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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在慕容山庄的一处幽静的洞穴中,凌子虚正盘腿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他双手微垂,口中却默念着一段晦涩难懂的口诀,他不吃不喝,如此盘坐,已经有五天了。他从天狼处知道,要想成为修士,首先就必须辟谷,辟谷的重要,就像江湖人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唯有辟谷成功,体内的浑浊之气才能净除,也唯有净除体内的浑浊之气,才能感应到天地之间无所不在的元灵之气,才能像开了天眼一般,感应且沟通到紫府。然后引天地灵气汇于紫府中,这样就为成为修士,迈开了第一步。以前他虽数次进入过紫府,但靠的却不是自身之力,而是天狼的帮助。
而在凌子虚正竭力的忍耐着腹中的饥饿,和因为饥饿,脑中传来的阵阵眩晕感时,却在离洞穴不足十米处,正有两个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却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压低着声音交谈着,而且还不时向着洞穴中的凌子虚瞧上一两眼。
“你说我们这位三年前,不知从何处找到的少主,是不是家主的亲生骨肉啊,你看,都已经关在这里面壁思过,五天五夜,不吃不喝了,那家主都没有吩咐我们将他带回庄中去,非要等到其饿晕,或者少主自己开口,你说这个少主也真是的,不就是开个口吗,又不会少块肉。”。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家主的性格,是容不得别人顶撞的,而这个少主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可在五天前,因为一件小事把那家主顶撞的哑口无言,你说家主怎么会不气恼,如今也只是说要少主他自己开口,就可以回去,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嗯!你说的也是,不过这少主也够倔啊!硬是盘坐了五天五夜,也不开个口,只是想不明白,家主老的走都走不动了,怎么却在外面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啊。”。
“你这话,说的也太蠢了些,家主现在是老得走都走不动了,可是在二十多前,说不定刚好是老当益壮的时候呢!”。
“老兄这话说的在理,你说家主如今老是板着一张脸,脾气又古怪,会不会就是心中还想着这些事,可是却力有不逮,所以才会这样啊。”。
“呵呵!老兄这次倒是开窍了!”。
说到这,两人就心有默契的窃窃而笑,想来是能够在如今僻静的所在,调侃一下那个让人心生畏惧的家主,倒是一件不错的乐事了。不过,接下来,两人的话题就转到了,庄中哪个丫头秀丽些,哪个又蠢笨些之类的事情上了。
而在慕容山庄一间布置的雅致的书房中,那慕容山庄的家主,名为慕容复的枯槁老者,此刻却有着一些焦急之色,口中却是念叨着:“已经五天了,只要再坚持两天,就可以成功了,成功了,可就脱去凡俗,进而就可以成为修士了啊!宇儿!只要你辟谷成功,进而成为一名练气期的修士,那么为父为你准备的那份大礼,就可以交给你了。”。说到这,慕容复就从袖子中摸出了一面巴掌般大小的旗幡,和一块数寸长,成菱形状的令牌,那旗幡一看就知是当初收了那芹儿魂魄的旗幡,而那令牌却是看起来暗哑无光,非金非玉,不知其是用何种材质做成的,不过在那令牌的一面,却镌刻着一些复杂的符文,而在另一面,却只铭刻着六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南华宫升仙令”。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的将那两样东西,小心的收了起来。然后那有些浑浊的目光就望向了凌子虚所在的洞穴方向,接着,又喃喃的自语了一句:“三年了,可惜这宇儿,还是没有恢复记忆,不过,那气息可就是宇儿,没错啊!而且自己还特意留意了三年,那气息也一直都是宇儿。哎!想来那夺舍之事,本就蹊跷,出现记忆丧失之事,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还好,宇儿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却又聪慧了许多,稍使下眼色,就知道找个事来顶撞我,配合演下戏,来瞒过庄中的众下人。”。想到此,心中又不免又有些自得了起来。
在慕容山庄外那僻静的洞穴中,凌子虚早已是口干舌燥,腹中更是饥饿难当,更加难以忍受的是身体空乏无力,脑袋阵阵眩晕,但又必须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直到那灵光一闪的那刻。
第六天,凌子虚感觉快到极限了,只觉得身体开始摇摆不定,脑袋也变得有些恍恍惚惚,就快到神智不清,昏厥的边缘了,可是他也在那恍惚中,似乎看到周围有着一些犹如晨起的雾,但却又闪动着微弱光亮的气体,在四周漂浮,流动着。只是那种景象,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消失,不过他从天狼那知道,那就是天地间的灵气,他知道自己离成功辟谷,愈来愈近了。所以他咬了咬牙,又强忍下了身体的不适。
