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舅说还有逃命的可能,那就是寻找到前人留下的盗洞,我们都立刻行动起来,我也参与到了其中。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头顶的铃声停止了,虫潮的潮水声音越来越沉重,每一下都像是拍打在我们的心头上。
那越来越近的虫潮声,就像是催命鬼的笑声一样。
我想,就算是死,也不会有人选择被千万毒虫噬体而死。
听得这潮水般的虫潮声,金刚的脑门上,冷汗嗖嗖的流了下来,看向老舅,急声说道:“蒋先生,全都找遍了,别说盗洞,就是耗子洞都没有一个。”
确实,这个主墓室很是空旷,凭我们五六个人,几乎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查看的清清楚楚,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死角。
老舅站在白石台旁,眼睛扫视着四周,神情凝重,依旧没有慌乱。
就在这时,一个东西快速的从通道外蹿了进来,同时,发出一连串的吱吱叫声。
我们的目光第一时间都汇聚了过去,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只记仇的银色大老鼠!
它似乎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伺机报复,可是,此刻好像也是被虫潮给堵住了去路。
毒虫可是不会分人还是老鼠,所过之处的生物都难逃一死。
在我们惊异的目光中,这头体型宛如小猪一样的大老鼠在整个墓室里转起了圈。
顺子哼了一声,拎着刀就要上去灭了它,因为,这头大老鼠可是耽误了我们很长的时间。
可是,老舅一把拉住了他,就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这头银色大老鼠。
银色大老鼠在墓室内快速的转了两圈后,就停在了墓室的一处墙角,然后后脚着地,两只前脚使劲的抓挠着墓墙。
墓墙都是由泥土掺杂着糯米汁,还有其它材料夯的,硬度和现代的水泥有的一拼,但是,在它的爪子下却被大块大块的挠了下来。
在我们惊诧的目光中,脱落了几块夯土后,墓墙后竟然出现了一个缝隙,而大老鼠,一刻不停地钻了进去,逃命走了。
不等老舅发话,所有人都奔了过去,我也是如此。
可是,就在经过摆放棺椁的石台的时候,一抹手电的反光晃入了我的眼睛里。
我低头看了一眼,就看到石台旁,蜷缩着的早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那头紫金色蜈蚣的第一只足上,缠绕着一块只有婴儿巴掌大小的铜牌。
那铜牌掩藏在蜈蚣密集的节肢中,而且,它的颜色和紫金色蜈蚣的颜色十分相似,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反射了我的手电光,我是绝对看不到的。
我脚步顿了一下,这时候,其他人已经挖开了那片墓墙,露出了一个足够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的山缝。
“玄心,快过来。”其他人已经纷纷钻进去躲避虫潮,老舅站在缝隙旁也在催促我。
此时,虫潮的声音已经响彻墓室,压住了所有的声音,似乎已经到了墓室的门口。
虽然这个时候逃命要紧,但我还是冒着生命危险,迅速弯下腰,一使劲将那枚铜牌狠狠的摘了下来,这才狂奔过去。
就在我快要到了那处山缝的时候,忽然,潮水的声音达到了极致,那声音几乎让人发狂。
我在钻进山缝前,看向主墓室的门口,终于看到了虫潮的恐怖。
无数的毒虫叠成两米高的虫墙,像是一个浪头一样,不断地向前涌动,至于毒虫的数量,无法估计。
这山缝也许是天然存在的,也许是在开山造墓的时候开裂的,但无论如何,它救了我们一命。
顺着这条狭窄的山缝不断地穿行,我们一直没有停脚,因为担心毒虫也会顺着追上来。
也不知行进了多久,我们终于见到了一抹阳光出现在不远处。
我们终于逃脱出来了,山缝的尽头是这座山的山脚,距离我们来的路径只有不到一百米远,而时间,正是当初老舅他们下去的时间,也就是说,过去了整整四天时间了!
