死亡的降临,我只是……只是感到痛苦。”黛博拉望着拉格尼斯的脸。很难讲那是怎样的表情,她深呼吸几次,镇定住情绪,用绝望的语调呢喃道:“我们去自首吧,指挥官会原谅我们的。”
她自己都知道这不过是奢望罢了,手刃了许多同伴的他们一定会被雷诺处死——那是个绝不会容忍背叛的男人。
“你疯了么?”拉格尼斯脸色铁青地将黛博拉拽向隐蔽的角落,后者脚步踉跄地跟随着,像是丧失了身体的自主一般。
“我没疯,疯掉的是你。你总在说想要改biàn,可我没看出任何改biàn,你不过是在用一桩罪恶替代另一桩罪恶罢了。”黛博拉突然反抗起来,她愤恨地盯着拉格尼斯的眼睛,“我被你骗了!你这个恶魔!我要控诉你所犯下的罪!阿比戴尔和海登!你杀了他们,就因为他们不愿yì背叛自己的信仰!”
“别犯傻了,战争总需要牺牲。”拉格尼斯面无表情,语气冷静。“雷诺和怀特迈恩只会把十字军引向毁灭,顽固不化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黛博拉先是愤恨地盯着拉格尼斯的脸。情绪渐jiàn又激动起来,她想推开他,却被不断地阻拦,最后,整个人都被抱住了。
拉格尼斯有些奇怪黛博拉的变化,她居然停止了挣扎。就连哭泣声也停止了。
“我们离开这里吧,趁现在,逃到南方去。”黛博拉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原谅你,我们一起逃走吧。”
拉格尼斯沉默地摇摇头,黛博拉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得力助手。却在此刻崩溃了。
她已经成为了变革的阻碍。
失望、痛苦还是憎恨?拉格尼斯看着黛博拉瞪大眼睛缓缓地倒下去,淬毒的匕首插在她的心脏之上,他有些失落,但这是他必须背负的责任。
为洛莉娅?莫格莱尼扫除了不知第几个障碍,拉格尼斯觉得自己很累,就这样,在无人的角落,他紧邻着同伴的尸体坐到了地上。
……
里奥图斯用盾牌打晕了那个总在喋喋不休说着他家乡草莓有多么可口的老兵,他都懒得把人藏好,立刻就转身操纵起复杂的魔法阵。
他对魔法几乎一无所知,此刻的熟练是无数个夜晚苦背操作守则的结果,幸亏多疑的雷诺撤换了传送门的守卫,他才有机huì靠着同乡的帮助混进这里。
依次从袋中将标注好序号的材料散在那个暗红色的魔法阵上,里奥图斯感觉很别扭,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是靠魔法而不是双手剑去守护大小姐……将昂贵的寄宿着魔力的卷轴撕破,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从那张破旧的羊皮纸中冲了出来,又钻入到脚下的法阵之中,稍后,暗红色的魔法阵就亮了起来,树立在两端的铁弧上发出了吱吱呀呀的难听声响。
紫色的电弧到处乱窜,越来越密集,终于连为一体,传送门被打开了,在光还未平息之前,一个个模糊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大姐。”
里奥图斯恭敬地朝走在最前面的人鞠躬。
……
刚刚还躲在云后的朝阳此刻完全失去了踪影,密集浓重的乌云压在所有人头顶上。
洛莉娅十分配合地跳到了为她准备的台子上,她在思考这样的天气究jìng是好是坏——虽然更加便于同胞的活动,但未免有些阴沉,不太适合她将要进行的讲话。
她本应该站在万丈光芒之中,任由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这样看起来会显得神圣和可靠一些。
错误和混乱将被纠正,新的秩序将要升起,她很遗憾现在不是昼夜相交的时候,尽管十分讨厌初升的太阳,可其他人会喜欢的。
她朝着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点头,不论他们支持自己还是雷诺,她像是准备发表演讲一般,丝毫不似个将被审判的罪人,栗子被捆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她注yì到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正惊慌地望着她,很怕被再一次伤害。
人的尊严不该再被肆意的践踏,免于恐惧的自由像空气一样必要。
那个从阶梯上缓缓走下来的男人不再是她的血亲,而是恐惧的代言人,今天,她就要取而代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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