第七天,凌子虚的脑袋已经愈加的恍惚了,身体一摇一摆,已经到了难以支撑的地步了,仿佛随时就要倒下,昏厥倒地了,不过也在同时,灵气出现的景象也是愈来愈长,其景象消失的时间也是愈来愈短,他知道成功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了,待那景象再也不会消失之时,然后念动那导引口诀,然后就可以辟谷成功,成为世人口中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了。可是就在凌子虚以那难以想象的毅力在坚持时,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事,却发生了。
一股美食所散发的诱人香味,却忽然在空气中弥漫着,闻之,就让人口水欲滴,然后只见那两个在洞穴外,负责看守的仆人中的一个,正提着一个装满食物的篮子,向着洞穴缓步而来,一到凌子虚的面前,就看了一眼此刻被折磨的摇摇欲坠的少主,目光中却乏起了几分敬佩和怜悯之色,接着,就见那个仆人打开了篮子,接着就见篮子里面的一个盘子中,盛着一只烤的金黄,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的烧鸭,和一大碗炖的浓香四溢的鸡汤。接着那仆人就带着敬佩的口气说道:“少主,我王五虽是个仆人,但心中还没真服过谁,不过如今,我真服了少主的那股子倔劲了,不过少主在怎么样,也还是要吃点的,少主放心,我王五绝不会将这事告诉家主的,而厨房的刘麻子还有和我一起,守护你的李四,更是和我相熟,也绝不会对家主说的。”。说完,那个自称王五的仆人,就一恭手离开了,凌子虚嘴巴张了张,却感觉喉咙干哑难当,那句“把东西带出去的话”就硬是没有说出来。
美食所散发的诱人香味,扑面而来,本来都已经饿的麻木了的肠胃,此时又开始“咕噜”作响了,身体的每一根毛发,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在敦促自己,要自己将那烧鸭吃了,将那鸡汤喝了,凌子虚心头一阵的苦笑,坚持了这么久,难道就要因为这个好心却做坏事的仆人,而功败垂成了吗?
“什么?你再说一遍!”。慕容复本来沙哑的声音,此刻居然尖锐的犹如夜枭一般,本来就枯槁难看的脸,此刻却是扭曲了起来。“禀...禀家主--是--是的--我在--在远处--远远--的看到--那个--那个王五--提着一蓝子--一蓝子吃的--到--到少主—那边了。”一个獐头鼠目,被吓的胆颤心惊的仆人,因为惊吓,而结结巴巴的回着。“你既然看到了那个王五提吃的过去,干嘛不拦着他,还跑到我这里干嘛!”慕容复听了后,更是心头暴怒,一拳就将那个獐头鼠目的仆人,给击飞了出去,生死不知了,那个獐头鼠目的仆人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本来想着告密领赏的,可是怎么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了。
“希望宇儿抵得住诱惑,希望还来得及。”慕容复看起来步履蹒跚,但身影却是飘忽不定,只一会儿,就离凌子虚只有百来米了,而这时,他也能透过洞穴看到凌子虚了,可是待看到洞穴的情景时,他的心就像被一下丢到了冰窟中。
只见那凌子虚此刻正满嘴流油,大快朵颐的啃着一只烧鸭,还不时的喝上一口放在地上的浓汤,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慕容复心中又是颓唐,又是惋惜,但紧接着,心头又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脸上浮出一股凶虐之色,就要将那个敢不听自己吩咐的王五斩杀了,可是他又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看守凌子虚的王五和李四,这时可也看到了慕容复脸上的不善之色,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了起来,正准备撒腿就跑时,却又发现家主脸上的不善之色,竟渐渐的消失,渐渐的转为平和,又渐渐的乏起了笑意,而待来到两人身旁时,竟是满面春风了。
两人看的是一阵的目瞪口呆,嗔目结舌了,心中都情不自禁的腹诽了一句:“这老家伙,难道真的要疯了,力有不逮,年纪大了,就别想了嘛!”。
慕容复当然不知这两个下人对自己的腹诽,正准备再往那洞穴行进时,却听见洞穴中传出一句淡淡的声音:“我知错了!”。慕容复听见其还是没有叫自己一句父亲,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不过却并没有太往心里去,毕竟他本也是一名修士,对于世俗间的那些称呼,他却也看的很淡,接着,他一笑而道:“知错就好!”。
接着,就见那凌子虚从那洞穴中走将了出来,一出来,就见其自然流露出一股飘然出尘之气,眼中更是精光四射,不过紧接着,又被其完全收敛了下去,慕容复见此,心中再无疑虑,不过口中还是轻声低语了一句:“成功了?”,凌子虚却是轻点了下头。
不过,他刚才就差点抵不住其诱惑了,不过庆幸的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灵气出现的景象再次浮现,于是,他不由分说,就念动了那导引口诀,接着,那天地灵气就涌入了身体,进入了四肢百脉之中,并且最终如排污祛瘀一般,破开了一条通往紫府的通道,而紫府中的灰蒙蒙之气,被天地灵气一冲洗,就如那雨后的晴天,一尘不染了。而其脑中也瞬间明晰了起来,身体的不适也是荡然不存,而在四肢百脉流转的灵气更是不停的滋养着身体的每一处,食物对其就变得可有可无了,他最终辟谷成功。
虽说他最终辟谷成功了,虽说食物可有可无了,不过那烤鸭确实很香啊!那鸡汤闻起来确实很鲜美!所以他最终还是没有抵住其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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