我们都感觉到劫后余生,饥饿,疲惫,惊吓,几乎要压垮了我们的身体和精神,坐在那里没有人说话,全都在大口的喘息着,感受着许久没有见到的明媚阳光。
每个人都眼圈发黑,全身的衣服被刮坏成了条条片片,沾满了各种污渍,身上散发着离几米远都能闻到的酸臭。
当天下午,我们就折返回了巴山村,途中,黑瞎子还曾提议要进去把六子和铁猴的尸体带出来。
我很赞赏黑瞎子的这个想法,但是老舅告诉我们,最后触动的那个铃声是整个墓穴最后的防范手段。
特别的铃声会将墓穴所有的毒虫全部唤醒,会让它们处在一种特别亢奋暴躁的状态。如今,整个墓穴里都是毒虫,而且会持续很久,所以,想要收回尸身,是不大可能了。
我们在巴山村那个大爷大娘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和老舅,顺子还有阿成就和仅剩的三个偏帮子分别了。
我还会以为黑瞎子三人会不依不饶,因为他们死了四个人,最后连一件像样的明器都没淘弄到,怎么会善罢甘休。
而我们,一个人都没有死亡,只是受了一些并不严重的伤势。
可是,我想错了,黑瞎子他们走的非常干净利落,甚至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来的时候,我们坐的是一辆快要报废的三轮车,这一次,出山坐的是一辆四轮农用车。
我窝在车斗的一角,和老舅他们三个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老舅一脸心事,没有回应我,阿成热心的告诉了我缘由:“玄心,你是不是以为,这些人真的没有拿到一两件值钱的明器?那就大错特错了,就那个黑瞎子,仅我看到的,就到手了一件古玉和一支金钗。至于其他人,也绝对不会空手而归的。”
我心里一想也是,我们的眼睛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停留在他们的身上,就算他们偷偷的藏匿起来,我们也发现不了。
想到这里,我抓了一把怀里的提包,隐隐的摸到了一个不大的方形东西,正是我在最后冒着生命危险取出来的那枚铜牌。
顺子也适时的岔了一句嘴:“我们之所以活着出来,而他们死伤惨重,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是要钱不要命的偏帮,眼睛只盯着值钱的陪葬品,往往忽略了危险,而我们不同。”
阿成和顺子在我面前都是老江湖了,所以和我说起了偏帮这个特殊的群体。
这些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贪财,而且必然心狠手辣,否则在这一行当根本混不下去。
而黑瞎子最后提议去收回其他偏帮的尸体也不过是作态罢了。
他们除了自己的命,任何人的命都不会在乎,更不可能为了几具尸体让自己再次身涉危险的境地。
到了县城后,我们找了一间小旅馆住下,吃过了饭,老舅让阿成和顺子去买几套换洗的衣服还有离开的车票了。
在回到了旅馆的房间后,我舒服的躺在了柔软的床上,感觉如此的舒服。
老舅看着我,脸上有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现在满意了,感觉如何?”
我嘿嘿干笑两声,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舅走到床边,坐在了我的身旁,直视着我:“大外甥,我知道你想帮我,老舅看的到,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帮助就能解决的,而且,事情牵涉的人越多,事情就越难以解决。”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老舅突然问到:“你感觉这个孔珲将军墓危险吗?”
我仔细的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的点头,如果不危险,也不会死掉那么多人,我们也不会狼狈的逃走。
老舅摇头:“不,这次下墓,虽然有点波折,但是谈不上危险。”
我心里不服气,脱口道:“如果不是最后那只大老鼠找出山缝,我们都得死。”
“不见得。”老舅神情淡然。
我仔细的回想着当时的情况,虫潮已经到了主墓室的门前,已经没有了退路,整个墓室也没有逃走的路,根本没有活路可言!
“你错了,当时还有一个地方藏身……”
我听到老舅说还有一个地方藏身,脑袋闪过一条闪电:“你是说墓主的棺内?”
“不错,当时可以躲避在那里。”老舅点点头。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白玉棺椁的大小,不难想象出里面的空间,也就能藏下两个人而已。
“两个人,足够了,你和我,当时,在虫潮来的一瞬间,我有把握拉着你躲进去,直到虫潮退去,再想办法脱身。”
老舅只说救我,却没有提阿成和顺子,显然是默认他们两个死了。
但是,我没有再多问,因为那里只够两个人存活下来,老舅先救我,那是一定的。
老舅忽然眉头一皱,又慢慢的散开,脸上多了些释然:“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找不到盗洞了,因为它就在棺内!”
“什么,有人竟然将盗洞直接挖到了墓主的棺材里?”我心中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
挖掘盗洞依然是距离主墓室越近越好,可是,这也是极难的,而能够直接挖到墓主棺材里,简直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谁有这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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